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尼沉浮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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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住址？” “沈培风，雷博区斯顿街27号。” 身着蓝色制服的警察抹了抹嘴，“哗啦”撕下笔录本 中的一页：“天哪，这个词我总拼不对……”他将纸捏成 团，掷入审讯室的垃圾桶，“雷博，那可是个富人区…… 先生，你真不该牵扯进这种麻烦。” “查理，少说两句。”年长些的警官在嘴边做了个关 拉链般的手势，“这位先生的家属到了，正在门外等。” 沈培风回过头，玻璃门外有张憔悴的女人脸庞。她颊 边挂着泪，眼睛被走廊灯光映得发红。 “继续聊聊你自己吧。先生，你是什么时候参与到‘ 悉尼杯’售票的？你的合作伙伴对中国消费者称，买票便 能移民——事实上，我们怀疑他想利用比赛邀请函达到这 个目的。你对此是否知情？” “不知道，我不知道……”沈培风低下头，呼吸声沉 沉落在漆白的桌面，“我想请律师回答这个问题。” “你当然有这个权利。”警官说道，“不过我们有证 据证明，你在此事件中注资不少。若不能洗清嫌疑，你还 是会被联邦警察局起诉，同你的合作伙伴一起。” “什么——”沈培风站了起来，“我没有做过那些事 ！你们……你们凭什么胡乱揣测！”他的脸涨红，眼里是 强抑已久的火。 “先生，先生……请你冷静！”警官按住他的肩膀， “澳大利亚法律体系健全，不会平白无故冤枉谁。如果指 向你的证据不足，那么按照法律，也该做无罪推定。” 年轻警官被沈培风的反应吓了一跳，怔怔说道：“我 ……我去看看律师来了没有。” 沈培风落回椅上，牙关如钳子般紧紧咬着。十万澳元 打了水漂，公司被迫暂停运营，自己还莫名其妙背上了商 业诈骗的嫌疑。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如今竟不知去向。 沈培风朝玻璃门外的女人看去，他本该听妻子的话， 不去掺和这桩事。可为了那人口中的丰厚利润，他的确按 捺不住了。几栋房子的银行贷款沉沉压在他肩上，公司扩 张后猛涨的租金、年年增加的员工薪水……令他像根时刻 紧绷的弦，无法松懈。他无非是想走条捷径，却不小心滑 到了沟壑里。 “要说我唯一的错，就是信错了人！信了那个混账… …”沈培风攥紧拳头，却感到一阵乏力。即使他发现了异 样，也早早联络了律师，罪魁祸首却玩了一招金蝉脱壳。 做完笔录，沈培风跌跌撞撞走出审讯室，向门外等候 已久的女人踱去。 “女儿呢？” “我跟她说，你去布里斯班出差了，”顾丽芸红着眼 睛，压低声音道，“你猜我在外头看到谁了？是侯太…… 还带着一名律师，定是来警局接他的。” “这怎么可能？”沈培风瞳孔一紧。 “是真的！难道眼睛会骗人？”顾丽芸说。沈培风狐 疑地看向警局门口。一个腆着大肚子的孕妇靠在墙边，身 形浑圆。沈培风心头忽地一阵灼烫，像是放着块烧红的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