
出版社: 花山文艺
原售价: 35.80
折扣价: 19.70
折扣购买: 比个心心甜甜你(又名冷情薄爱竹马太难撩)
ISBN: 9787551148627
清酒 小花阅读兼职作者,文风轻松活泼,希望用文字创造出自己的一片小世界。愿以心中的故事为原料,制造出岁月的佳酿。 已出版:《阁主,我们成亲吧》
比个心心甜甜你 清酒 著 (试读) Chapter 01 粉墨登场麻烦精 “老师!老师!有人*伤了!” **,安静的S大被突如其来的喧闹声打破,几个挂了彩的男生大呼小叫地冲进校医院寻找着值班的校医老师,后面还跟着个被人强行搀扶导致走路一瘸一拐的高挑女生。游棠瞥一眼小腿上已经渐渐凝住血的伤口,无奈地重申:“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怎么会没事!你瞧瞧,流了这么多血!”搀着她的女孩子苍白着脸,纤瘦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看起来比游棠还像个伤员。即便如此,她也还是坚定地“搀”着时刻想掉头就走的游棠向校医院的方向移动。 没伤筋没动骨的,不过是被划了一刀破了点皮流了些血,在游棠看来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曾经在中东时,她愣是拖着自己骨折的伤腿冲出了轰炸区。不过,游棠瞄着女孩子已然红了的眼眶,聪明地选择闭上了嘴。 唉,新同学太热情了! 看着已近在眼前的校医院,游棠无奈叹息。算了,来都来了,顺便看看好了,就当是提前踩点。 从小磕磕碰碰长大的游棠是医院的常客,以至于凡是见到和医院沾边的地方,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她相信,她和医院多年的谜之缘分不会在大学被打破。 想到这儿,她来了几分兴致,反拉着搀了她一路的女孩连蹦带跳地上了几层矮阶,站在校医院的玻璃门口好奇地向里望去。午时阳光正好,婆娑的树影里洒下金黄的光斑,在透明玻璃的折射中交错溢彩,游棠眯起眼,被这份绚烂光影晃得什么都看不清。 同行的女孩就没有游棠的这份闲情逸致了,她看着生龙活虎视腿上伤口于无物的游棠,只觉得三观都在刷新。 这这这……这真的是个女生吗? 女孩抖着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好在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她拉出了这个困境:“快进来,有个学长说可以帮你处理伤口!” 玻璃门从里拉开,一个男生朝站在门口的游棠招招手,正是方才跑在前面找医生的几人中的一个,也是**没有挂彩的一个。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搔搔头引着游棠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小声说着情况:“刚才南门附近发生了一起车祸,值班老师都赶过去了,只留了一个校医老师的助手在,是医学院的学长……” 在男生的絮絮叨叨中,十来步的距离转瞬即逝,游棠默默揉着耳朵,进了已经塞了不少人的屋子,眼中映入个穿着白大褂的背影。肩宽腿长,笔直挺拔,光看身材倒是十分有料。悄悄地腹诽完,她摸着下巴准备多看两眼好饱饱眼福。 听到门口响起的脚步声,叶屿不慌不忙地给“排排坐”的一溜学弟擦完紫药水,这才放下托盘转过身,想要看看他们口中的“女英雄”是何方神圣。只是这一转身,门里门外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游棠眨眨眼,率先从晃神状态中脱离出来,伸手撑着门框偏头懒散一笑:“别来无恙啊,叶屿。” “是,好久不见。”叶屿双手插进衣兜,轻扬起嘴角展露出一抹意外又欣喜的笑意。只是目光转到她腿上的血口子,他按了按眉心,眼中划过一抹忧色,心中升起一阵无奈,“先过来处理下伤口。” 游棠脚下不动,从身后捞出个娇小女孩来:“我觉得现在她*需要医生。”此刻这个女孩就像一棵随风飘摇的小*,正颤颤巍巍地打着摆子,看得游棠好生同情。可怜见的,这就吓着了?所以说啊,丰富的人生经历还是很重要的,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叶屿的动作一顿,从**惯了大大咧咧的游棠,乍一看到与之截然不同的画风,还真不怎么适应。看着明显是被惊到的女孩,他斟酌半晌才开口道:“她这种情况……应该去和楼上的心理老师聊聊。” 闻言,女孩的脸色*白了。游棠伸出手拍拍女孩的肩,正要出言安慰,话到嘴边却卡了壳,忽然迟疑起来:“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女孩的表情有些破碎,游棠的脸色有些尴尬:“我不是故意的,我……” “她只是严重脸盲。”旁边一道沉静的声音插了进来,截断了游棠的吞吞吐吐。叶屿看一眼游棠,向女孩温和地笑了笑解释道,“她从小就这样,总是分不清新同学的模样。” 一阵难言的沉默过后,女孩的表情恢复了几分,带着善意伸出一只手道:“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白茵茵。” “我叫游棠!” 游棠一把捞住白茵茵的手上下左右直摇晃,因叶屿的话淡下去的神色又如先前一样飞扬:“你放心,这次我记住了,**不会忘的!” “好、好……”白茵茵被游棠的大力一摇,顿时一个踉跄,默默抽回手,“我还是去找心理老师聊聊吧……” 表面上像是一场久别重逢,但诸人却感*到了其下的波涛汹涌,白茵茵就像个引子,在叶屿与游棠的奇怪氛围中,屋里其余人也找着理由接二连三跑了出去,不多时就溜得干干净净。 “没义气!”游棠看着比兔子跑得还快的一帮男生撇了撇嘴,转身坐在空出来的排椅上,跷着腿在银色的托盘里找消毒水,一边找一边哼着满大街都在播放的流行音乐的调调。那没有一个音肯老实待在自己原位上、活像是重新进行了编曲还是*折磨人耳朵的小调就像一把无形的锯子,争先恐后地涌入叶屿的耳郭,试图蔓延至他的大脑好锯断他的神经。 当然,神经磨炼得比钢铁还结实的叶屿是不会被这点小问题打败的,他只是翘起嘴角笑了笑,露出了久违的神色。 “那有义气的女英雄又去哪里伸张正义了?”他走过来递出一瓶紫药水,“我们这么熟,就不用重新认识了吧?” 游棠扭过头给他一个后脑勺,用行动充分传达着“我们不熟”的信息。叶屿耸耸肩在游棠身旁坐下,伸出一只手,手中的紫药水已经换成了酒精:“好吧,那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叶屿。不过你就不必介绍自己了,我和你熟。” 把她*伤的右腿直接搭在自己膝上,叶屿麻利地卷起她的裤脚,轻柔又快速地给她处理伤口。 就像以前一样。 “生气了?”叶屿手上动作不停,偏头望了望游棠。 游棠正靠在椅背上,目光在室内漫无目的地逡巡,闻言抿了抿唇,把目光投递到叶屿身上,定定地瞧着他不说话。叶屿也不追问,一笑换了话题。 “听说你现在包扎极好,我本来还想见识一下。” “林阿姨告诉你的?”这次游棠略略沉默后,倒是回答了,“什么好不好的,就是速度快了点,外形还是和以前一样丑。” “在T国,速度每快一分,就能多救一个人。” 游棠没有反驳。T国不是中东地区*混乱的地方,却是*危险的地方,不时有战争和暴动发生,当真一分一秒都是生命。她跟着身为战地医生的妈妈,对此的认识*是直观,她也靠着这手极快的包扎术帮了不少人。 血污在棉签的擦拭下一点点变得干净,露出柔韧素白的肌肤,也露出一道细细浅浅的疤痕,那疤痕蜿蜒附在小腿正中的位置上,像一条拉链连接起了左右两部分。叶屿伸出手摸了摸那道凸起,抿了抿唇轻声问道:“你的腿……” “骨折了,才好没多久。”游棠抻了抻伤腿,“去的**年年底伤的,那天吃坏了东西拉肚子,本来动作就慢,还要逞英雄去救人,结果就被倒塌的房子埋了半截,挖出来的时候腿就已经断了。” 阿依莎带着活泼笑容的稚嫩小脸浮现在眼前,想起那个总跟着自己的小尾巴,游棠弯了弯眼,觉得一条能恢复的腿换一条活生生的生命真是太值得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甚至眉眼弯弯都是笑意,但叶屿却能想象出当时有多危险,重逢的喜悦已消失无踪,心中犹如装进了大石,沉甸甸压得他飞扬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两人相顾无言,游棠也收了笑,注视着叶屿线条依旧的侧脸出神,心中却翻江倒海,起起伏伏都是这两年来越发难挨泛滥成灾的思念与喜欢。 “叶屿……这两年你去了哪里?”心里藏了许多的问题,她终于问起了那年夏末的不告而别,犹如卸下了背负已久的重担,游棠整个人都透出几分释然来。她坐起身,背脊挺得笔直,落在叶屿身上的目光灼灼。 终于问出来了。 游棠不是个能藏住话的人,事实上,原以为一见面就会抛出来的问题被拖到现在才讲,已经足以让叶屿惊讶了。看来这两年,成长的并不是他一个。他流畅的动作终于卡住,微蹙起眉,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终他归于沉默,探手取过纱布给游棠的伤口缠裹。 看出了他的逃避,游棠垂下眼睫遮住了眼中满眶的失望,只觉得眼前的人有点陌生,失落和茫然掀起的浪潮似要将她淹没。明明还是那个人,可她就是能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夏蝉固执地在九月微凉的风中继续鸣叫,用自己的语言送来不知名的诗篇。白色的窗纱轻摇曼舞,在空中划出圆润的曲线,间或洒下的斑驳光影,是过往的十数载的剪影,仿佛一霎回到熟悉到让人心惊的从前,小小的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等叶屿来喊她一起上学…… 十一岁的游棠被忙碌的父母送到了爷爷奶奶家照顾。 大清早,隔壁就传来一阵喧闹。林静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笑眯眯地朝儿子招手:“小屿啊,隔壁游爷爷家的小妹妹来了,你要不要去和妹妹玩?” 同样十一岁的叶屿摆弄着手中刚拼好的飞机模型,头也不抬地拒*:“我不要。” “为什么呢?妹妹很可爱啊。”林静不解,想到游家小姑娘乖巧的样子,她在早慧儿子身上快消磨殆尽的母爱又要泛滥了。 好想有个这样的小女儿啊!林静不由得发出羡慕的感叹声。 可爱? 叶屿想起了大院里同样被母亲夸过可爱的李家妹妹和王家妹妹。如果他母亲对“可爱”的定义一如往常,那这个“游家妹妹”不是个泪包子,就是个告状精,总之和“可爱”二字是沾不上什么边的。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抱着模型向房间走去,留下了望穿秋水的母亲。而林静看着走得干脆利落的儿子摇了摇头,还是忍不住眼馋隔壁香香软软的小姑娘,打开门再一次出去了。 和煦的风从打开的窗格子拂过,带来清新空气的同时也带来了热闹的气息。游家长子的小家庭一直在外为社会奉献光与热,大院家中长年只有一双父母在,两个老人家都是喜欢清静的性子,少有如现在一般热闹的时候。叶屿走过去关窗,发现隔壁与他房间相对的那间屋子已经不知何时换了布置,那铺天盖地的粉红粉蓝粉紫粉白看得他眉梢一跳,连忙从窗前走开。当然,现在的叶屿还不知道,这间让他有些接*不能的屋子将会住进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虽然关上了窗子,但丝丝缕缕的声音还是锲而不舍地钻了进来,叶屿索性带着他的飞机模型下楼,在院子中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试飞。 好巧不巧地,模型卡在了树上,任小小的叶屿怎么蹦跳都够不到,他只好耐着性子在原地等待,希望有人经过时好帮他拿下来。只是他却忘了,安静的前提就是人烟稀少。苦等无果的叶屿对着没有人影的院子,索性决定爬上树去取。 刚爬上枝*将模型取下,院中小径的那一头就出现了个小小的身影,叶屿望着那逐渐接近的陌生小姑娘,不动声色地将自己藏好在树上。 *大院的几个娇滴滴动辄搅得天翻地覆的小姑娘的影响,以至于现在叶屿看到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心中升起的**个念头就是麻烦。没有人喜欢自找麻烦,叶屿和所有人一样,对自己所定义的麻烦都是避之不及的,自然是不希望被这个小姑娘发现。他紧盯着“不速之客”,看着那慢吞吞一团挪了过来又向着来时的反方向而去,他不由得舒了口气。 不,他放松得还是太早了—那小小的一团即将走出叶屿藏身的树荫时,突然“呀”的一声,回头瞧着一处地方不动了。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讶异,却让叶屿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他眼睁睁地看着小团子重新返回树下,弯腰从茵茵绿*中捡起个亮晶晶的东西。 他的扣子! 摸着领口的线头,不知何时掉了扣子的叶屿懊悔不已。塑料的透明纽扣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绚丽夺目的光芒,小团子凑在眼前看了看,又四下观望着,似是不知*丛中怎的有个孤零零的扣子。看着她的动作,叶屿轻轻屏住了自己的呼吸,抱着树干的手紧了紧。 他的反应过度了。须知道过犹不及,人越是紧张,就越容易在关键的时候坏事,叶屿就是如此。以往总对电视剧里各种意外暴露嗤之以鼻,可当他自己在紧张之下扳下一块树皮发出声音之后,他整个人都僵硬了,只想变成一片树叶与周围融为一体。 “你怎么在树上?” 小团子循声抬起头,就看到头顶的树杈上坐了个小男孩。那仰起的一张脸**嫩的,两只澄澈的眼睛闪着好奇的光,滴溜溜地绕着叶屿直打转。被这目光一盯,一句话从叶屿的口中脱口而出:“看风景!” 小团子“哦”一声,摊开肉嘟嘟的小手,露出刚捡到的扣子:“这是你的吗?” 叶屿瞅着那让他功亏一篑的扣子,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小团子便咧开嘴笑了:“我捡到了你的扣子,你下来呀,我把扣子还给你。” 然而叶屿坐得稳当,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你把扣子放在地上就行了,一会儿我自己取。” 闻言,小团子收回手,却没有如叶屿所说的将扣子放在地上,而是带着几分羞怯,用胖乎乎的手指搔了搔脸颊,笑得阳光灿烂:“那个……我叫游棠,你叫什么呀?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玩?” 原来这就是游爷爷家的小孙女,这么看着,倒真是比之前那些娇气包乖巧可爱多了,妈妈的眼光有进步啊。如此想着,叶屿收回了略带审视的目光,松开了自己紧绷的神经,但还是没有下来的打算,也不准备说出自己的名字,只淡淡道:“我现在不想下去,你先去找别人玩吧。” “可是……我找不到其他人啊……”游棠比了比两根食指,有点小委屈。她在院子里转了这么久,一个小朋友都没碰到,刚发现的这个又冷冰冰的,一看就不是能一起玩耍的小伙伴,虽然他很好看,让人忍不住想要爬上树跟他坐在一起…… 爬上树……游棠先是一愣,旋即眼睛一亮,双手击在一起发出脆响,连语调都扬了起来:“你不想下来,那我上去找你啊!”她一向是“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此时*是行随心动,脑中才冒出念头,人就摩拳擦掌着准备将爬树付诸行动了。 观望着她的动作,叶屿连忙出声阻拦:“等等……你、你别上来……” “你是怕我摔着吗?”游棠偏头看了看他,笑出一口大白牙,“你看起来冷冰冰的,人倒是蛮好的。你放心,我爬树爬得可好了,不会摔到自己的。” 谁怕你摔到,我只是不想让你上来。叶屿在心中吐槽连连。他的心理活动游棠当然不会知道,此刻小姑娘已经做好了准备,一个助跑就攀住了树枝,以和圆嘟嘟的身体极不相符的敏捷翻了上去,等叶屿反应过来,身边已是多了个人。 还真是爬得蛮好的,*起码比他利索多了…… 叶屿难得无言。得,人都上来了,他还能怎么办?余光瞥一眼身旁坐得端端正正的人,他往一边挪了挪,当真看起了风景。 过了片刻— “你看什么看!”叶屿低吼道,耳根子有些泛热,整个人都不自在了。原因无他,旁边有个人一直盯着自己看,任谁都会觉得不自然。 “看你呀。”显然,看人的人并没有这个自觉,游棠捧着脸,歪头看着叶屿,回答得一本正经,“你这么好看,不多看看多浪费啊!”她倒是想一起看风景,可她实在不知道,一片树林子有什么好看的? “不准看!”叶屿把头扭到一边。想到游棠那亮晶晶的眼睛,他就一阵气结。 “为什么?”游棠很纳闷,“你看你的风景,我不会打扰到你的。” 她脑中灵光一闪,回忆起了爸爸曾经念给妈妈的一首诗,觉得很应眼前的景,便活学活用地搬了出来,还即兴进行了改编,奶声奶气道:“你坐在树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坐在旁边看你……” 她卡了壳,苦恼地抓抓脑袋苦思冥想,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后面的两句。虽然被改得不伦不类,但拜顶好的理解能力所赐,叶屿还是与看过的原诗对上了号。热度从耳朵扩散,他的脸“噌”地就烧红了。 所以,他是被一个比他还小的小姑娘给……**了? 这一刹的感觉不亚于天崩地裂,叶屿一时间僵住,只觉得全身血液源源不断地往脸上冲。而游棠注意到他的异样后,立刻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饶有兴致地伸出一只小胖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哎呀!你的脸好红啊!” “你!”叶屿抖着手指着游棠,口中再蹦不出第二个字。他悲哀地发现,如此关键的时候他词穷了。 “我?”游棠反手也指了指自己,疑惑又无辜地问,“我怎么啦?” 面对翻脸变呆萌的小*头,叶屿只觉得心好累,他把模型在怀中抱好,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要干什么?”他刚攀着树站起来,一道阴魂不散的声音就追了上来,“你这样站着很危险的,快坐下来。” “我要回家,你一个人慢慢玩儿吧。”叶屿硬邦邦道。 “别呀!”听他这么说,游棠急了,“我一个人好没意思的!你再待一会儿嘛。”刚找到的小伙伴要走,急得她的两弯小眉毛都耷拉了下来,“你是不是生气了?那我……那我不看你了。” 叶屿不为所动,依旧要走。游棠无法,伸手就紧紧抱住了叶屿的腿。 “松手!”叶屿使劲往外抽自己的腿。 “不松!”游棠使出了吃奶的劲。 “快松手!” “不!” “你……你!你无赖!”既要抱着模型,又要保持平衡,还要拼了命挣脱自己的腿,不知不觉中,叶屿就被一条树枝钩住了裤子。他心中拢上了一层不祥的预感,却暂时无暇他顾。 终于,在新一轮的“拉扯”过后,他的预感成功地照进现实。“哧”的一声轻响,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先四目相对,然后一起掉转视线望向了声音的来源。 “啊—”短暂的寂静过后,一声尖叫划破了这一方的安宁。游棠总算如叶屿所愿松开了手,将一双胖乎乎的手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连带着遮住了大半张脸。 “你喊什么喊!”叶屿黑着张脸,从树枝上用力拽下自己裤子被钩破的一部分。 “你**!妈妈说不能让男孩子看自己的屁屁,也不能看男孩子的屁屁!” “……” 看着义正词严却从指缝中露出一双乌溜溜大眼睛的游棠,叶屿终于忍不住咆哮出声:“你才**!” **的老皇历上一定写着不宜外出。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踩在坚实地面上的叶屿如此想着,脸沉得简直能拧下一摊水来。瞥一眼跟着蹦下树的游棠,他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来:“麻烦精!” 亏他先前还觉得妈妈的眼光有进步,没承想这臭*头不哭不闹的,折腾人的本事倒*胜一筹。他捂紧了自己裤子被剐开的地方,板着脸就要大踏步离开这里。 同一件事,叶屿的心情糟糕透了,游棠却未必。她颠颠地跑上前,朝着叶屿扮出个鬼脸,笑嘻嘻说出一句“海绵宝宝”,在叶屿的怒火还未喷涌而出的时候撒腿便跑,甩起小短腿风一般穿过小径,从叶屿的视野中消失不见。 那速度与长度严重不成正比的小短腿让叶屿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游棠说了什么,顿时脸又成了一块大红布,也不知是窘得还是气得—他**穿的小**上印的,就是一整个海绵宝宝。 游棠一口气跑回家,正好在楼底下碰到隔壁的林阿姨。 “阿姨好!” 因着才见过,且很喜欢这位和气的阿姨,是以游棠对林静还有印象,当即停下脚步问好。 “棠棠找到小伙伴啦?”林静笑得温柔,弯下腰摸了摸游棠的头,满腔爱的泡泡又开始泛滥。哎呀,瞧瞧这乖巧的小模样,真是惹人爱啊!真想自己也有一件“小棉袄”啊! “找到啦!”游棠点点头,脸上红扑扑的,眼睛笑成了一道弧,“虽然他不太爱说话,人也冷冰冰的,脾气还有点怪,但我们还是玩儿得很开心!” “棠棠真厉害!”林静一边夸着游棠,一边在心里嘀咕,听着怎么像她家那个一身毛病的臭小子呢? “那棠棠的小伙伴叫什么名字啊?”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林静问道。 “我不知道。”游棠摇摇头。 “不知道?”林静讶异地重复了一遍。 “对呀,他没有告诉我。”游棠瘪了瘪嘴,但很快又高兴起来,“我叫他‘海绵宝宝’!因为他的‘小内内’上有一个海绵宝宝!” 小内内? 林静觉得自己跟不上游棠跳跃的思维了,同时又觉得哪里不对。她记得**叶屿这个臭小子穿的就是海绵宝宝…… 不会这么巧吧…… 这样想着,视线里就多了一手抱着模型一手背在身后的自家儿子,正垂着头慢慢走近。走近了,她才发现叶屿哪里是背着手,分明是捂着豁了口的裤子。林静一下子就串起了整件事,连忙抿嘴强忍住笑,直到满身低气压的叶屿毫无察觉地即将从眼前走过,她才乐呵呵地唤道:“小屿!” 叶屿闻声抬头,就看到一大一小两张笑脸,其中小的那个还挥了挥手,冲他又喊了声“海绵宝宝”。 “妈……”他选择性忽视掉游棠,一丝一毫余光都不想分给她,目光都落在了林静身上。 “哎呀,脸色这么臭,我的小屿要不帅了!” 这话叶屿不知该如何接,索性选择沉默以对。倒是游棠仰头看看林静又看看叶屿,疑惑地问:“海绵宝宝就是林阿姨家的小哥哥吗?”刚见面的时候,林阿姨告诉过她,她家里有个小哥哥。 “对啊。”捏捏游棠软乎乎的小脸,林静含笑道,“他和你同岁,只比你大了两个月,以后你们可以常在一起玩。” “好啊好啊!”游棠拍着手笑了。 叶屿却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三两步进了楼洞。 “没礼貌的臭小子!”自家儿子不捧场,气得林静直跺脚,转而安慰游棠,“棠棠,他就是这个臭脾气,你可别生气。” 游棠摇了摇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笑嘻嘻道:“海绵宝宝不找我玩,我可以找海绵宝宝玩啊!他可好玩了,我喜欢和他玩!” 说着说着,她就跟着钻进楼洞,在叶屿家门外追上了叶屿:“海绵宝宝,明天我再来找你玩!” 叶屿面无表情地睨她一眼,扭开门把手进门,“啪”的一声干脆利落地摔门落锁,留下游棠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笑眯眯地转身进了自己家。 第二天,在相对的小阳台上,两个人又见面了。 大清早的,叶屿就听到动静,过来看的时候发现自己阳台上多了张皱巴巴的纸,对面阳台上伸出截在空中挥舞的手臂。 经过**的缓冲,叶屿已经恢复了素*的平淡。他拉开门抱着手臂走到阳台上,对着那一蹦一跳露出的发顶凉凉道:“你在干什么?” “是你吗,海绵宝宝?”游棠蹦得*加起劲了,“我来还你扣子呀,昨天忘记了!你看看有没有一张纸?我包在纸里扔过去了。” “扔?”叶屿反问。 “我够不到嘛。”游棠答得坦率。 叶屿瞅着半天连眼睛都露不出来的小矮子,觉得要求她用别的方法确实是为难她了。他环顾一圈,瞧见扣子早已从纸团中落下,一路骨碌碌滚到了阳台边缘的缝隙里,他走过去捡起,又顺手捞起那纸团,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只见巴掌大的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一句“还给海绵宝宝的扣子”。 真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海绵宝宝”这四个字。 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角,叶屿决定要和这个“麻烦精”谈谈。他有一种预感,如果再不采取措施的话,这四个字一定会被游棠宣扬得尽人皆知。 “游棠。”他走近墙边严肃道。 “怎么了?”游棠总算想起了可以从屋中搬一把椅子垫在脚底下,此时她踩着椅子扒着墙,摇摇晃晃地探出大半个脑袋,和叶屿保持在同一个高度。 “不要再喊我海绵宝宝了!” “那我应该喊你什么?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叶屿一愣,心里立即盘算起来。两害相权取其轻,转瞬他便有了决定:“我叫叶屿。” “叶……屿?”游棠跟着重复了一遍。 “对,以后你直接喊我的名字,不许提海绵宝宝!” “我记住啦!”游棠高兴地点点头,转而期盼地看着叶屿,“我们都知道了对方的名字,那我们是不是就成为好朋友了?” 我为什么要和麻烦当朋友? 叶屿在心里吐槽连连,面上却不露端倪,只拿眼睛定定地看着游棠。游棠把脑袋枕在臂弯里,侧头看着上方陌生的天空,丧气而又闷闷不乐道:“我没有好朋友……” 叶屿一愣,半天才想起妈妈之前告诉他的事情:游家父母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要天南地北地跑,直到今年游爸爸光荣晋升维和战士要去驻留中东,而游妈妈作为战地医生也要跟去,这才不得不把游棠送回大院跟爷爷奶奶同住。 想来也是,整*东奔西跑的,哪里交得上好朋 眼看着一直神气活现的游棠突然低迷,原本想干脆利落拒*的叶屿不知怎的就微微点了点头。游棠立即雀跃起来,眼角眉梢都填满了在叶屿看来“傻乎乎”的笑意。 他也勾起唇笑了。 就让你先开心开心吧……反正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你是见不到我了。 游棠再一次扑了空。 “阿姨,叶屿什么时候回来啊?”刚交到的好朋友转眼就不见了,小小的游棠很失落。她站在隔壁门前,仰着脸向温柔可亲的林阿姨询问叶屿的归期。 “棠棠乖,小屿去看爷爷奶奶了,很快就回来了。” “他都走了快一个月了。”游棠扳着手指头,越数越委屈。说好的好朋友一起玩呢? “这……”林静笑得有些尴尬。叶屿一向有主见,是以她还真的不知这小子什么时候回来。“应该就是这两天了。”看着游棠皱巴巴的小脸,她决定再打个电话催催叶屿。 “我知道了阿姨。”游棠礼貌地道谢后,垂着头下了楼梯。送她过来没两天,爸妈就去工作了,又不能闹身体不好喜欢清静的爷爷奶奶,**的好朋友又消失不见……游棠觉得天地有多大,她的孤独就有多大。 这种感觉在看到满院子一起玩游戏的小朋友时达到了**。来了几天她才知道,大院里还有很多跟她年龄相仿的小朋友。*开始的时候,她也曾兴高采烈地想要加入,可是不知为什么,大家好像怕她似的。这种集体性的无声排斥很伤小游棠的心,渐渐地,她就不再尝试融入,只在一旁默默围观。 站在温暖的阳光下,游棠对着一片欢声笑语出神。许是孤独感爆棚的缘故,她再一次鼓起勇气走上前,想要加入欢乐的队伍。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她得到了不同的回应。 被朋友们戏称为“小李子”的李啸是大院的孩子王,今年十二岁,整*里掐东惹西,真正是猫狗都嫌。他看着天天来旁观**再一次想要加入的游棠,露出了一个隐秘的坏笑。 “你想和我们一起玩?” 游棠猛点头。 “我们可以让你加入,不过我们现在在玩‘摸瞎子’,你得当摸的那一个!” 已经被喜悦冲晕头脑的游棠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很快,就有人将蒙眼的布条系在她的眼睛上。 视野一片漆黑,游棠伸出手摸索着,凭着先前的记忆开始挪动。只是她不知道,在她眼睛被蒙上的一瞬间,周围的孩子们已经在小李子的一个眼神之下四散而走,偌大的游戏场地里,转眼只剩下了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甫一踏进大院的门,叶屿就看到几个打过照面的同龄人鬼鬼祟祟地蹲在树后,正指着一个方向捂嘴笑个不停。风从沙沙作响的树叶间穿过,顺路捎来了他们的只言片语: “你们看她在那里绕圈子的样子!是不是笨手笨脚的?” “不光是笨手笨脚的,人也笨!这么久了都没发现人都跑了!” “这样才好玩嘛!发现得太早有什么意思。” “快看快看!她撞到墙了!”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又有倒霉蛋栽在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惹祸精手里了。叶屿习以为常地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从一旁走过,满脑子惦记的都是组装新模型的事。他**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以至于在穿过园子时**没有发现,一个蒙着眼的人正循着他的脚步声跌跌撞撞地靠近。 直到他被撞上,还被以一种“生怕他跑了”的架势紧紧抱住,叶屿这才从自己的小世界里脱离出来。 垂眼看着这个灰头土脸却似曾相识的身影,叶屿一挑眉头,觉得自己知道这个倒霉蛋是谁了。 Chapter 02 仗义出手为哪般 “抓到了!抓到了!” **不知自己遭遇了什么的游棠紧紧圈着手臂,兴奋得简直要跳起来,嚷嚷半天才记起扯掉布巾,想要看看自己抓住了谁。阳光落在脸上驱走了黑暗,她不适应地眯起眼,一张脸在视野里逐渐清晰。 这不是…… “叶屿?你回来啦?” “海绵宝宝”这几个字险些脱口而出,游棠想起叶屿先前的叮嘱,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圈吞了回去。 叶屿扫一眼周围渐渐聚拢过来的小萝卜头们,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算这家伙识相,没有大嘴巴地嚷嚷出来。 呼,好险好险。 从叶屿眼中读出了隐藏的信息,游棠庆幸地拍拍胸口,哎,叶屿的眼神好凶啊!她环顾着周围的新玩伴,拉拉叶屿的袖子小声问道:“你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一起玩?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被一群人当乐子看热闹?叶屿自认没有这种闲情逸致,他用相当无语的目光瞅了瞅游棠,斩钉截铁地拒*后视她央求的目光于无物,目不斜视地就要从人堆里穿过。 “为什么?”游棠锲而不舍,拔腿便追。 “不熟。” “玩一玩就熟了嘛!” 游棠继续追,只是斜刺里突然出现的一个嬉皮笑脸的人拦住了她的去路:“他从来不跟我们玩的,你就别追了!”说罢,李啸的手就搭上了她的肩,把她往人堆里推去,“别管他了,我们继续。” 身后的安静渐被哄闹声取代,离开了些距离的叶屿脚步开始放缓,*终在走出园子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仍然不明情况的游棠。眼见某人不出意外地又一次要被布巾蒙上眼,叶屿无奈了。之前不是挺机灵的?怎么现在就傻乎乎地任人捉弄呢? “喂!游棠!”掂了掂手里的盒子,他突然扬起声喊,“跟我去玩新模型!”话出口,叶屿自己尚有些难以置信,他怎么就想着帮她脱离泥潭呢?他明明发过誓要远离这个麻烦精啊! 叶屿的嘴巴动了动,十分想收回自己泼出去的水,遗憾的是他没有这个机会了,刚才还站得稳稳**的游棠犹如得到了召唤一般,眨眼就从人堆中钻了出来,露出的灿烂笑脸刺眼无比,扎伤了被搅局的李啸。李啸哼一声,心中对叶屿的不爽又增加了几分,却又拿远去的两人没法子,只得一跺脚粗声粗气地招呼小伙伴:“不理他们,我们走!” “小屿回来啦?呀,棠棠也来啦!” 来开门的林静惊喜地看着肩并肩的两个小萝卜头,连忙让开路让两人进来,边摸着游棠的小脑袋边对叶屿嗔怪道:“你这孩子,回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也好去接你啊!” “妈,你从来没接过我。”叶屿换鞋进门,放下自己随身的小背包,毫不留情地戳穿自己“母上”的谎言。 “这个嘛……车站不就在院子外面?妈妈这是相信你!”林静打着哈哈,连忙转移话题,“你看你一声不吭就走了这么久,棠棠一个人多孤单?她还没交到其他好朋友呢!” 一个猛点头的应声虫游棠,再加上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母上”,叶屿按住自己要撒*子去跳广播体*的神经,露出一抹冷艳高贵的笑。 以为这样就可以问住他了吗? 怎么可能! 他托着手里的模型缓缓从游棠面前游弋而过,刚才还在和林静统一战线的游棠瞬间便忘了自己的初衷,目光一路飘移追了过去,活像是一只被食物牵住了视线的小仓鼠。 这*头!见状,林静扶额无奈叹息,赶苍蝇似的对叶屿摆手:“去去去,别在我眼前晃悠了,自己找地方玩去!” 叶屿发出一声得逞的轻笑转身向房间走去,不带走一片云彩却带走了一只“仓鼠”。 **次进男孩子的房间,游棠很好奇,但很快她就无趣地撇了撇嘴,拉了凳子坐在叶屿的对面。原因无他,叶屿的屋子简直就是她房间的翻版嘛!不说物件长得像,就连摆放位置都差不多。 “咱们房间的布置好像啊!”游棠感叹道。这年头,听说过撞衫的,没想到连屋子布置都能撞。 叶屿已经把模型零件铺了一桌子:“因为游奶奶不知道该给你布置成什么样,所以借鉴了我的屋子,只是……”他顿了一顿,下意识想抬头望向对面,又赶紧制止了自己的冲动。他真的不知道,类似的物件只是挨个换了个颜色,组合起来的***却有这般大。 言未尽,意已至,游棠已经充分体会到了叶屿有限的六个小点点里表达出的无限嫌弃。哼!五十步笑百步!乌鸦笑猪黑!她气哼哼地做着心理建设,却把自己给逗笑了,嗯,这么说来他们半斤八两,该是谁也别笑话谁! 叶屿已经有些习惯游棠偶尔异于常人的反应,见怪不怪地摆弄手中初具雏形的模型,一双眉毛不知不觉拧了起来。嗯……接下来该拼哪里呢? “这个啦!”举棋不定间,一只手拈着块零件利索地移了过来,正卡在他犯难的地方,“咔嗒”一声仿佛敲掉了叶屿的牙齿一样,让他“嘶”地倒吸口气,“噌”地站了起来。游棠及时缩回腿,**避开了被误伤的命运。 “你干什么!”椅子倒地的咣当声里,叶屿的五脏六腑像被铁扇公主的芭蕉扇狠狠扇了几下似的,瞬间燃起了焦灼的火,竟不知是先瞪“罪魁祸首”的好还是赶紧检查模型。一瞬犹豫过后,心中天平排山倒海倾倒,终是模型占了上风,只是— “咦?” 他将模型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意外地没看出什么问题来。由游棠按进去的那一块零件与周围严丝合缝,明显是正确的选择。他舒展了眉宇,扶起椅子重新坐下:“你……会拼?” 一旁,游棠缩成一团,看起来好不弱小可怜又无助,要不是她眼睛里的狡黠犹未散去,叶屿就差点相信自己吓到她了。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方才的态度**算不上友好,所以在短暂的沉默后,他立即为自己的过激反应买单:“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 “可吓死我了!”游棠瞬间暴露了真实面目,鸟一般扑腾过来,捂着胸口浮夸地大呼了一口气,“你刚才好凶,我还以为要被你按在地上摩擦了!” 真没看出来…… 仿佛心中徘徊已久的洪荒之力找到了出口,她突然跳下椅子,抬起右手对着空气敬了个不甚标准的礼,气盖山河道:“不过—祖国的花朵和***的接班人是不会被这点小小的困难所吓倒的!” 叶屿注视着她,额上滑下几条不可见的黑线。继“麻烦精”之后,他又发现了游棠新的属性:戏精潜力股。 这叫什么?人在家中坐,“朋友”天上来,顺带还附赠不知几何的随机属性?售后服务都没有这么好吧?还有一种挖掘宝藏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如是想的叶屿沉默了。 *终叶屿邀请游棠一起组装模型。在一只手都能数清的有限接触里,虽然游棠画风清奇,但叶屿还是发现了她脑袋好使这一闪光点,至少在模型的限定里得到了上帝垂青,被强加了不少技能点。 有同一件事做沟通的桥梁,两人倒是融洽了不少,间或交谈些其他趣事,也算是增进了对彼此的了解。若将几次意见分歧导致两人互相嘲讽抛开的话,也算是其乐融融。**美中不足的一点是,眼看游棠驾着友谊的小船就要扬帆起航,叶屿却仍站在岸边观望,思考着未来这艘船沉没甚至是被自己亲手凿穿的可能性。 时间在表盘上哗啦啦地跑动着,像是在附和一般,楼下一群半大的孩子也咋呼着如脱缰的马呼啸跑过,嘻嘻哈哈的打闹声一路顺风而上,突破了双层玻璃的阻隔攀附上刚刚结束动手能力训练的两人耳朵。叶屿习以为常,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继续收拾桌上的木屑和废弃物。游棠眼前却不知怎的晃悠出了叶屿闪亮登场时的情景,当时还未觉出什么,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哪儿哪儿都透出几分诡异来。 那么问题来了,敢问路……哦不,答案在何方? 伸到一半的懒腰也不继续了,游棠忽然便得出一个结论,当即三步并作两步地蹦跶到叶屿身边去求证:“叶屿,你是不是和小李子有过节儿啊?” 叶屿正踮着脚把新鲜出炉的模型摆上橱柜,暂时无暇他顾,只随口问道:“你这结论从哪里来的?” “直觉!” “直觉?你当自己是天线宝宝自带信号接收器可以听到来自宇宙的声音吗?”他啼笑皆非。 “你懂什么?这叫‘结论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游棠振振有词。 “看你说得这么有道理的样子,我差点儿就信了。”模型在橱柜上端端正正地摆好,叶屿双手环胸靠在橱柜上,总算腾出眼睛看向游棠,“不过你这直觉倒还算准。” “怎么说?”游棠激动起来。 看她这么激动的样子,叶屿摸着下巴沉吟半晌,慢悠悠开口却不是让游棠期待的一番起承转合,而是一个反问抛还给了她:“嗯……这段时间你是不是被孤立了?” 游棠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用眼神催促着叶屿赶紧说。 叶屿又是一番沉吟后,深沉道:“这就对了。” 游棠脸上顶着问号,忍不住问道:“对了?什么对了?你们到底有什么过节儿啊?” 叶屿扬眉一笑:“你猜?” 游棠的脸一下子扭曲了。 偶尔皮一下的叶屿开心过后总算还记得给游棠解谜:“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他单方面不待见我,连带着你也倒霉被孤立了。不过你也是傻,他们明摆着捉弄你,你还真自己跳进去。” “我那是无聊才配合他们的好不好!倒是你,你干了什么他才不待见你?” 要是之前,游棠肯定是站在叶屿这一边的,可现在,她觉得自己要审视一下自己的想法了—毕竟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谁知道叶屿和李啸之间谁才是那个“单方面”,唱的又是独角还是双簧? “那你可真是舍己为人,宁可牺牲自己也要娱乐大众啊。”叶屿目露讶异,“我就不一样了,我就没让他得逞过,所以他才不待见我。” “只是这样吗?”游棠选择性忽略掉他前一句话,对后一句话表示质疑。 “那不然呢?”叶屿摊摊手,“非要我编出截狗血剧情你才满意吗?” “我就是觉得没这么简单……”游棠嘟囔。 “唔,其实这件事有个后续的……李爷爷不知从哪儿听说了这件事,把李啸痛骂了一顿,他大概以为是我告的状吧。” “那是你告的状吗?”游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叶屿勾起个高深莫测的笑:“告状?我才不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当然是有同种遭遇的其他人去告的,我就是随口一提,谁知道……啧啧,看来大家都积怨已久啊!” 游棠无语地瞅着身边一脸无辜的人,不由得感慨人世险恶。瞧瞧叶屿,不动一兵一卒,兵不血刃悄无声息地就把人阴了回去,真是……吾辈楷模值得学习啊!想到这里,她此道的任督二脉似有所松动,当即活学活用龇牙一笑:“你就不怕我告诉小李子?” “怎么会?”叶屿眼神信任笑容怡然,“我们是朋友啊!” 游棠的千言万语生生被这六个字堵了回来,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挖个坑自己跳。这一刻,她甚至有些同情李啸,不是己方疏于防范,实在是对手段数太高! 眼一闭一睁,一个暑假就吵吵嚷嚷地过去了。在这个暑假里,游棠摸熟了整个大院的同时也和李啸成了冤家对头,还成功让叶屿登上了与自己的塑料友谊小船。不过船上唯二的两名乘客都不知道的是,这艘小船一路摇摇晃晃驶向大海深处,在偏离目标星辰大海的同时也会在无形之中蜕变为爱情的巨轮。 每年的九月一*,都充斥着学生的补业和老师的唉声叹气,明明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只因为它自带的含义,便硬生生地有了一种仪式感,这个仪式是众人年少时几不可少的噩梦来源,是无数血泪的回忆,也是长达两月欢乐的终止键,虽然它的名字只是毫无韵味可言的三个字:开学*。 游棠大概是为数不多还在这天保持着极好心情的人了,她跟着自己和蔼的班主任走在前往六年级一班的路上,对置身的新学校满怀好奇。 等班主任简单介绍完她,游棠就站上讲台准备自我介绍,眼睛往乌压压的台下一扫,就从一堆辨不清的萝卜青菜里发现了两张熟面孔:坐得端正笔直的叶屿和拄着下巴转笔转得飞快的李啸。 嗯,这种情况,该说是巧还是不巧? 其实出现这种情况也不意外,游棠所转入的这所学校地理位置实在占优,和大院的距离之近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是以大院的孩子们几乎一个不落地都在此扎堆了,若是课间在走廊兜上一圈,还能遇到*多熟面孔。 全班同学对笑容甜甜的新同学表示热烈欢迎,李啸敷衍地跟着拍了两下手掌,甚至连新同学的模样都没看就又投入转笔大业中去,心情跟着越转越快的笔一起飞扬起来。 他也是这个特殊*子里保持好心情的少数人之一了—在这个让人悲痛的暑假里,他遭遇了人生中**场滑铁卢,这使得他无比期待开学。他后悔了,他不该去招惹游棠的,这*头看起来和和气气、腼腼腆腆,怎么就这么记仇呢!整天变着法地跟他作对不说,还找来了叶屿那家伙帮忙!要知道叶屿虽然蔫坏蔫坏的,但一直都不怎么搭理他,现在却带着一肚子坏水来给游棠当后盾。他生在国旗下沐浴着阳光长大,哪里会是叶屿的对手? 不过好在开学了,他总算要摆脱这两人联手的折磨了,阔别江湖两月有余,他李啸又要回来了! 内心的小人一阵叉腰狂笑,李啸已经**放飞了自己,直到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一句话:“大家好,我叫游棠……” 我叫游棠我叫游棠我叫游棠…… 笔“啪嗒”一声从僵住的指间滑落。后面的话李啸已经听不见了,他的大脑自动和耳朵断开了连接,疲于应对着旋转跳跃盘旋上升的四个字。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抬起头,正对上叶屿意味深长的笑容,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山高水阔,他还是就此别过吧…… 如果故事在这里画上句号,那将不过是一个失足少年被迫学会重新做人,但李啸显然不甘心就此湮灭在江湖的传说里,为了捍卫大院一霸的地位,他决定带领自己一帮或真心或假意的小弟对叶屿游棠二人组宣战,虽然对方从未回应过。 这倒不是人数悬殊的问题,而是叶屿和游棠一致觉得,这样隔空喊话实在是太low了,他们丢不起这个人;不过被动挨打也不是两人的风格,在具体的行动方针上,两人从没含糊过—毕竟说啥不重要,重要的是行动! 就这样小打小闹了大半个学期,李啸终于等到了一个*妙的机会准备干一票大的,他要让游棠记住这次“教训”,让她再也生不起跟他作对的念头! 事情是这样的:在一个惠风和畅的下午放课后,游棠**次落单了—有着“邻居”“同班同学”和“好朋友”这三重身份加持,导致除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之外,游棠和叶屿几乎是形影不离,让李啸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直到**机会突然降临。 “我看见班主任把叶屿叫去办公室了!” 李啸带着一帮小弟躲在拐角,指着树荫下一蹦一跳兔子似的游棠道:“**就剩她一个了,我们得抓住机会好好教训教训她!” “好!”旁边立刻有人应声,不过转瞬又搔了搔头,迟疑着问,“不过啸哥……怎么个教训法?打一架?” “这……”李啸也搔了搔头,回头环顾着身边七八个大院弟兄,讷讷道,“打女孩子不太好吧……”他只想着出一口心中郁气便罢,也没真想着把人小姑娘怎么着,*遑论己方这么多人,排排站在游棠面前什么都不做都可以说成以多欺少恃强凌弱了。*重要的是,在他眼里游棠只能算是个帮凶,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叶屿。 没道理放过大鱼使劲欺负小鱼啊!他们丢不起这个人! “那……咱们就散了?”为难之下,有人试探道。 “不行!”李啸想都不想地拒*。难得天上掉馅饼,就算接不住整个,难道还抓不住个边边角角?弃之不顾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帮半大小子齐声叹息:姑娘家真是难办啊! 眼看正主都要迈进大院的门了,这边的“墙根会议”还没倒出个子丑寅卯来,尚未修炼出耐性的“天降馅饼”组齐刷刷地按捺不住了,一个个开始躁动,直到李啸大手一挥做出决定:“兄弟们给我压阵,我先去探探敌人虚实!” “嘁!”众人皆嗤,对李啸表示鄙视。明明就是无计可施了,还非要美其名曰探虚实!人与人之间能不能多点真诚? 对此,李啸丢出一个白眼,大踏步追了过去,其他人见状也连忙跟上,一行人从挤挤挨挨的墙角出来,集体转移到了大院。 等一帮看客到齐,李啸与游棠已经“剑拔弩张”地对峙上了。只见李啸勾着嘴角压着音调,冲游棠极有社会大哥范地一笑:“游棠,可逮到你了!” “李啸?”这个人很眼熟,十分眼熟,**眼熟,跟整天与自己别苗头的人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只是那同往*大相径庭的风格委实让游棠愣住,好半晌,她才不确定道,“你要是生病了就赶紧回家躺着,这样怪吓人的。” 说罢转身就走,换李啸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不是……这这这!这剧情发展不对啊!这*头不应该被他的气势所折服,痛心疾首地反省自己以往的作为,然后在他宽宏大量地表示原谅后加入他的阵营,从此与他冰释前嫌皆大欢喜吗? 释放的善意被无视得**,*到了打击的李啸头脑一热,转身拦在了游棠身前,一边撸袖子一边喊口号似的大喝一声:“游棠,**我非要好好教训你!” 游棠总算反应过来了。合着这家伙是来挑事的?叶屿不在,她觉得自己*要捍卫住两人的面子,于是配合地撸袖子,*大声地回应:“要打架?来啊!” 那就打呗。 别的不说,在一帮小弟围观的情况下,这面子是万万不能丢的。不过他打定了主意不动真格的,姑娘家胆子小,吓一吓就够了。 纯粹是为了面子之争的两人就这样摆开了阵势。被逼上梁山的李啸就很郁闷了,明明是他占据主动来着,怎么现在成被迫应战了?这姑娘什么时候把节奏带偏的? 思考着怎样放水才不明显的李啸硬着头皮冲了上去。周围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震惊了—刚才还在说和女孩子打架不好,结果现在就要亲身上阵了? “真香”! 吐槽归吐槽,眼见事情发展像雪崩一样走向不可控制的方向,立刻就有机灵的撒腿去找能控制局面的家长。只是刚迈开腿,一声人体落地的闷响就传了过来,听得众人眉头齐齐一跳。这声响……李啸下手太重了吧? 坏了,事情大发了,那*头该哭了。 想法刚钻进脑海,果不其然就有哭声伴随着惨叫传来。 只是……声音好像不对啊? 众人机械地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就看到李啸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正抹着猝不及防之下被摔出的生理泪水。 疼啊! “身手很一般嘛。”游棠评价道,随即拍拍手没事人一样潇洒离去,留下一圈目瞪口呆的看客张大嘴吸溜着*益转凉的风。一只乌鸦“呱呱”叫着从蔚蓝天空飞过,投映在李啸的视野里,总算拉回了他被摔出窍的七魄三魂。他哎哟连天地支起身坐起,瞪着游棠的背影,突然攥起拳头砸向地面,声音透出满满的不可思议。 “失算了! “这*头,练过!” “我回来啦!” 游棠脚步轻快地跑回家,像往常一样先钻进厨房在做饭的游奶奶脸上香了一口,又解了书包扑进沙发,一个打滚便窜到了另一头看晚报的游爷爷身旁。 “打架赢了很开心?” 游爷爷抖抖报纸,老花镜后一双眼睛饶有兴致地瞧向小孙女。 “啊?”游棠蒙了。爷爷是有千里眼还是有顺风耳?她那边才打完老人家就知道了…… 似是猜到了她的所思所想,游爷爷悠悠一笑:“不光是我,整个大院都知道你的壮举了。” 这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吗? 游棠捏着衣角,讷讷着不知该怎么回答:“爷爷,我……我……” “我就是随口一问,瞧把你紧张的。”游爷爷看着游棠涨红的脸,顿时笑得不可自抑。他家的孙女啊,可真是个宝贝。“打架累了吧?让你奶奶给你晚饭加*腿。哎呀,不愧是我孙女,有我当年的风范!在部队里的时候他李老头可从没赢过我!”说着说着,竟是带出几分得意来了。 一边张罗着加餐一边对自己点头的爷爷让游棠内心有点崩溃,她以为就算不上思想教育课,也会来一场直击心灵的对话,万万没想到会是眼下这样轻松甚至还带着些……赞许的场景,直到自家奶奶出场:“好什么好!棠棠一个女孩子家,打架伤着了怎么办?” 气贯丹田,势若雷霆,游奶奶手里的铲子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出来和游爷爷理论。 “咱们棠棠这不是打赢了?”游爷爷颇有些不以为然,“再说了,小孩子家家的,打打闹闹不是很正常嘛。” “那要是没打赢呢?对方一帮小子可都在边上看着!” 这次游爷爷还没说话,游棠就抢答了:“奶奶,我能打赢的,爸爸教过我打拳呢!” “打……拳?” 大家闺秀出身的游奶奶觉得自己有点晕。 “对啊,打拳!我打得可好了!”游棠认真点头,连带着比画了两下以示自己所言的真实性。 “游山这臭小子,教什么不好非要教棠棠打拳!”游山自然就是游棠那身处战乱地带发光发热的爸爸了。游奶奶捂了捂跳得有些快的心口,向游棠嗔怪道。 “打拳怎么了?”游爷爷不乐意了“又强身健体又能保护自己,哪里不好了?” “怎么了?等棠棠打顺手,以后但凡遇事就挥拳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游奶奶一噎,登时没好气道。 “孩子间玩闹罢了,你也太夸张了。”游爷爷摇摇头,乐呵呵地把注意力转回游棠身上,“刚耍的两下倒是不错,什么时候全套打给爷爷看看?” “好啊好啊!”游棠当即应和。爷孙俩齐齐笑弯了眼,看得游奶奶气不打一处来,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挥舞着铲子重新进了厨房。 “你奶奶这是担心你。”游爷爷向游棠挤挤眼睛悄声道,又扬起声音笑呵呵喊游奶奶,“哎,老婆子,别忘了咱们棠棠的*腿!” “想都别想!”游奶奶汹汹地拒*,厨房里传来一阵锅碗瓢盆剧烈碰撞的声音。 话虽如此,可在上桌吃饭的时候,还是多了一盘堆得满满的烧*腿。游棠抱了抱自己嘴硬心软的奶奶,把*大的*腿夹进了奶奶的碗里。 吃完了饭,游棠被赶去写作业。游爷爷帮游奶奶收拾完碗筷,盘着自己圆滑光润的核桃去找老朋友李啸的爷爷老李喝茶,刚到李家的大门外就听到老李扯着大嗓门训孙子。 抬手敲了敲门,游爷爷对来应门的李家爷爷呵呵一笑:“哟,训孙子哪?” 看热闹的语气一下子让李家爷爷刚降下去的火气呼啦啦又烧了起来,转过身对着李啸又是一通训:“这么大的人,整天惹是生非就算了,现在居然欺负上了女孩子,你丢不丢人!” 明明讲的是言语恐吓的副本,可为什么大家都说他干的是武力威胁的活计? 李啸已经被连番的语言迫击*轰炸得无精打采、思维混乱了,讲真的,他都差点信了自己是一个不辨是非、无恶不作、欺凌弱小的人了。 可被吊打的明明是他啊! 李啸委屈,李啸心里苦,李啸要为自己正名!他终于忍不住发声反驳:“游棠才不是女孩子,哪有那么凶的女孩子!” 人爷爷还搁这儿杵着呢,你就敢说人孙女凶?李爷爷简直要被自己的蠢孙子气死了。 再说那边,要开始写作业了,游棠才一拍脑袋想起来,自己的作业本还在叶屿的书包里躺着,便捏了块橡皮扔过阳台去敲叶屿的窗。 橡皮落在窗上,“啪”的一声轻响,那边窗帘被拉开,不多时走出个人来。叶屿拿了游棠的作业本,又弯腰捡起橡皮一起递给趴在阳台上只露出个脑袋的游棠。 “你怎么知道我来要作业本?”游棠奇道,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我还知道下午我不在的时候,你干了一件大事。”叶屿抱着手臂倚在阳台上,把游棠看了又看,怎么都和那个一下就把李啸给放倒的“游棠”联系不起来。 这*头,藏得挺深啊。 “连你都知道了?”游棠咂舌。这种全世界都知道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她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明明是他要来和我打架,结果才动手他就倒了,还害得我背锅……” 她都准备迎接来自社会的毒打了,可谁知李啸搞了这么一出,让她发自内心地忧伤了—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游棠一脸惆怅的模样引得叶屿发笑:“那不如我们找个时间较量一下?” 游棠耸耸肩,不置可否。 跟游棠的情况类似,叶屿也是跟着父亲学过的,两人你来我往地过招,倒也是旗鼓相当,只是不经意间被李啸看到,又是一波重击如冷雨一般劈头盖脸浇在他身上,真正是透心凉。 一直以为叶屿就是个辅助型的*师,结果人家也是个强力输出?他到底有多想不开才一直招惹这俩人?回顾过往,他简直是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返。 在摸清对方的真正实力后,李啸当机立断悬崖勒马,决定就算不能把旧账一笔勾销,也要井水不犯河水才行。只是不幸的是,天并未如他所愿—在他琢磨具体方案的时候,一张附着游棠照片的“大字报”贴上了学校门口的宣传栏,其上内容简单来说,就是游棠是个没爹没妈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可怜虫。虽然这张字迹和内容皆拙劣的纸被过路老师及时撕了下来,但还是化为一道流言悄无声息地吹遍了整个校园。 *糟糕的是,从其他大院孩子嘴中偶然流露出的一些信息,在有心人的拼凑之下,无形中便成了流言的佐证,以至于越传越玄逐渐走偏,各种各样离谱的言论也如雨后春笋一般争先恐后冒了出来,甚至有了谁接近游棠谁就会倒霉的说法。 小孩子总是天真而残忍的。善恶在他们的心中并没有明确的分界线,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他们不惜以*大的恶意去揣测一个人。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刨根问底,不在意自己的行为是否会化为利刃伤及与自己同样的存在,而后又会在趋利避害的本能下抱团远遁,在观望中凝聚出*大的风暴。 游棠此时就身处风暴,只是好巧不巧在风暴眼中。她那与生俱来的粗疏为她织出了一道屏障,让她在晴朗灿烂的阳光下自得其乐,半点没感*到风雨欲来的沉重。 哦,不对,在风暴还未形成的开始,她还是有察觉到一些不对的—她好像被同学们疏远了? 当她带着疑问去找叶屿求证时,叶屿临场发挥,把锅全推到了李啸身上,让游棠以为又是李啸当初玩的孤立那套把戏。于是在对李啸一通鄙视过后,她开始对周围所有意味不明的目光和态度泰然处之视若无睹。只是苦了叶屿,既要替游棠挡下风言风语,又要在游棠面前不露端倪。 叶屿不似游棠,“大字报”还贴在宣传栏上的时候他就知道此事,只是他晚去了一步,并没有直接见到。在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游棠的时候,事情已经在人心的推动下发酵膨胀,直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其中催生出的不少言论,让叶屿听了都心底发寒。这种情况下,他也只好全力拉走游棠的注意力,免得她听到恶意的中伤。 只希望这场风波能快些过去。 “你干什么去?” 叶屿轻轻吐出口郁气,从寒风中依旧青翠的*坪处收回目光,扣住了蠢蠢欲动起身想溜的同桌。为了降低意外,他甚至向老师提出申请与游棠成了同桌。 游棠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能和叶屿成为同桌,她原本是很高兴的,可是没想到叶屿简直是只可远观的代名词—整天防贼似的盯她盯得死紧!*常三连“干什么?不行!不准去!”跟三座大山一样把她压制得死死的。*关键的是,叶屿这么做的原因居然是怕她出去为祸一方!说她太暴力了! 想起叶屿说这话时的神态语气,游棠就忍不住把一口好牙磨了又磨。她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他叶屿产生了这么大的误解?嗯?果然是距离产生美吗? 要知道雷锋同志曾经说过一句名言: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可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就一直置身于料峭严寒之中,再也没有感*到来自叶屿同志的温暖。 天苍苍,野茫茫,叶屿*近不正常!游棠同学扁着嘴,伸手指向聚作一堆正叽叽喳喳聊天的一个小团体:“我想和她们玩!” 叶屿偏头看过去,在游棠接触不到的方向刹那冷了目光,刀锋一般迎上那几抹意味复杂的窥探。其中蕴含的警告太过浓烈,小女生们一惊,连忙慌乱地收回自己自认为隐秘的心思。 他这才慢悠悠地转回脑袋,面向游棠的一瞬间又恢复了往*的状态,瞧着她淡淡道:“快期末考试了,别总想着玩……作业写了吗?预习了吗?复习了吗?” “写了写了,都写了!” 游棠终于按捺不住自己恼怒的小宇宙了,抱起一沓书本重重丢在叶屿面前,双手拍在桌上,“咣”的一声,镇得喧闹的课间都陡然寂静了下来。 “叶屿你讨不讨厌!我是犯人吗?你这么管着我!” 嘹亮的嗓音在教室里回荡,叶屿顶着各色目光神色如常,翻看着游棠的作业,挨个指出其中的错误:“错别字、计算错误、单词拼写不对……”他抬起头,看着气鼓鼓的游棠平静道,“你大概不想因为考砸了被游奶奶整天追着念叨吧?” “要你管!” 话虽如此,被精准踩中七寸的游棠还是板着脸坐了下来,把手里的书翻得哗啦响。叶屿露出一个几不可察的笑,越过她和对面的李啸对上了目光。 一直关注着两人动静的李啸苦了脸,揉着腮帮摆出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摩拳擦掌向方才那几个流言中转站走了过去,准备好好和这些嘴巴比脑子快的人聊聊人生和理想。 有泰然自若的叶屿在侧,游棠就显得格外烦躁了,胡乱地翻了几页书,她“噌”地又站了起来,对目光探寻的叶屿硬邦邦道:“我出去一下!” 叶屿也不因她的语气着恼,笑了笑跟着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 “你确定?”游棠抬了抬下巴,微带挑衅地瞅向他,“我要去卫生间!” “那你快去快回。”一瞬微窘过后,叶屿不动声色地坐下,低头看起了书。游棠瞄一眼他隐隐泛红的耳郭,扬起得意的笑容。 听着那匆匆远去的脚步声,叶屿无奈地摇了摇头,紧接着就发现书页上投下了一片剪影,他复抬起头,询问地望着不知何时来到自己桌旁的女生。 女生对上他的目光,无意识地揪了揪衣摆,期期艾艾地开口道:“叶屿……你和游棠关系很好吗?” “怎么了?”叶屿微皱下眉,仔细打量一眼这个不甚相熟的女生,不答反问。 女生因他这一眼红了红脸,咬咬下唇再度开口时,紧张得有些磕巴起来:“你、你不知道吗?游棠……游棠是个—灾星!所有接近她的人都会倒霉的!”说着说着,她的语言倒是流畅起来,到*后甚至有些理直气壮,好似说出口的不是什么传言,而是确凿的结论。 “灾星?” 指间的笔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桌面,溜出零散的音符,叶屿忽而轻笑出声,漫不经心道:“灾星?是天煞孤星转世还是扫把星下凡?我和她既是邻居又是同桌的,怕是沾了不少晦气……你不焚香祷告画符**就过来,不怕撞霉运?” 双手按在桌上徐徐站起,他突然冷了脸色,睨着女生扯出个意味不明的笑,意有所指道:“要我说,那些编传造谣的人,才是真正的灾星……你觉得呢?” 女生惶然抬头,正撞进叶屿冷然的眼中,那一抹了然惊得她踉跄后退,连磕在桌角隐隐作痛的地方都顾不及,捂着脸就跑了。 这一幕又被李啸看到,吹着口哨向叶屿比出个“厉害”的手势。他一直觉得能打的才是*厉害的,可看着叶屿动动嘴皮子就能屈人之兵,却也莫名觉得痛快。叶屿瞥他一眼不作声,把目光拐向门口,面上闪过一抹忧色。 已经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该不会……出事了吧? 一段可可爱爱的青梅竹马故事 又名:冷情薄爱,竹马太难撩? 十一岁那年,叶屿身后多了个小尾巴,话多人烦 叶屿三防:防火防盗防游棠 然而“*防夜防,家贼难防”,这不就把人防成了叶夫人 游棠:我是贼? 叶屿:是啊,你这偷心的贼。 一众发小: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