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冬温暖一朵花

作者简介

石兵，1978年出生，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读者》《博爱》《新青年》等杂志签约作家，山东省作家协会第二届青年作家**研讨班成员，《故事会》杂志第十四期作者研讨班成员，有各类作品发表于**外数百家报刊，并有多篇文章入选各类选集、中高考试题集等，累计发表作品逾百万字。

内容简介

母亲住在一朵云里 一 孩童时，母亲带他去一个山坡上看云。那是一个 清晨，清澈的阳光倾泻在*尖的露珠上，每一颗露珠 都闪亮着，接纳着这个世界的缓慢与悠远。 他随母亲来到一处平坦的*地，母亲指着天边不 断幻化的白云，对他说，这些云会满足你的愿望，会 变成你想要的那些玩具，你要仔细捕捉它们的变化， 因为它只能为一个孩子存在很短的时间，全天下孩子 的愿望它都要一一实现呢，你一定要用心，才能找到 那朵属于你的云。 母亲说完后，用手轻轻拂过他的头，母亲的手柔 软得像天上的云，带着一点皂角的味道，每当忆起， 总让他有一丝不真实的味道。 那**，他真的从一朵云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玩 具，那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狗，他清晰地看到了小狗洁 白的小爪子和耸动的小鼻子，他兴奋地要把这个发现 告诉母亲，却发现，不知何时，母亲已经俯身在不远 处的稻田里，她正在侍弄那些幼小的禾苗，母亲的腰 深深地弯下去，阳光洒下来，稻田中水光**，禾苗 上无数的露珠随着母亲在泥泞中的移动滚滚而落，露 珠中倒映的世界瞬间破碎，溶入了泛着黄色泥浆的水 洼中。 他幼小的心突然一颤，一个月前，在稻田中劳作 的还是健壮黝黑的父亲，可如今父亲只能躺在家中宽 大的土炕上。那些可怕的血吸虫，潜伏在稻田深处， 竟循着父亲的双腿进入了他的身体，让如山岳一般高 大的父亲垮塌了下去。 想起父亲，他的目光顿时黯淡下来，不敢再看母 亲。可是当他再次寻找天空中那只洁白的小狗时，却 发现它早已不知所踪了。那是母亲**次带他看云， 那一年，他五岁。 二 母亲总是忙碌不停，她将大把时间放在了稻田里 ，还会偶尔失踪，然后一脸苍白地出现。他已习惯了 沉默，总是一个人来到这个山坡，看天上的白云变幻 ，找寻那朵为他幻化出心中愿望的云。 他十五岁那年，父亲终于撒手而去，卧*十年， 父亲四肢萎缩，面黄肌瘦，十五岁的他抱着父亲，像 抱着一把稻*，可是，当他把这把稻*交给母亲时， 母亲却在瞬间被压垮了。他这才发现，曾经高大的母 亲已经矮了他一头，她俯在炕边，仔细擦洗着父亲的 身体，仿佛父亲从未离去。恍惚中，母亲变得朦胧起 来，像天上的一朵云般遥不可及，她在迅速变幻着， 十年来的变化在这一刻重新浮现，他终于确信，曾经 高大、温柔、坚强的母亲已变得矮小、苍老、脆弱不 堪了。 十年了，时光也像天上的云朵般无常，他渐渐长 大了，母亲却在迅速枯萎。 处理完父亲的后事，他一个人悄悄来到那个看云 的山坡。那时天还没有亮，*地上湿漉漉的，天上的 云还在沉睡，他小心翼翼地脱下鞋袜，生平**次走 入了那个带走了父亲、圈牢了母亲、养活了自己的稻 田。 踏入稻田的一瞬间，一股冰凉的寒意顺着他的小 腿冲入脑际，滑腻的黄泥让他脚下一滑，摔倒在一片 泥泞之中，他奋力扑腾着，双脚却在黄泥中无法控制 ，他竟无法在这片只能没过小腿的稻田中站起身来， 一瞬间，他明白了为什么母亲自从踏入这片稻田，挺 拔的腰身便*渐佝偻，光洁的肌肤变得黯淡无光，温 暖如云的双手也变得坚硬干枯。终于从稻田中挣扎而 出后，他趴在*地上痛哭了许久，直到寻找而来的母 亲将他揽入怀中，他才擦去眼泪，不顾满身的泥泞， 毫不犹豫地再一次走入了那片稻田。 这一次，他没有再惊慌失措，因为他看到，就是 在刚才，一直镇定坚强的母亲变得惊慌失措，她抱着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已高她一头的儿子，他仰卧 在母亲怀中，透过母亲惊慌的脸庞，看到天空中一朵 朵云在朝阳的映照下透射出灿烂的光，那光在瞬间便 涤荡了整个世界无边的黑暗。他终于明白，原来，那 柔弱的白云也有如此坚强的一面。 从此，在忙碌的学习之余，他便会走入了那片稻 田，忙碌间隙，他还是会抬头，看天上的云。 看云，渐渐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伴随 着他的成长。在云中，他看到了无常的人世，他常常 想：那些云多像这个世上的事啊，变幻无常无法把握 ；那些云多像这个世上的人啊，随风飘荡居无定所。 三 母亲仍然是稻田中*忙碌的人，随着他升入高中 ，从小山沟走入县城，那片稻田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只能利用**拼命地在稻田中劳作两天。 这时，他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原来，县城天空 的云竟然与小山坡上的云是不一样的，在县城看云时 ，他发现白云匆促了许多，它们似乎都在向某一个方 向飘移，而小山坡上的云几乎是静止不动的，县城的 云零散无序，小山坡的云错落有致。由此，他确信， 所有的云都在向这个小山坡汇聚，这究竟预示着什么 呢？这里，只有自己*夜劳作疲惫不堪的母亲。 P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