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译林
原售价: 25.00
折扣价: 17.25
折扣购买: 雾都孤儿(精)/经典译林
ISBN: 9787544714273
第一章 讨论奥立弗·退斯特的出生地点以及有关他出生的种种情形 。 在某一个小城,由于诸多原因,对该城的大名还是不提为好,我连假 名也不给它取一个。此地和无数大大小小的城镇一样,在那里的公共建筑 物之中也有一个古已有之的机构,这就是济贫院。本章题目中提到了姓名 的那个人就出生在这所济贫院里,具体日期无需赘述,反正这一点对读者 来说无关紧要——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是这样。 这孩子由教区外科医生领着,来到了这一个苦难而动荡的世界,在很 长一段时间里,仍然存在着一件相当伤脑筋的问题,这孩子到底是不是能 够有名有姓地活下去。如果是这种情况,本传记很有可能会永无面世之日 ,或者说,即便能问世也只有寥寥数页,不过倒也有一条无可估量的优点 ,即成为古往今来世界各国现存文献中最简明、最忠实的传记范本。 我倒也无意坚持说,出生在贫民收容院这件事本身乃是一个人所能指 望得到的最美妙、最惹人羡慕的运气,但我的确想指出,此时此刻,对奥 立弗·退斯特说来,这也许是最幸运的一件事了。不瞒你说,当时要奥立 弗自个儿承担呼吸空气的职能都相当困难——呼吸本来就是一件麻烦事, 偏偏习惯又使这项职能成了我们维持生存必不可少的事情。好一阵子,他 躺在一张小小的毛毯上直喘气,在今生与来世之间摇摆不定,天平决定性 地倾向于后者。别的且不说,在这个短暂的时光里,倘若奥立弗的周围是 一班细致周到的老奶奶、热心热肠的大娘大婶、经验丰富的护士以及学识 渊博的大夫,毫无疑义,他必定一下子就被结果了。幸好在场的只有一个 济贫院的老太婆,她已经叫不大容易到手的一点啤酒弄得有些晕乎乎的了 ,外加一位按合同办理这类事情的教区外科医生。除此之外,没有旁人。 奥立弗与造化之间的较量见了分晓了。结果是,几个回合下来,奥立弗呼 吸平稳了,打了一个喷嚏,发出一阵高声啼哭,作为一名男婴,哭声之响 是可以想见的,要知道他在远远超过三分十五秒的时间里还始终不曾具有 嗓门这样一种很有用处的附件。他开始向全院上下公布一个事实:本教区 又背上了一个新的包袱。 奥立弗刚以这一番活动证明自己的肺部功能正常,运转自如,这时, 胡乱搭在铁床架上的那张补钉摞补钉的床单飒飒地响了起来,一个年轻女 子有气无力地从枕头上抬起苍白的面孔,用微弱的声音不十分清晰地吐出 了几个字:“让我看一看孩子再死吧。” 医生面对壁炉坐在一边,时而烤烤手心,时而又搓搓手,听到少妇的 声音,他站起来,走到床头,口气和善得出人意料,说: “噢,你现在还谈不上死。” “上帝保佑,她可是死不得,死不得。”护士插嘴说,一边慌慌张张 地把一只绿色玻璃瓶放进衣袋里,瓶中之物她已经在角落里尝过了,显然 十分中意。“上帝保佑,可死不得,等她活到我这把岁数,大夫,自家养 上十三个孩子,除开两个,全都得送命,那两个就跟我一块儿待在济贫院 里好了,到时候她就明白了,犯不着这样激动,死不得的,寻思寻思当妈 是怎么回事,可爱的小羊羔在这儿呢,没错。” 这番话本来是想用做母亲的前景来开导产妇,但显然没有产生应有的 效果。产妇摇摇头,朝孩子伸出手去。 医生将孩子放进她的怀里,她深情地把冰凉白皙的双唇印在孩子的额 头上,接着她用双手擦了擦脸,狂乱地环顾了一下周围,战栗着向后一仰 ——死了。他们摩擦她的胸部、双手、太阳穴,但血液已经永远凝滞了。 医生和护士说了一些希望和安慰的话。希望和安慰已经久违多时了。 “一切都完了,辛格密太太。”末了,医生说道。 “呵,可怜的孩子,是这么回事!”护士说着,从枕头上拾起那只绿 瓶的瓶塞,那是她弯腰抱孩子的时候掉下来的。“可怜的孩子。” “护士,孩子要是哭的话,你尽管叫人来找我,”医生慢条斯理地戴 上手套,说道,“小家伙很可能会折腾一气,要是那样,就给他喝点麦片 粥。”他戴上帽子,还没走到门口,又在床边停了下来,添上了一句,“ 这姑娘还挺漂亮,哪儿来的?” “她是昨天晚上送来的,”老婆子回答,“有教区贫民救济处长官的 吩咐。有人看见她倒在街上。她走了很远的路,鞋都穿成刷子了。要说她 从哪儿来,到哪儿去,那可没人知道。” 医生弯下腰,拿起死者的左手。“又是那种事,”他摇摇头说,“明 白了,没带结婚戒指。啊。晚安。” 懂医道的绅士外出吃晚饭去了,护士本人就着那只绿色玻璃瓶又受用 了一番,在炉前一个矮椅子上坐下来,着手替婴儿穿衣服。 小奥立弗真可以称为人靠衣装的一个杰出典范。他打从一出世唯一掩 身蔽体的东西就是裹在他身上的那条毯子,你说他是贵家公子也行,是乞 丐的贫儿亦可。就是最自负的外人也很难确定他的社会地位。不过这当儿 ,他被裹进一件白布旧罩衫里面,由于多次使用,罩衫已经开始泛黄,打 上印章,贴上标签,一转眼已经正式到位——成为教区的孩子——济贫院 的孤儿——吃不饱也饿不死的苦力——来到世上就要尝拳头,挨巴掌—— 个个藐视,无人怜悯。 奥立弗尽情地哭起来。他要是能够意识到自己成了孤儿,命运如何全 得看教区委员和贫民救济处官员会不会发慈悲,可能还会哭得更响亮一些 。 第二章 介绍奥立弗·退斯特的成长教育以及衣食住行情况。 接下来的八个月,或者说十个月,奥立弗成了一种有组织的背信弃义 与欺诈行为的牺牲品,他是用奶瓶喂大的。济贫院当局按规定将这名孤儿 嗷嗷待哺、一无所有的情况上报教区当局。教区当局一本正经地咨询济贫 院方面,眼下“院内”是否连一个能够为奥立弗提供亟需的照料和营养的 女人也腾不出。济贫院当局谦恭地回答说,腾不出来。鉴于这一点,教区 当局很慷慨地决定,将奥立弗送去“寄养”,换成别的说法,就是给打发 到三英里以外的一处分院去,那边有二三十个违反了济贫法的小犯人整天 在地板上打滚,毫无吃得太饱,穿得过暖的麻烦,有一个老太婆给他们以 亲如父母的管教,老太婆把这帮小犯人接受下来,是看在每颗小脑袋一星 期补贴七个半便士的分上。一星期七个半便士,可以为一个孩子办出一流 的伙食,七个半便士可以买不少东西了,完全足以把一只小肚子给撑坏, 反而不舒服。老婆子足智多谋,阅历丰富,很懂得调理孩子这一套,更有 一本算计得非常老到的私账。就这样,她把每周的大部分生活费派了自己 的用场,用在教区新一代身上的津贴也就比规定的少了许多。她居然发现 深处自有更深处,证明她本人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实验哲学家。 人人都知道另一位实验哲学家的佳话,他自有一套马儿不吃草也能跑 得好的高见,还演证得活龙活现,把自己一匹马的饲料降到每天只喂一根 干草。毫无疑问,要不是那匹马在即将获得第一份可口的空气饲料之前二 十四小时一命呜乎,他早就调教出一匹什么东西都不吃的烈性子骏马来了 。接受委托照看奥立弗·退斯特的那位女士也信奉实验哲学,不幸的是, 她的一套制度实施起来也往往产生极其相似的结果。每当孩子们已经训练 得可以依靠低劣得不能再低劣的食物中少得不能再少的一部分活下去的时 候,十个之中倒有八个半会出现这样的情形:要么在饥寒交迫下病倒在床 ,要么一不留神掉进了火里,要不就是偶然之间给呛得半死,只要出现其 中任何一种情况,可怜的小生命一般都会被召到另一个世界,与他们在这 个世界上从未见过的先人团聚去了。 P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