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上海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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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32136926
大卫·米切尔是英国**作家,欧美文学界**的新一代小说大师。1969年生于英格兰伍斯特郡,在肯特大学主修英美文学、比较文学。曾在*本广岛担任工程系学生的英文教师八年。 米切尔博采村上春树、奥斯特、卡尔维诺、博尔赫斯诸大师作品之所长,自成一派,其作波诡云谲,灵气无穷。**作《幽灵代笔》(1999)轰动欧美文学界,荣获莱斯文学奖,入围《卫报》**作奖决选;《九号梦》(2001)入围布克奖决选,米切尔也因此书被评为英国*佳青年小说家;《云图》(2004)荣膺英国**图书奖*佳小说奖和理查与茱蒂读书俱乐部年度选书,同时入围布克奖、星云奖、克拉克奖决选;《绿野黑天鹅》(2006)获得美国图书馆协会*佳青少年图书和《学校图书馆报》*佳图书称号,入围科斯塔图书奖和《洛杉矶时报》图书奖;《雅各布·德佐特的一千个秋天》(2010)问鼎英联邦作家奖。 米切尔小说原创性十足,为二十一世纪英语小说开启了全新的模式与风貌。2007年,以杰出的文学成就被美国《时代》杂志评为“世界100位*具影响力的人物”之一。
11月7* 星期四 在印第安小村落外那片荒凉的海滩上,我碰巧看到一串新鲜的脚印。 顺着这串脚印,穿过*烂的海*、海边的椰子树和竹林,我找到了脚印的 主人。他是个白人,裤子和水手短外套卷着,脸颊的胡须收拾得整整齐齐 ,下面则留着超大的胡子。他正在专心地用一只汤勺铲灰色的沙子并仔细 筛选,直到我在十码开外的地方大声喊他,他才发现了我。我就是这样认 识了亨利·古斯医生,伦敦贵族阶层的外科医生。他来自哪个民族**能 够猜到。无论是高山上的荒凉的城堡,或是偏僻的小岛,我还没在哪张地 图上看到有什么地方连英国人都未曾造访过。 是不是医生把什么东西落在这片阴暗的海岸上了?我能不能帮上他? 古斯医生摇摇头,很自信地松了松手绢,露出了上面的东西。“先生,牙 齿在现有研究中被证实是上了釉的沙砾。以前,在这片阿卡狄亚海岸上曾 经有座食人族的宴会厅。对,就是那些强壮的家伙吃掉瘦弱的同类。他们 吐出牙齿,就像你我会把樱桃核吐出来一样。可是先生,这些一文不值的 臼齿会变成金子了,怎么会呢?皮卡迪利大街上一个为贵族制作假牙具的 工匠花大价钱收购人的牙齿。你知道四分之一磅的价格有多高吗,先生? ” 我坦承并不知情。 “我也不会提示你的,先生,因为这是一个行内的机密!”他轻轻敲 敲自己的鼻子,“尤因先生,你跟梅费尔的伯爵夫人熟吗?不熟悉?这样 对你*好,因为她是个穿着女装的僵尸。五年前,这个脾气乖戾的老泼妇 玷污了我的名声,是的,用诋毁的手段把我从上流社会中排挤出来。”古 斯医生远眺大海,说:“我的旅程从那个黑暗的时刻便开始了。” 对医生的悲惨处境我表示同情。 “谢谢你,先生,谢谢,但是这些牙齿,”他晃了晃自己的手帕,说 ,“是拯救我的天使。请允许我解释一下。伯爵夫人总是戴刚才我跟您提 起的那个医生做的牙具。明年圣诞节的时候,在使节舞会上,当那个洒满 香水的母驴讲话的时候,我,亨利·古斯会站起来向大家宣布我们的女主 人竟然使用食人族的牙齿嚼东西!可以预见休伯特大人会向我挑战。‘拿 出证据来,’那个家伙会咆哮着说,‘否则得向我道歉’。我会说:‘证 据吗,休伯特大人?好吧,我亲自从南太平洋的大痰盂里收集到了你母亲 的牙齿。给,大人,这就是其中的几个!’然后把几颗这样的牙齿丢进她 煮龟壳汤的锅里。这下,轮到她向我道歉了!新闻报纸上喋喋不休的趣话 就会把冰冷的伯爵夫人烫个烂熟。到下个节*的时候,她就会有幸接到邀 请参加穷人的舞会了!” 我急急忙忙地跟亨利·古斯道了别。我觉得他是个疯子。 11月8号 星期五 在我窗下简陋的修船厂里,在塞克斯先生的指挥下,第二斜桅的修理 工作正在继续。沃克尔先生是海洋湾这地方**一家小旅店的老板,还是 主要的木材商人。他总是吹嘘自己当年是利物浦*主要的造船商人。(我现 在习惯了安蒂波迪斯的规矩,对那些看起来不真实的事都不在意了)塞克斯 先生告诉我,需要整整一周才能将“女预言者”号修整好。在“火*”旅 馆里蛰居七天看起来是很残酷的惩罚,可是当我想到传说中女妖发怒时露 出的尖牙、丢弃在甲板上的水手和自己现在的遭遇时,感觉就不那么糟糕 了。 **早上在楼梯上碰到了古斯医生,然后我们一起吃了早饭。自从十 月中旬搭乘一艘巴西商船“迷恋”号到这里,他就一直住在“火*”旅馆 了。“迷恋”号从斐济出发,在那里,古斯在一个传教团里实施他的计谋 。如今,他正在等一艘延误许久的澳大利亚捕猎海豹船“大海鸟”号把他 带到悉尼。在那块殖民地上,他将在一艘开往自己家乡伦敦的客船上寻找 一个空位。 我对古斯医生的判断有失公允且过于*率了。干我这行的必须像第欧 根尼一样愤世嫉俗才行,可这样就会让一个人看不到别人*细微的美德。 医生的确有很多与众不同的地方,而且只要喝一打兰葡萄牙产皮斯科白兰 地(从不喝多)就会很高兴地跟人一一说起。但是我敢保证他是悉尼以东和 瓦尔帕莱索以西范围内仅有的另一个绅士了。我甚至还会为他写一封介绍 信给帕特里奇夫妇,因为古斯医生和亲爱的弗莱德是同一类人。 糟糕的天气让我取消了早晨出行的计划。我们在烧泥炭块的火堆边闲 聊,时间过得飞快。我跟他们详细谈起蒂尔达和杰克逊还有我对旧金山“ 淘金热”的恐惧。接着,我们的谈话就从我的家乡转到了我*近在新南威 尔士公证人的工作,经由火车或坐船,又到吉本、马尔萨斯和戈德温。认 真的谈话是我在“女预言者”号上*缺少的东西。医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 博学者。而且,他有相当多用贝壳雕琢成的**象棋棋子。在“女预言者 ”号出发或者“大海鸟”号到达之前,我们不会让它们闲着的。 11月9* 星期六 朝阳像银币一样明亮。我们的帆船停泊在海湾,看上去还是有些悲惨 。一艘印第安人作战用的小独木舟正在岸边接*侧倾修理。我和亨利怀着 一种过节的心情出发前往“宴会者的海滩”,还很开心地和为沃克先生打 丁的侍女打招呼。闷闷不乐的小姐正在往灌木丛上挂洗好的衣服,装作没 看到他们。她带有一点黑人血统,我想她的妈妈可能跟丛林里的种族的关 系并不是很远。 经过印第安人村庄的时候,一阵嗡嗡声引起了我们的好奇。于是我们 决心找到它的源头。这个小村庄由篱笆桩围着,但是它们太破旧了,人们 可以从十几个地方进去。一条脱毛的母狗抬起头,但它连牙齿都没了,快 要死了。它没叫。在外面有一圈矮小的银蕨小屋(由树木的枝权、泥巴墙和 *编席子做成的屋顶建成)。这些小屋围着“大人物”的住所而建,像是蜷 缩在它们的庇护之下,而后者是木结构的,不仅雕梁画栋还有未完工的门 廊。在村子的中央,正在进行一场公开的鞭笞惩罚。我和亨利是在场仅有 的两个白人,而围观的印第安人却分成三等。族长坐在自己的宝座上,披 着一顶羽毛斗篷;而刺有文身的中上层的人、他们的女眷和孩子则站着, 总共三十个人左右。奴隶、比主人们深棕色的肤色*黑或是全身炭黑的人 则盘腿坐在泥地上,人数大约不到主人的一半。天生如此愚钝!?这些可 悲的人身上布满伤痕和脓包,他们观看着惩罚,无动于衷,只是发出奇怪 的、蜜蜂般的嗡嗡声。我们不知道这种声音代表着什么,是同情还是谴责 ?实施鞭刑的是一个大个子,他的体形可以让任何一个职业拳击手望而却 步。或大或小的蜥蜴爬满了他这个野蛮人身上的每寸肌肤。他的皮应该会 卖个好价钱,可是即使得到了全夏威夷的珠宝,我也不愿成为那个被派去 帮他脱掉那层皮的人。可怜的犯人,饱经了多年痛苦生活,赤身**绑在 一座A形的架子上。每次抽打都皮开肉绽,让他浑身战栗。他的背像是一张 用血写着神秘符号的犊皮纸,但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证明了一个*到上帝 关爱的殉教者表现出的平静。P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