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青堂109:罗马和平 古代地中海世界的暴力、征服与和平

汗青堂109:罗马和平 古代地中海世界的暴力、征服与和平
作者: 著 者:[英]阿德里安·戈兹沃西Adrian Goldswo
出版社: 广东旅游
原售价: 96.00
折扣价: 61.50
折扣购买: 汗青堂109:罗马和平 古代地中海世界的暴力、征服与和平
ISBN: 9787557026240

作者简介

著者简介 阿德里安·戈兹沃西,牛津大学圣约翰学院古代史博士,曾在多所大学任教,现为全职作家。他的主要著作包括《战争中的罗马军队:公元前110—公元200年》《坎尼:汉尼拔最伟大的胜利》《恺撒:巨人的一生》《奥古斯都:从革命者到皇帝》等,已被翻译成十余种语言。 译者简介 薛靖恺,西班牙马德里自治大学古代历史与科学专业硕士,现任环球国际食品通讯社高级编辑。

内容简介

1 罗马的崛起 罗马人征服的不仅仅是世界的某一部分,而是几乎整个世界(他们拥有的帝国在广袤程度上不仅前无古人,而且绝对后无来者)……罗马人,于汉尼拔战争中击败了迦太基之后,自信他们的扩张步伐中最艰难和最重要的一步已经获得成功,于是便大胆地首次将触角伸向其他地区,并派出军队攻略希腊以及亚洲大陆。 ——波利比乌斯,希腊历史学家,公元前140年1 起 源 在第一位皇帝诞生之前很久,罗马人就拥有了一个帝国。然而曾几何时,罗马只是意大利众多城市中的一座,或者更具体地说,是位于拉丁姆地区的一个拉丁部落。拉丁人并不是统一的民族,而是一个使用共同语言的群体。他们的定居点在许多方面都类似于他们的近邻,例如埃特鲁里亚人和以卡普亚为代表的希腊殖民城市。罗马城的历史可以追溯至公元前8世纪。后世的罗马史家宣称他们的城市始建于公元前768年,而罗马诞生的实际时间也应距此不远。在古代流传着这样的故事:城市的创建者罗穆路斯和雷穆斯两兄弟是战神马尔斯之子,受母狼哺育,由牧民养大成人。然而关于罗马城早年的确切历史,今人仍然所知甚少。罗马人直到公元前200年前后才开始书写历史,希腊人的史学传统固然起点更早,然而我们知道,希罗多德也是在波斯人于公元前479年输掉了希波战争之后才开始撰写历史的。对希腊人来说,公元前8世纪至前7世纪的本民族历史已然晦暗不明,并且充斥着传奇故事和英雄事迹。至于罗马人,他们自然对自身起源的切实历史也不甚了解。 这并不是说早期罗马人没有为我们留下只言片语,因为他们中的某些团体从很早就开始使用书面文字。保存至今的有早期罗马的法律条文,还有祭坛、神庙和纪念战争胜利的建筑上的献辞。此外,罗马人还有着深厚的口述历史的传统。关于过去的歌谣和故事口口相传,它们中的许多篇章流传于罗马的显贵家族,不可避免地夸大了贵族祖先的功绩和德行。我们没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后世的罗马传统史学家提供的关于罗马城早期历史的基本脉络,尽管在他们的叙述中,许多事件和人物或是虚构的,或是被篡改得面目全非。我们可以有把握地说,国王们在最初的几个世纪里统治着罗马,发生于公元前509年的最后一位国王被逐事件以及共和国的建立有着可靠的事实基础,尽管围绕这些事件所发生的故事充斥着浪漫主义元素。2 在罗马史家对于王政时期和共和国历史的叙述中,战争是永恒的主题。毫无疑问,这个时期的武装冲突普遍规模较小,敌人往往是罗马的近邻,多数冲突仅限于以劫掠牲畜、俘虏和财物为目的的袭击。无论是罗马人主动攻击还是受到攻击,冲突的形式都是如此,只有偶尔才会发展成更大规模的战斗。年复一年,罗马人面临的总是同样的对手,而这也说明没有任何一方可以在对手身上取得永久胜利。不同族群间的接触并不总是会导致冲突,近邻之间同样会进行和平的贸易和交流,以便交换物资和技艺。在共和国建立的第一年,罗马就与当时的贸易帝国、核心地带位于今日突尼斯的迦太基签订了一项协议。协议文书以上古拉丁语书写,其副本被遗忘于罗马官方档案之中长达近350年,最终被希腊历史学家波利比乌斯读到。协议主要关注的是罗马人在迦太基领土上旅行时享有的权利和受到的限制,这同时也向我们指出当时的罗马商人的活动范围有多大。3 时光流转,罗马逐渐繁荣壮大。其人口增长不仅仅依靠自然增殖,也归因于其不同寻常的吸收外来族群的意愿和能力。关于罗马早期的神话传说中并不只有战争行为,外来者加入罗马社会的故事同样屡见不鲜:罗穆路斯在意大利流浪者和无家可归者中招募城市最初的居民,并抢夺萨宾妇女作为罗马男性的配偶;进入共和国时期,则有显赫的克劳狄乌斯家族率门客举族归附。罗马的权势日益增长,并成了拉丁城市中最强大的一个。前文提及的公元前509/508年与迦太基签订的协议就提到了5个其他的与罗马结盟的拉丁聚落和“任何其他臣服于罗马的拉丁人城市”。这显然不是一种平等成员之间的联盟关系,而是标志着一个地区强权的崛起。4 罗马作为一个强邻施加的强制力量只是其他城邦接受罗马霸权的原因之一,同样构成原因的还有这些城邦面对切实的外在威胁时寻求保护的需要。公元前6世纪晚期到前5世纪的意大利远非太平之地,埃奎人、沃尔斯奇人和萨莫奈人(讲奥斯坎语的亚平宁山地民族)开始向更肥沃的沿海地带推进,而高卢部落也于同时进入意大利北部。不少拉丁人、埃特鲁里亚人和希腊人的城市都遭受了这些民族的入侵,希罗多德就曾将公元前473年希腊大城塔伦图姆(今日的塔兰托)面对其中一支入侵者时遭受的战败称为“希腊人有史以来遭受的最严重的苦难”。5 罗马在入侵浪潮中生存了下来,甚至还有余力保护自己的同盟者。然而在这种危险时期,战争变得更加残暴,而随着其强权的崛起,罗马也越来越愿意采取果决的行动。公元前396年,罗马人洗劫了一座埃特鲁里亚城市维伊,并且屠杀了其中的大部分居民,一劳永逸地结束了自罗马的最初岁月一直持续至此时的与这座城市的恩怨纠纷。维伊占据着易守难攻的天然地势,距离罗马几乎不到10英 ,而这段距离再次说明了这场早期战争的规模很小。根据罗马传统史学的叙述,对维伊的围攻持续了10年之久。尽管这次战役可能的确持续了较长时间,但10年这个数字很可能为罗马历史学家所虚构,其目的是使对维伊的征服与史诗中对特洛伊的10年围攻相提并论。围困维伊期间,罗马第一次为自己的士兵支付军饷,这表明这些罗马士兵被要求长期在远离他们的农场的地方持续服役。战后,维伊的领土被永久地并入罗马人民的公共土地,即所谓的ager Romanus。6 公元前390年,一群高卢战士轻而易举地击溃了一支罗马军队并洗劫了罗马城。后世的罗马史学家试图掩盖耻辱,声称罗马的守卫者自始至终一直坚守着卡皮托利努斯山,但他们也承认侵略者收了贿金才离开。这件事提醒了人们,在这几个世纪中,意大利是一个何等危机四伏的世界。对罗马人来说,值得庆幸的是这伙高卢人只是一群雇佣兵,他们只想趁机大肆劫掠一番,并不谋求长期占领征服地区。入侵者离开后,罗马渐渐恢复了,然而这段黑暗时光的痛苦记忆却长久地印刻在了罗马人的心上。证明高卢入侵给罗马人带来创伤的一个显著迹象是,罗马在入侵者撤走不久后就耗费巨资建造了7英里长的石墙,这使罗马在同时期的意大利城市中成为被围起来的区域面积最大的一个。7 接下来的几十年中,一些拉丁城市开始反抗罗马。它们或者认为罗马的实力已不如往昔,或是对其统治地位心生怨恨并且认为其虚弱使自己有机可乘。其他拉丁城市则保持与罗马的同盟,与罗马人并肩战斗,击败其他的拉丁人。公元前340年,一些拉丁城市结成同盟反抗罗马,但在两年后被击败,并且此后拉丁姆地区再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尝试。接下来的半个世纪,罗马人对埃特鲁里亚人、萨莫奈人和高卢部落发动了更大规模的战争,包括在公元前296年与上述三方结成的同盟进行的战争。屡屡遭受失败、有时甚至惨败的罗马,最终还是占了上风。罗马征集的公民组成的军队最终战胜了其他族群的公民兵和战士。罗马人善于学习他们的对手,采纳敌人的战术和装备,并且在面对每个对手的时候都采取最奏效的作战方式。 罗马共和国的疆土已远远超出了罗马城及其周边地区。罗马公民权被授予忠实的同盟者和释奴,尽管后者的公民权是不完整的。通过这种方式,在公民数量上,罗马远远超过了意大利甚至更大范围内的其他任何一个城邦。另一些罗马的同盟者被授予拉丁公民权。这时的所谓拉丁公民权,已然与民族或者语言无关。罗马在被征服的土地上建立殖民地,有些位于战略要地,有些则紧邻良田沃土。殖民地定居者既有罗马人也有拉丁人,尽管殖民地的所有居民常常被授予拉丁公民权。8 虽然共和国的成长自殖民过程中获益良多,但外族的加盟在其中发挥的作用更为重要。尽管被罗马击败的对手们有时会从政治舞台上消失,但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会转变为服从罗马的同盟者。或早或晚,他们都会被授予拉丁权利甚至罗马公民权。希腊城邦极为珍视自己的公民权,它们之中即使最小的城市也决心保持独立的身份。尽管发生过拉丁社群拒绝获得罗马公民权的情况——罗马元老院最终尊重了这些拉丁人的决定,但多数时候,人们都会欣然接受。结果,罗马城邦发展了起来,甚至使希腊最大的城邦相形见绌。在其民主政治和海外帝国的鼎盛时期,雅典在赋予公民权一事上非但没有变得更慷慨,反而更吝啬。最终,雅典吹嘘其所拥有的男性公民人数最多不超过6万,其中不到一半人拥有足够的财产将自己武装为重装步兵,这是构成雅典军队主力的力量。一支雅典野战部队能拥有上万名重装步兵就已经很了不得了。9 公元1世纪的作家老普林尼宣称公元前392年的罗马拥有152?573名公民,尽管这个数字有可能包括妇女和儿童。有些学者倾向于认为这个数字或有夸大,但希腊历史学家波利比乌斯提供的公元前225年的公民人数应更为可靠。这个数据仅仅包括服兵役登记的男子数量。尽管这显然是经过取整和高估的数字,但最起码可以让我们对当时的罗马人口规模有个概念。波利比乌斯称罗马有25万名公民可作为步兵服役,同时有2.3万人可作为骑兵服役。同一时期共有28个拉丁殖民地,拉丁公民共可提供8万名步兵和5000名骑兵。加上所有其他同盟者,理论上罗马共和国可以征召的部队总数达到了惊人的70万步兵和7万骑兵。在7年后开始的与汉尼拔的战争中,罗马展示出的军事动员能力清楚表明波利比乌斯没有夸大太多。10 共和国 罗马虽然比其他所有城邦都更加庞大,但在制度方面却与意大利和希腊世界的许多其他城市没有太大的区别。拉丁殖民地和罗马的同盟城市也是如此,每个城市自行处理内部事务,选举行政官员,制定自己的法律。但罗马不允许这些城市进行独立的外交活动,而且也不鼓励它们之间相互往来。这些城市中的每一个都是罗马的同盟者,而罗马共和国远不仅仅是一个共同联盟之中的强大成员,而是联盟一切事务的中心。尽管如此,同盟者并不向罗马纳税,罗马也不干涉同盟者的日常事务。同盟城市的唯一义务就是在有需要时提供部队。同盟者的战士被编为独立的作战部队,但处在罗马人的统一指挥之下,并遵守罗马军队的规章。罗马人会对同盟者部队的违纪行为施以重罚,但也会支付他们的军饷。 罗马野战部队至少有一半由同盟者士兵组成,而且这个比例常常会更高。根据波利比乌斯提供的数据,拉丁人和其他同盟者提供的人员占罗马人力资源总数的将近三分之二。同盟者,尤其是拉丁人,以共和国之名抛洒鲜血,但同时也在胜利之后分享战利品。因此,随着罗马的扩张,这一代罗马人的敌人,到了下一代就成了与罗马人并肩作战的战友。他们中的有些人成了罗马人,而他们所有人都在从属于罗马这样一个更强大的军事强权之后获得了更多的安全保障。从本质上讲,做罗马的同盟者比与罗马为敌要安全。11 与政治频繁动荡的其他城邦相比,罗马共和国显示出了显著的政治稳定。罗马内部同样存在着尖锐的社会矛盾,但罗马人最终总能找到解决方案,让社会中的大多数群体满意。罗马社会的精英阶层逐步扩大,远远不限于最初由世袭贵族家庭组成的小圈子,与此同时行政官员的权力也不断地得到限制。共和国政治制度基于一个原则,即防止任何个人或群体获得永久的至高权力。一切政治生活都在罗马城之内进行,公民若要参与政治活动,就必须亲临罗马城。这一事实并没有随着罗马公民队伍的扩大而改变,因此能够投票或竞选官职的公民仅限于罗马城内和城郊的居民,以及有足够的财富、时间和意愿远道前来的人。 选举产生的官员与行政官吏共同服务于国家。最重要的官员是两名执政官,他们的任期只有12个月,他们的姓名被用来命名他们任职的年份。每个政治年度开始于3月(March)——以战神马尔斯(Mars)命名的月份。执政官首先是军事首领,选举他们的是罗马公民大会,其组织形式是根据早期罗马军队的组织构建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了防止执政官连任的法律,最终则为同一人两次当选执政官之间设置了10年的最小间隔,并出现了执政官候选人年龄不得低于42岁的规定。尽管如此,少数贵族家族产生了与其数量不成比例的执政官,这一方面是因为为数众多的选民与这些家族之间有着政治义务的联系,另一方面也是由于选民们更倾向于将票投给拥有熟悉姓氏的候选人。圈外人很难获得执政官职位,尽管这始终是并非不可能的。虽然如此,选举竞争仍然十分激烈。由于一年只产生两个执政官头衔,因此它们只是少数元老可以获得的殊荣。12 执政官在任期之内竭尽所能追逐荣誉,不仅意在提高个人威望和地位,也是为了增添家族在选民之中的影响力。在战场上击败共和国的敌人意味着最高荣誉,最理想的莫过于获得举行凯旋式的嘉奖,得胜归来并率领将士游行穿过罗马城的心脏地带。凯旋式的主角乘坐战车,盛装打扮成“至善至大的”朱庇特(Jupiter Optimus Maximus)的模样,涂着赭红色颜料的脸俨然泥塑神像。某一时期出现了这样的传统:一位奴隶站在将军的身后,轻声对他耳语,提醒这位凯旋式的主角只是个凡人。凯旋式虽短暂,它带来的荣光却使胜利者流芳后世,胜利者的门廊前将挂起月桂冠,提醒每位来访者主人曾获得怎样的荣誉。贵族家庭不放过每一个炫耀当代或已逝的家族成员荣耀的机会。葬礼是公开的活动,主办者雇佣演员佩戴着葬礼面具和逝者祖先的职务标志。在葬礼上不述逝者的事迹,同时也回顾他的祖先的功德,以暗示同一家族的后代若获得选民青睐,将会取得怎样的成就。13 执政官握有“大权”(imperium),这使他们得以掌兵和主持司法公正,但这些权力在他们任期届满时也自动终止。在执政官或其他官员的主持下,公民们组成议事会议,决定宣战或讲和、通过立法和选举公职人员。与雅典和其他民主城邦不同,罗马的公民大会只能针对议案投赞成票或反对票,而不允许公民们开展辩论或自主提案。元老院才是讨论的场所。元老院有300名左右的成员,其职责是为执政官提供建议。元老们皆为年长且富有的男性——他们的另一个称呼是patres(父亲们)。元老不经选举产生,而是由监察官(censor)选拔。监察官同时有两位,他们的主要职责是每5年进行一次普查(census),将每一位公民和他的财产数量登记在册。 一切外交事务以及相当多的国内事务都在元老院的监督下进行。外国的统治者、族群或国家机构派出的使团在来访罗马时也由元老院接待(古代世界中,没有任何国家会在另一个国家设置永久性的外交机构,哪怕对方是举足轻重的强大势力)。元老院负责确定执政官在一年任期之内的主要任务,并给他们分配provinciae,即“行省”(provinces)。但在此时, provinciae一词指的不是地理行政单元,而是一定的职责范围,例如“负责与萨莫奈人交战”。元老院还将决定执政官可动用多少资源,以及本年度中有多少军人可供其调度。元老院关于一切这些事务的决定反映了显赫人物,特别是执政官的当前影响力,以及基于共和国的福祉——关于这福祉是什么,不可避免地有不同的看法——做出的务实评估。尽管元老们在一些总体目标上显然存在着共识,例如,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保卫和扩张罗马权势,但我们并不能据此认为元老院追求的是清晰和一以贯之的长期政策。 军团(legio)一词最初的意思是“征兵”(levy),指的是从罗马人民中征召而来的全部军队。随着时间推移,罗马公民数量增长,每位执政官都被分配到自己独立统率的军团。到了公元前3世纪,每位执政官麾下部队一般由两个军团组成。军团已成为罗马军队最重要的部队,其规模从至少4000人到多于5000人不等。军团的大小反映了元老院对军事问题严重程度的看法。每个军团一般都会得到人数大致相当的由同盟者构成的“翼”(ala)的襄助。同盟者组成的军事单位之所以被称为“翼”,是因为两个罗马军团会被部署在战线的中央,而两支“翼”会分别列于战线的两翼。 罗马公民根据其在普查时登记的财产数目被选拔进入军团服役,因为军团成员需要自行准备武器装备。最富裕的、能养得起马的公民将作为骑兵服役,而军队的主力是罗马版本的重装步兵,他们是身着盔甲以密集的队形作战的步兵。年轻和贫穷的公民则充当散兵。服兵役是公民对共和国应尽的职责,而国家支付的报酬则少得可怜,战士在战役期间获得的报酬仅略高于生存所需。 军团战士是有财产的人,他们绝大多数是农民,被认为与共和国的获胜利害攸关。军队解散之后,战士们解甲归田,回归正常生活。在罗马的头几个世纪,战事往往不过是农业年度的短暂季节性中断,与相似的敌人交战,一般都会在两方都农闲的时候爆发。但随着罗马的扩张,战争在越来越远的地点进行,规模也越来越大,这使得军团战士服役的时间大大增加。于是,罗马最终通过一项法令,规定任何公民不得被要求服役超过16年,或参加超过16场战役,如果一年之中爆发了不止一场战役的话。 罗马人心甘情愿地接受了他们对共和国的这项义务,同盟者也同样如此,他们似乎以同样的方式征召部队。征兵机制之所以能够运行,是因为年复一年公民们都自告奋勇供受命组建新军团的官员选拔。所有阶层的罗马人似乎都对国家怀有强烈的认同感,因此从非常真实的意义上说,罗马军队就是由他们自己选举出的领袖指挥的武装起来的罗马人民。14 在海外 公元前3世纪伊始,罗马共和国已控制了意大利半岛位于波河以南的大部分土地。公元前282年,希腊殖民城市塔伦图姆出于对这种形势的恐慌,袭击了一支罗马舰队,并称这支舰队在塔伦图姆附近水域的出现是对双方已有条约的侵犯。两年后,塔伦图姆求助于伊庇鲁斯国王皮洛士,请他为自己一方与罗马作战。皮洛士是著名军事统帅,哪怕在亚历山大大帝的老将们彼此征伐争夺帝国遗产的年代,皮洛士同样被认为具有出众的统帅才能。皮洛士带来了一支马其顿风格的大军,其中有优质的骑兵、长矛方阵和战象。然而尽管皮洛士在战场上击败了罗马人,罗马却拒绝接受敌人强加给他们的和平。战争持续了很久,皮洛士的军力逐渐被损耗了——代价高昂的胜利被称为“皮洛士式的胜利”是现代表达,但它是恰当的——最后他放弃了。自此,整个意大利,除了北部的高卢人和利古里亚人的部落,全部落入罗马人与其同盟者之手。15 公元前264年,罗马插足西西里冲突,第一次派遣军队前往意大利本土之外。这是一种挑衅的行为,因为迦太基认为西西里属于他们的势力范围。这次冲突很快便引燃了第一次布匿战争(迦太基城最初是由来自今天黎巴嫩一带的腓尼基人[Phoenicians]在北非建立的殖民地,因此罗马人在拉丁语中称呼他们为“布匿人”[Poeni])。迦太基人是伟大的海洋贸易民族,他们的帝国不仅有赖贸易的维系,也同样通过武力征服进行扩张。迦太基人拥有威名远扬的强大舰队,而罗马人几乎毫无有关海战的经验和知识。尽管如此,罗马还是建造了数百艘战船——第一条罗马战船的设计剽窃自一艘搁浅的迦太基战船——并学会如何在海战中克敌制胜。战争持续了23年,交战双方都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但罗马人笑到了最后。 战争胜利给罗马人带来了第一个具备我们今天所熟悉的意义的provincia,即作为地理行政区的行省。西西里行省囊括了西西里岛的大部分,剩余的土地则由与罗马结盟的城市占据。几年之后,罗马无耻地乘人之危,利用迦太基的衰弱将撒丁岛和科西嘉岛也收入囊中。战败带来的愤怒与羞辱则驱使着迦太基人在伊比利亚半岛扩张自己的势力。之后在公元前218年,汉尼拔就是以伊比利亚半岛为基地,迈出了入侵意大利的脚步。汉尼拔企图通过这次远征恢复他认为恰当的力量平衡。迦太基远征军在两年之内杀死了整整三分之一的罗马元老院成员和超过10万名罗马及其盟友的士兵。一些罗马同盟者倒向了迦太基,但大多数维持了对罗马的忠诚。与此同时,罗马拒不和谈,不断征召新兵充实军力,并吸取每一次失败的教训。在汉尼拔于公元前203年离开之前,罗马人一直将其困在意大利,同时在别处开辟新的战场,并最终设法在北非登陆,威胁迦太基本土。汉尼拔被召回非洲保卫家园,却在扎马(Zama)遭受了他的第一次真正的战败,而这个结果使得迦太基不得不于公元前201年签下城下之盟,换取和平。16 战后,罗马在伊比利亚半岛建立了两个新行省——半岛东部的近西班牙行省和半岛西部的远西班牙行省。这些诞生时并不广阔的领土将随着时间不断扩张。公元前2世纪的头几十年,罗马集中力量对付意大利北部的高卢和利古里亚部落,最终将罗马的势力推进到了阿尔卑斯山脉。此前,在第二次布匿战争激战正酣之时,罗马也曾与马其顿王国开战。马其顿王国是亚历山大大帝征服的广阔帝国解体之后涌现出的三股强大势力之一,另外两个分别是占据埃及及其邻近地区的托勒密王朝(Ptolemaic kingdom)和以叙利亚为核心地带的塞琉古帝国(Seleucid Empire)。这三个继业者政权和众多小王国以及城邦联盟共同组成了庞大的希腊世界。罗马对马其顿国王菲利普五世(PhilipⅤ)宣战,并取得了第二次马其顿战争(公元前200年至前196年)的胜利,随后又在叙利亚战争(公元前192年至前189年)中击败了塞琉古帝国的安条克三世(AntiochusⅢ)。此时三个继业者王国中最弱小的是饱受内乱之苦、君主年幼无能的托勒密王朝,但这个王国长期与罗马维持着同盟关系,并且曾在布匿战争中向共和国提供粮食。随着托勒密王朝在内斗中不断衰弱,情势逐渐明朗,即罗马才是双边关系中的支配性力量,而且也正是罗马的支持使得托勒密王朝不致遭受被外敌瓜分的命运。17 上述在地中海东部展开的冲突并未给罗马带来新的海外行省,而罗马军队也会在每次取胜后撤回本土。维系罗马影响力的是同盟关系和持续的武力恫吓。为将马其顿王国东山再起的苗头扼杀于摇篮之中,罗马对菲利普五世的儿子珀修斯(Perseus)宣战,发动了第三次马其顿战争。罗马人再次取胜,珀修斯于公元前167年被罢黜,马其顿王国也随之解体。然而与之前一样,罗马人仍旧没有在马其顿领土上建立行省,直到与马其顿人发生的最后一次冲突:一位马其顿王位的觊觎者于公元前149年出现,与罗马公开对抗。同样在公元前149年,出于对军力羸弱却仍具备强大经济实力的迦太基的忌惮,罗马向其寻衅并发动了第三次布匿战争。公元前146年,作为国家的迦太基被从地图上抹去,罗马人从物理上毁灭了迦太基城,消灭了其全部居民。同年,尽管没有完全摧毁,罗马军团严重破坏了希腊的科林斯。 算上新建立的阿非利加行省和马其顿行省,罗马此时已拥有6个海外行省——科西嘉岛与撒丁岛组成了同一个行省。慢慢地,“行省”作为一个明确界定的地域范围的概念出现了,但除了近西班牙和远西班牙,没有任何两个行省彼此接壤。罗马人似乎并未把他们的帝国想象成一个统一的单元,与此相反,每一个行省都单独与处在中心位置的罗马建立联系。这一时期的各行省几乎没有任何殖民者定居点(山南高卢,即意大利位于波河以北的地区,在某种程度上被视作行省,但它逐渐被与意大利半岛其他地区等而视之,并被广泛地殖民)。在行省以外的广阔土地上,罗马则依靠与之结盟的国家和统治者维持其影响力。18 随后,在公元前2世纪,罗马的永久行省列表上增加了亚细亚——此地的末代君主将国家遗赠给罗马人民,该馈赠最终被接受——以及山北高卢(今天的普罗旺斯)。后者的加入暗示罗马人越发感到将行省在地理上连成一片会带来战略优势,因为山北高卢构成了连通意大利本土和西班牙的陆地桥梁。然而与之前的时代一样,罗马的军事胜利并不意味着随后会自动发生领土兼并和直接统治,例如北非的努米底亚在公元前105年被平定之后,被移交给了与罗马结盟的统治者。 帝国的创建对罗马的政治制度、经济和社会都产生了深远影响,但在表面上,共和国的变化似乎微乎其微。两位执政官已经无力处理日益繁杂的公务,于是官阶低于执政官的裁判官(Praetor)被赋予了比以往更重要的角色。传统上裁判官仅设置一位,在罗马城内履职,主要承担司法与行政职责。公元前242年前后,罗马设置了第二位裁判官,几年之后又增加了两位。这不仅反映了司法活动的增加,而且还意味着在西西里、撒丁和科西嘉有设置总督的需要。公元前2世纪初,裁判官的数量又增加了两位,以便有足够的行政官员分配给西班牙的两个行省。共和国为数不多的其他变革包括财务官(Quaestor)人数的增加。财务官是最低阶的行政官员,主要协助行省总督处理财政工作。此时服兵役往往意味着要在某个行省长年驻扎,执行强度不等的军事任务。然而,仍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官僚机构被创建出来以管理整个帝国,在每个地区,几乎一切行政事务都交由地方领袖或本地社群负责。 尽管如此,变化仍在发生,而帝国角色给共和国带来了巨大压力,以致共和国在公元前1世纪开始崩溃。公元前91年,由于不满于他们中的许多人只有有限的公民权和罗马行政官员的傲慢作风,相当一部分意大利同盟者发动了针对罗马的叛乱。这场战争规模浩大,战斗双方同样骁勇善战、纪律严明且装备精良,这使得双方都承受了巨大的伤亡。罗马在公元前89年取得胜利,不仅依靠武力,同样有赖于迅速授予同盟者居民完整的罗马公民权。很快,波河以南的所有自由居民都成了罗马公民。一年之后,敌对的元老之间的争斗演化为内战,一位执政官竟率领他的军团对抗罗马。政局稳定自此一去不复返,内战此起彼伏,直到未来的皇帝奥古斯都(Augustus)于公元前30年赢下了最后一场战争。在混乱局面与政治暴力肆虐 同时,这也是一个快速征服的时代:“伟大的”庞培和尤利乌斯·恺撒这样的人物为罗马打下了大片新领土。罗马挺过了几十年的危机,帝国将变得更加强盛繁荣。 细致剖析围绕罗马和平产生的各种观点和争论 建立中正平衡的评价体系,全面讨论罗马和平到底给人民带来了福祉还是只是侵略者的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