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鹮舞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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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这是一只什么鸟 天空湛蓝，阳光白亮，但仍禁不住猛地一个寒战。刚 踩上北京高铁站台，劲紧的朔风就瞬间凛冽地穿透了衣襟 。街头背阴的角落里，还残覆着2019年年初飘洒的第一场 雪。 穿行在北京簇耸摩天的楼群间，现代时尚，斑斓炫目 ，却又那般逼促压迫。一阵转街折巷，突然天际豁亮，眼 前一大片五六层楼高灰褐色的苏联式公寓，静静地矗立在 繁华的背后。时光仿佛倒流了四五十年。砖混结构的低矮 楼群的间隙里，凌空横竖布着黑色的暖气管道，包裹得粗 大厚重，几处喷漏着浓浓的白气。几株漆黑老槐，虬枝盘 曲；一排笔直银杏，斜挑着最后几片黄叶。这里就是著名 的中关村，中科院的公寓区就静卧其间。 楼梯狭窄蜿蜒。正寻看门牌号，吱呀一声，一扇风霜 斑驳的木门就开了。 “呵呵呵，我就听见你们来了，快请进。”一位老者 ，笑呵呵地迎出来。瘦高个，头发花白，脸膛红润。 两居室的房间陈旧局促，却颇有暖意。寒暄落座，茶 几上茶香袅袅。 “呵呵呵。我就喜欢和你们年轻人交往，也经常和我 的孙子们聊天。”老者一口京腔，声调高亢。 “呵呵呵，见到你们很高兴，尤其你们来自陕西，为 了朱鹦而来。”老者着一件朱红色的上衣，暗合着今天所 谈的主题——朱鹮。 在中国，提起朱鹮，无法绕过一位重要的人物。那就 是眼前这位矍铄的老者——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研究员 刘荫增，重新发现中国朱鹮的鸟类学家。 尽管已过去了38年，但在今天来看，当年刘荫增在中 国发现野生朱鹮所引起的关注和产生的影响，仍旧那么耀 眼夺目和意义非凡。 刘荫增长期居住的这片老式公寓区，在当今的北京， 甚至在中国迅猛发展的二、三线城市，也显得萧疏落寞。 但这是一个时代的印记，这里是新中国科技革命的发起地 ，这里是郭沫若、钱学森、陈景润等一批著名学者、科学 家战斗过的地方。今天，这里依然卧虎藏龙。 刘荫增的书房，是一个内涵丰富的世界。墙上挂的徐 悲鸿的真迹，每隔一段时日，刘荫增便更换一幅，他觉得 那样可以让陋室重焕光彩。书柜里静卧着一沓沓碑帖，有 四五百年的历史，他说正准备捐献给国家有关部门，让它 们发挥应有的作用。书桌、窗台、阳台，摆满了兰花，有 30多种，三五支正绽放着，发出阵阵幽香。阳台屋檐下的 鸟笼里养着鹦鹉、画眉。只有墙壁上悬挂着的几种鸟标本 ，表明了主人的职业身份一中国鸟类学家。 书法，是刘荫增精神世界的另一块栖息地。刘荫增的 父亲刘伯琴，是20世纪六七十年代誉满京城的金石学家， 与京城篆刻大家寿石工、金禹民、陆和九等人齐名。当年 京城许多名家，如著名书画家启功等的印章均出自刘伯琴 之手。 刘荫增显然承袭了父亲的艺术基因。在结束一天的采 访后，他欣然为我们题词。隶书敦厚，红印隽永。这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