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上海人民
原售价: 32.00
折扣价: 20.80
折扣购买: 咖喱香肠的诞生
ISBN: 9787208129757
乌韦·提姆(Uwe Timm,1940—)德国当代知名畅销作家,德国著名出版社Ki&Wi重量级长销型作家,作品在德国的销售总量超过300万册。出生于汉堡,先后在慕尼黑和巴黎研究哲学,后从事写作,曾获得1989年慕尼黑文学奖、1990年德国青少年文学奖、2006年意大利Premio Napoli文学奖(历届获奖名单中包括了多丽丝·莱辛,君特·格拉斯,萨拉马戈等)、2009年海因里希·伯尔文学奖、2012年Carl-Zuckmayer奖章。出版于1993年的《咖喱香肠的诞生》是他的第三本、也是极受好评和欢迎的一部小说,被翻译为16种语言,引起世界文坛瞩目,并于2008年被改编为同名电影。2003年出版小说《以我兄弟之名》,翻译成20余国语言出版。2013年出版的小说《鸟鸣牧场》入围当年德国图书奖长名单。
她在一只大号的铸铁平底锅前忙碌着。香味不时 就从她的窄篷架下飘散出来。篷子是用一块灰绿色军 用帆布搭的,布满小洞,近乎斑驳,所以上面又盖了 一片塑料布。 “这里没什么新鲜事啦。”布绿克太太说。她一 边从滚油里捞着薯条,一边告诉我这段时间,谁又搬 走了、谁又去世了。这个那个我都不认识的名字不是 得了心脏病、疱疹、糖尿病晚期,就是早已躺在郊外 的墓园中。布绿克太太则一直住在婶婶当年住的那间 公寓里。 “看。”她伸出两手,慢慢翻转过来,关节都长 了瘤。“痛风。眼睛也快不行啦。明年,”每年她都 会这么说,“我就要收摊啦,永远收摊啦。”这时她 会用一只木夹子,从罐子里夹出几片酸黄瓜。“你年 轻的时候就爱吃酸黄瓜了。”可她从没收过我酸黄瓜 的钱。“你怎么可能在慕尼黑那种地方活下来呢?” 她问。 “那里也有小吃摊呀。” 她要听的就是这句话——仿佛这已成为我们之间 的一种仪式——然后她会说:“是——喔——可那里 也卖咖喱香肠吗?” “没。嗯,至少没这么好吃。” “看吧!”她一边说,一边在平底锅里撒了些咖 喱粉,把一条小牛肉香肠剪成几块放进锅里,然后补 上一句:“南德白香肠,可怕,还有甜芥末!简直倒 尽胃口,对吧?”她会假装在颤抖,“恶……”,然 后在锅里挤些番茄酱,将这些佐料拌一拌,再多撒些 黑胡椒,最后才把煎好的香肠放在折好的纸盘上。“ 哪!这才是真材实料的东西。这风帮了不少忙。在这 种冷风下,人们要的就是热乎乎的东西。” 她的摊子位于下风处。盖在摊子上的塑料布曾被 风吹破,不时就有一阵强风扫翻广场上某张散置的圆 锥型塑料桌,这种圆锥型桌子看起来就像是冰淇淋甜 筒。你可以站在这里吃肉丸,当然,还有那口味独特 的咖喱香肠。 “我要收摊啦,永远地收摊啦。” 每次她都会这么说,然而我知道来年我还是会再 见到她的。但有一年,她的摊子真的不见了。 后来我就再也没回过汉堡,甚至也很少想起布绿 克太太,除了偶尔在柏林或卡塞尔的小吃摊上,或者 ,偶尔会碰到的情况是,一群人争论着咖喱香肠的确 实起源时,我才会再一次想到她。大多数人——事实 上几乎是所有人——都认定咖喱香肠,是某个柏林人 在一九五○年代发明的。每次有人提到这点,我就总 要说,其实咖喱香肠真正的起源地是在汉堡,发明人 是布绿克太太,而发明的时间要比一九五○年代不知 早了多少。 大多数人都对咖喱香肠是被发明出来的表示怀疑 。至少不会是一个人的杰作。各种神话、故事、传说 不断地流传着。是谁发明蒸肉丸的?食物的发明难道 不是一种集体成就吗?新的菜式往往是在意外的情况 下诞生的。就拿德式蒸肉丸来说吧:你有几片剩面包 、一些肉屑,想用它们来填饱肚子,最简单的做法就 是把它们和在一起,捣碎搅成泥。德国人都是这么做 的,而且四处皆然一一你只要看看各邦如何用不同的 方言来说同样一个“肉丸”就知道了。 “也许吧,”我说,“但是咖喱香肠完全不同, 光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了:它把最远的东方和最近的 西方结合在一起,咖喱和香肠。这种组合,就是一种 发明,而发明的人正是那位布绿克太太,时间大约是 在一九四○年代中期吧。” 我还记得,我坐在布吕德街上婶婶家的厨房里。 住在公寓最顶层阁楼的布绿克太太,也一起坐在这间 漆有象牙色壁面的昏暗厨房里。布绿克太太告诉我们 ,光顾她的小吃摊的有黑市贩子、码头工人、水手、 行骗的混混、妓女和皮条客——简直难以相信这些人 在一起所发生的事!全是真的。布绿克太太一直说, 这就是咖喱香肠带来的:它让你的舌头放松,也让你 饱经世面。 我至今还记得这些,于是我开始调查。我问了一 些亲戚和朋友。还记得布绿克太太吗?有些人依然清 楚地记得她。还有她的小吃摊。她发明了咖喱香肠? 怎么发明的?这却没有半个人知道。 即使像我老妈这种,任何小事连细节都记得清清 楚楚的人,也完全没听说过布绿克太太发明咖喱香肠 这回事。倒是那橡树子咖啡——那可是她在战后人们 一无所有的那段日子里,长期实验的结晶。那也是她 在战后刚开始摆摊时卖的热饮。老妈甚至还记得橡树 子咖啡的配方:采几颗橡树子,将它们放在烤箱里烤 干,拔掉杯状壳斗,然后把子磨碎、烘焙,再混入一 般的代用咖啡就成了。这种咖啡喝起来有些苦。妈还 强调说,长时间喝橡树子咖啡的人,最后都会丧失味 觉。橡树子咖啡甚至还会使舌头麻痹,以至于在那个 闹粮荒的一九四七年冬天,长期饮用橡树子咖啡的人 甚至可以把木屑拌在面粉里烤成面包,还说烤出来的 面包吃起来,就和用最上等的面粉烤出来的一样好吃 。 然后是关于布绿克先生的传闻。“布绿克太太结 过婚吗?”“曾经,但她把他踢出家门了。” “为什么?” 妈不知道为什么。 于是一天早上,我去了布吕德街。那栋老公寓已 被翻新了。布绿克太太的名字,不出所料,并没有列 在门口的电铃上。以前那个凹陷的木头阶梯已经被贴 有铜条的新楼梯取代。楼梯间的自动灯不但明亮,还 让我有足够的时间爬到最顶楼。在过去,那灯在爬到 第三十六阶时就熄了。小时候,我们得趁灯还亮着时 一路直冲上楼,才到得了布绿克太太住的顶楼。 P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