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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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多远啊?我累了。”比娅抱怨道，拖着沉 重的步伐气喘吁吁。 “嘘一”姐姐西蒙娜叫她闭嘴，“你别再烦啦 。” 他们在太阳比较毒辣的这侧街道已经走了一个 多小时。爸爸在她们前方不远处。当他发现投射在 身体前方的影子的时候已经迟了，沿着贝雅维斯塔 街疾速驶过的汽车让他们过不了马路。反正现在过 马路也毫无意义，没剩几步路了；他们前往的那个 门牌号为奇数的地址就在太阳直射的这一侧。 “爸爸!我累了!”比娅喊道，一屁股坐在被晒 热的地面上伸直双腿。爸爸似乎没听见，继续赶路 。 “爸爸!”她更用力地喊了一声，他终于回转身 来，一言不发地用无奈的双臂抱起她扛着继续走。 比娅从爸爸的背后探出脑袋，像一只正在登台的木 偶。她紧紧地搂着爸爸的脖子，露出胜利的微笑。 西蒙娜挑了挑眉头，气恼地看着妹妹，想让妹妹知 道年纪小真是麻烦。但同时，这也无可避免地让她 感到一丝苦涩。 她也累，可她已经过了让爸爸背着走的年纪。 这是一九九六年。两个女孩分别是九岁和六岁 ，她们的爸爸二十九岁，失业。 西蒙娜不得不加快脚步赶上爸爸，因为他的步 子迈得更大更快了。只见他咬紧牙关，神情严肃， 至少从她能够看到的角度来看是如此。西蒙娜想， 他紧张呢。当然，见到爸爸这么紧张，西蒙娜并没 有像往常那样难过，反而胸中充满了自豪感。这意 味着爸爸非常重视此刻正在进行的事情，而此刻正 在进行和即将发生的事情都是她的主意。她把手伸 进裙子的口袋，握紧广告和地图，仿佛握住了一张 中奖的彩票。 西蒙娜的自豪感还来自于满足感，她很得意自 己真正明白爸爸的感受，不像年幼的妹妹净会制造 各种麻烦。因为那几天晚上都是她耳朵贴着墙偷听 父母的争吵，第二天早上再起床翻开字典查找他们 用来相互指责但她又听不懂的生词。她甚至还查了 一些以前虽然听到过、但在她看来与爸爸根本不相 干的词语：失败、懦弱、自私。 西蒙娜很伤心，但同时她又乐于感受到自己也 被卷入了成年人郑重其事的冲突。这是长女这个身 份给她带来的一种责任。 自从放暑假以来，每个上午都是这样令人疲惫 的长途跋涉：市中心、普罗维登西亚、拉斯孔德斯 ；通常都是这种干净、漂亮、现代的地方，离他们 住的社区却很远。爸爸已经失业了好长一段时间， 但女儿们一放假在家，他便不得不带着她们一起出 去分发简历或参加面试。妈妈说她们不能独自在家 留守。她的原话是“丢”，“你不能把她们丢在家 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