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上海译文
原售价: 8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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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感受自由
ISBN: 9787532786114
【作者简介】: 扎迪?史密斯1975年生于英国伦敦西北区,毕业于剑桥大学国王学院。2000年,她凭借处女作《白牙》震惊文坛,之后陆续发表了《签名收藏家》《美》《西北》《摇摆时光》《使馆楼》等作品。2003年,她被权威文学杂志《格兰塔》选为“20位最佳青年作家”之一。她迄今三次入围布克奖,并斩获诸多文学奖项,多次入选《纽约书评》《时报》《出版人周刊》《洛杉矶时报》等权威书评版年度十佳图书。过去二十年里,她凭借独特的个人风格,日益奠定了自己“英国青年一代作家代表”的地位。此外,她始终热心公众议题,在小说创作以外,还发表了大量评论性文章,全方位地展现了她多元的文化洞见。
【在线试读】 “为什么?”世代 今天,一代人的时间跨度是多久?我和马克 ? 扎克伯格应属同一代人——我们只相差九岁——但不知为何,感觉上我们不是。虽然事实上我可以说(每个二○○三年秋季生活在哈佛校园的人都可以说)“我亲眼见证了”脸书的创立,并记得“比脸”网站和它引起的纷争;还有那位娇小玲珑的电影明星,无论走到哪儿,总有迷恋她的男生踏雪跟在她身后,那可怕的雪啊, 冻得人脚趾发白,让人提不起精神,以不见血的方式终结了我街区内一只松鼠的性命:僵硬,不省人事,外观完整无缺—像是布拉施卡父子制作的玻璃花。无疑,从今往后我记忆中自己与扎克伯格的接近程度会出现偏差,和六十年代生活在利物浦的每个人都认识约翰 ? 列侬一个道理。 不过即便当时,我也觉得自己和扎克伯格及所有在哈佛就读的学生之间有距离。这种距离感今天依旧存在,甚至更加严重,因为我益发(主动或被动地)脱离他们所信奉的事物。我们对事情的看法不同。尤其在人是什么或应是怎样的问题上,我们的观点不同。我经常担心我对做人的看法过于老派、有失理性、与事实不符。也许脸书世代建立起他们的虚拟大厦是出于好意,旨在给和他们一样的真正的2.0世代的人提供栖身之所,假如我觉得跟他们格格不入,原因是我仍止步于1.0世代的阶段。可另一方面,我和脸书世代最末一批人(主要是我的学生)相处的时间越久,就越发深信,时下塑造了他们这一代人的部分软件配不上他们。他们比软件更有意思,他们值得更好的东西。 通过《社交网络》,脸书世代有了一部几乎可与他们相称的电影,这个事实如此出乎意料,使这部影片给人的感觉比实际上可能更富趣味。从开场戏可以明显看出,这是一部由1.0世代的人(艾伦 ? 索金和大卫 ? 芬奇,分别是四十九岁和四十八岁)拍摄的讲2.0世代人的电影。天哪,这部有声电影,每分钟的台词数都和《女友礼拜五》一样多。一个叫马克的男生,和他的女友埃丽卡坐在哈佛一间酒吧的一张小桌旁,互相指摘,那没完没了的架势是典型的因《白宫风云》而知名的索金风格(但在《社交网络》里双方都从未讲过“跟我来”—对此我们该谢天谢地)。 可这个小伙子有点不对劲:他与人的目光交流时断时续;他似乎不懂普通的措辞特点或语言的多义性;他古板到出言不逊,迂腐学究得咄咄逼人。(“终极俱乐部,”他们在讨论哈佛那些排外的精英社团时,马克纠正埃丽卡的说法,“不是终结俱乐部。”)当埃丽卡向他提出分手时,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等等,这是真的吗?”)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不了解,一句在他看来可能是陈述事实的话,在另一方听来,或许还包含了几分针对个人的色彩,会引人不快: 埃丽卡:我得去上自习。 马克:你不用上自习。 埃丽卡:你怎么知道我不用上自习?! 马克:因为你念的是波士顿大学! 简单来讲,他是个电脑怪人,有社交“自闭症”:芬奇电影爱好者熟悉的一类人物,如同《女友礼拜五》里那位犬儒的新闻记者之于爱好霍华德 ? 霍克斯电影的观众一样。对索金而言,创造扎克伯格这个人物几乎不需挥毫泼墨。我们走进影院,期待看到这个家伙,心中已自信地勾勒出他的轮廓,望着索金在此基础上渲染着色,不啻一件乐事。因为有时我们从群体文化推断一个人的总体个性。或认为可以这样做。书呆子为何有书呆子那样的行径,岂不众所周知?为了赚钱,有钱可以变得受人欢迎,可以追到女孩子。索金坚信一切有因的迷思,编造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故事,两度受挫后——被埃丽卡甩了,遭终极俱乐部里最精英的坡斯廉俱乐部拒之门外,扎克伯格开启了卧薪尝胆、飞黄腾达的历程。中间穿插了许多背叛的情节,许多场发生在律师办公室、阴沉压抑、鲜明体现人物性格的口头取证戏。(“你最好的朋友要告你!”)索金把《好人寥寥》里典型的军人形象换成另一个清一色是男性的群体,穿着另一种不同的制服:“盖璞”牌连帽运动衫,“北面”牌运动套装。 我去的那家电影院,离纽约大学几个街区,观众欣喜于这种亲密的认同感。但假如文艺青年和书呆子希望看到芬奇一贯的炫技,他们会失望:在一间律师办公室里,可供芬奇施展的空间不多。他只好在哈佛和后来的法庭诉讼间进行高超、快速的剪切,其次,在幕后尽情发挥芬奇另一较少为人关注的专长——出色的选角。短期内,银幕上不会出现一个奇人,能把扎克伯格的扮演者杰西 ? 艾森伯格比下去,成为我们心目中的头号书呆子类型。被动攻击式的平直语气。在自己以外的他者讲话时表现出的贼溜溜的厌烦。难以抑制的假笑。艾森伯格甚至在走路姿势上也合乎书呆子的身份:不是侧身、畏缩地曳步(一副“别打我!”的模样),而是鼓起胸膛、雄赳赳的行进(表明“我的身高不是五英尺八英寸,而是五英尺九英寸!”)自然,少不了帆布背包。一个长达四分钟的镜头,拍摄他完全以这样的步态一路走过哈佛校园,最终抵达他的归属,唯一让他如鱼得水的地方,他的手提电脑前,写他的博客: 哦,是呀,我们认识这家伙。过度程式化、怒气冲冲、独来独往。在他周围,芬奇安排了一群真实可信的1.0世代的人,相继遭到他的背叛和羞辱,随着剧情的发展,他们联合起来起诉他。要说这是一部三幕剧的电影,原因在于扎克伯格坑害的人太多,无法被从容地涵盖在两幕剧内:温克莱沃斯双胞胎兄弟和迪维亚 ? 纳兰德拉(据说扎克伯格从他们那儿窃取了创建脸书的点子),接着是他最好的朋友爱德华多 ? 萨维林(他将这位首席财务官排挤出公司),最后还有肖恩 ? 帕克,音乐共享程序纳普斯特的孩儿王,不过公平地讲,他也大大坑了自己。所有这些背叛似乎集中体现在爱德华多身上—体现在演员安德鲁 ? 加菲尔德那张灵动、俊俏的脸上——变成令人痛苦的私人恩怨。几场仲裁的戏,如此死气沉沉,本该索然乏味,但其中的感染力来自艾森伯格无动于衷的面容(他的眉毛几乎一动不动;现实中扎克伯格的眉毛压根儿不动)和加菲尔德带着哀求的难以置信的表情之间形成的怪诞反差,简直像是另一部法庭大戏《风的传人》里斯宾塞 ? 屈塞的慷慨激昂对上弗雷德里克 ? 马奇的古板不化。 不过,芬奇还是任性地拍了一组(实实在在)卖弄的镜头。在影片进行到一半时,他插入了一场引人入胜却并非十分必要的戏,展现英俊的温克莱沃斯双胞胎兄弟(就一个讲书呆子的故事而言,里面的所有男性都出奇英俊)参加皇家亨利赛舟会。这两位金发巨人划桨的样子俨然冠军一般。(扮演者是一个人,阿米 ? 哈默,经过数码复制,变成俩。完全处于1.0世代的我看电影时花了一个钟头,试图找出这对双胞胎的区别。)他们手臂的运动快得教人起疑,不似真人的手臂,他们的肌肉像是用尖头钢笔勾勒出来的,溅起的水花滴滴分明,如卡拉瓦乔所绘,还有配乐!九寸钉乐队的特伦特 ? 雷泽诺给爱德华 ? 格里格本已相当粗犷的《魔王的宫殿》增添了一层极致的野性。各种音响合成器和白噪音。这是音乐录影带的风格——这种艺术形式是我这一代夹在X世代1和Y世代2之间的人真正擅长的——它显示了超真实再现的技巧,这种技巧使得芬奇的《搏击俱乐部》具有不可抗拒的魅力,同时又让他的众多影迷对现实世界总感到几分失望。总之,同样,这对双胞胎以些微之差输了比赛,让芬奇可以用重申主题的理由证明这场戏的必要性:有时非常接近根本不等于够近。或像马克坐在会议桌对面笑言的:“倘若脸书是你们想出来的点子,你们早该创建起脸书了。” 留给扎克伯格唯一的出路是在关键时刻遇到他生命中的魔鬼:自然,他是一位网络音乐的创业者。脸书世代的人天生期盼(希望?)看到流行乐歌星在大银幕上栽跟头,但扮演肖恩 ? 帕克的贾斯汀 ? 汀布莱克漂亮地没有使他们如愿:无论在人们看来他是不是个可鄙之徒,他确实演出了一个十足的可鄙之徒。精心修剪过的眉毛,汗津津的额头,还有那因吸食了可卡因而神魂颠倒、薄如蝉翼的自信,随时可能情绪失控,变得偏执多疑。汀布莱克踩着优雅的舞步,在第三幕中登场,呈现给观众及扎克伯格的,与他过去十年里在他的音乐录影带中呈现给我们的在本质上毫无差别:都是美好生活的幻象。 这层幻象亦薄如蝉翼,对此芬奇加以无情的讽刺,而且,又是我们熟悉的大纲:天鹅绒绳索拉起的围栏,把你当作国王般招待的酒吧女服务员,可随时享用的最好的一切,一个专属于你的特别包间,过分讲究、分量极少的昂贵食物(“能给我们上点吃的吗?酱烤猪肉配蜜姜?你看着办,金枪鱼刺身,几根龙虾钳,鹅肝虾仁饺,我们先要这些”),苹果马丁尼,和 “维多利亚的秘密”的模特约会,在家中举行放浪形骸的派对,豪华轿车、西装革履、可卡因和一个“心比天高”的目标:“一百万美元没什么了不起。你知道了不起的是什么吗?……十亿美元。”在一家华丽的夜总会,帕克一边喝着鸡尾酒,一边向扎克伯格描绘有了十亿身家后他的人生会是怎样的前景,讲得他一愣一愣。芬奇让嘭嘭作响的欧式浩室音乐保持和实际生活中一模一样的音量大小:演员几乎必须吼着才能盖过音乐,让别听见他们的讲话。和许多前人书呆子一样,扎克伯格被糊弄地相信自己身处天堂,而察觉不到他实际是在地。 脸书世代对这类“名生活式”的痴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这种痴迷教人同情,令我们感到心痛,我们能识别出来。可扎克伯格,现实中的扎克伯格,会识别出来吗?上述种种真的是他的动机,他的执念吗?不——影片本身也认识到这一点。剧本好几次试图将现实中扎克伯格明显不在乎钱的一面和《社交网络》的剧情发展调和在一起——但始终不太成功。有一场马克与律师争执的戏,索金试图偷梁换柱,把爱好钱变成爱好权力: 女士,我知道你做了功课,所以你明白,钱不是我人生中重要的一环,但此刻,我可以买下哈佛大学,取得凤凰社,把它变成我的乒乓球室。 但那样做解释不了为什么青少年时的扎克伯格拿他写的免费应用程序换取一台MP3播放器[类似非常流行的网络电台潘多拉(Pandora),可以识别每个人喜欢的音乐类型],而不是把程序卖给微软。十七岁、念高中的他希望让自己获取什么样的权力?女朋友,是吗?可追女孩子这个动机显然站不住脚—经历了短暂的单身后,自二○○三年起,扎克伯格一直有个固定的美籍华裔女友,如今就读于医学院,电影将这个事实完全排除在外。影片结尾,所有诉讼告一段落(“给他们钱吧。从大局来看,这好比一张停车罚单”),我们看到一个垂头丧气的扎克伯格,坐在他的手提电脑前,仍念念不忘分手已久的埃丽卡,在脸书上向她发送了一个“添加好友”的请求,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网页,期待她的回复……芬奇先锋派的粉饰手法如此具有说服力,以致演到这最后一个镜头,我才发现这部极具观赏性、与事实差以千里的传记片的显目鼻祖。好莱坞依旧相信每个大亨内心存着一样放不下的东西:玫瑰花蕾——来会一会埃丽卡吧。 【编辑推荐】:扎迪?史密斯的这些文章是她在奥巴马任职总统时,往来于英国和美国的八年间所写的,因此是一个过去的时代的产物,但也是一个更温和、更富含希望的时代的来信。其中的大部分文章都曾首发于不同的媒体,是作家对当时当下的事件的即发反应;因而随着所处环境的更迭,再度阅读这些文字将带给读者不同于以往的感受。她始终坚守着自己从中成长的80年代伦敦西北区的文化土壤,越是强调自己的写作的生发地,就越渴望抓紧它。同时,她也是最后一代伴随着印刷品而非电子页面成长起来的作家。比起说服读者认同某种观点,她更倾向于塑造一种思维的方式。那是在她看来更重要的事情:看待事物和思考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