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门(精)

罗生门(精)
作者: (日)芥川龙之介|译者:楼适夷//高培明
出版社: 陕西师大
原售价: 28.00
折扣价: 20.40
折扣购买: 罗生门(精)
ISBN: 9787561370704

作者简介

上海翻译家协会会员。早年留学日本,获庆应义塾大学文学硕士学位。代表译作有《三国》《泡沫》《琉璃之海》《双重幻想》等。 楼适夷,翻译家、出版家。曾任《新华日报》副刊编辑,人民文学出版社副社长、副总编辑,《译文》编委。 芥川龙之介(1892年3月1日-1927年7月24日),日本大正时代小说家。在短暂的一生中,共创作了150余篇短篇小说。他的短篇小说篇幅很短,取材新颖,情节新奇甚至诡异。作品关注社会丑恶现象,文笔冷峻,语言简洁有力,其代表作品如《罗生门》、《蜘蛛之丝》等已然成为世界性的经典之作。

内容简介

罗生门① 某日傍晚,有一家将,在罗生门下避雨。 宽广的门下,除他以外,没有别人,只在朱漆斑 驳的大圆柱上,蹲 着一只蟋蟀。罗生门正当朱雀大路,本该有不少戴女 笠和乌软帽的 男女行人到这儿来避雨,可是现在却只有他一个。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这数年来,接连遭了地震、 台风、大火、饥馑 等几次灾难,京城已格外荒凉了。照那时留下来的记 载,还有把佛 像、供具打碎,将带有朱漆和飞金的木头堆在路边当 柴卖的。京里的 情况如此,像修理罗生门那样的事,当然也无人来管 了。在这种荒凉 的景象中,便有狐狸和强盗来乘机做窝。甚至最后变 成了一种习惯, 把无主的尸体,扔到门里来。所以一到夕阳西下,气 象阴森,谁也不 到这里来了。 倒是不知从哪里,飞来许多乌鸦。白昼,这些乌 鸦成群地在高高 的门楼顶空飞翔啼叫,特别到夕阳通红时,黑魃魃的 好似在天空撒了 黑芝麻,看得分外清楚。当然,它们是到门楼上来啄 死人肉的——今 天因为时间已晚,一只也见不到,但在倒塌了的砖石 缝里,长着长草 的台阶上,还可以看到点点白色的鸟粪。这家将穿着 洗旧了的宝蓝 袄,一屁股坐在共有七级的最高一层的台阶上,手护 着右颊上的一个 大肿疱,茫然地等着雨停下来。 说是这家将在避雨,可是雨停之后,他也想不出 要上哪里去。照 说应当回主人家去,可是主人在四五天前已把他辞退 了。上边提到, 当时京城市面正是一片萧条,现在这家将被多年的老 主人辞退出来, 也不外是这萧条的一个小小的余波。所以家将的避雨 ,说正确一点, 便是“被雨淋湿的家将,正无路可走”。而且今天的 天气也多少导致 了这位平安朝①家将的忧郁心情。从申末下起的雨, 到酉时还没停 下来。家将一边不断地想明天的日子怎么过——也就 是从无办法中 求办法,一边耳朵似听非听地听着朱雀大路上的雨声 。 雨包围着罗生门从远处飒飒地打过来,黄昏渐渐 压到头顶。抬 头望望,门楼顶上斜出的飞檐上正挑起一朵沉重的暗 云。 要从无办法中找办法,便只好不择手段。要择手 段便只有饿死 在街头的垃圾堆里,然后像狗一样,被人拖到这门上 扔掉。倘若不择 手段哩——家将反复想了多次,最后便跑到这儿来了 。可是这“倘 若”,想来想去结果还是一个“倘若”。原来家将既 决定不择手段,又 加上了一个“倘若”,对于以后要去干的“走当强盗 的路”,当然是提不 起积极肯定的勇气了。 家将打了一个大喷嚏,又大模大样地站起来。夜 间的京城已冷 得需要烤火了,风同夜暗毫不客气地吹进门柱间。蹲 在朱漆圆柱上 的蟋蟀已.经不卵.了。 家将缩着脖子,耸起里面衬黄小衫的宝蓝袄子的 肩头,向门内四 处张望,如有一个地方,既可以避风雨,又可以不给 人看到,能安安静 静地睡觉,就想在这儿过夜了。这时候,他发现了通 门楼的宽大的朱 漆楼梯。楼上即使有人,也不过是些死人。他便留意 着腰问的刀,不 让脱出鞘来,举起穿草鞋的脚,跨上了楼梯最下面的 一级。 过了一会儿,在罗生门门楼宽广的楼梯中段,便 有一个人,像猫 儿似的缩着身体,憋着呼吸在窥探上面的光景。楼上 漏下火光,隐约 照见这人的右脸,短胡子中长着一个红肿化脓的面疱 。当初,他估摸 这上头只有死人,可是上了几级楼梯,看见还有人点 着火,那火光又 这儿那儿地在移动,模糊的黄色火光,在屋顶挂满蛛 网的天花板下摇 晃。他心里明白,在这儿点着火的,绝不是一个寻常 的人。 家将壁虎似的忍着脚步声,好不容易才爬到这险 陡的楼梯上最 高的一级,尽量伏倒身体,伸长脖子,小心翼翼地向 楼房望去。 果然,正如传闻所说,楼里胡乱扔着几具尸体。 火光照到的地方挺 小,看不出到底有多少具。能见到的,有光腚的,也 有穿着衣服的,当然, 有男也有女。这些尸体全不像曾经活过的人,而像泥 塑的,张着嘴,摊 开胳臂,横七竖八地躺在楼板上。只有肩膀胸口略高 的部分,照在朦 胧的火光里;低的部分,黑黢黢地看不分明,只是哑 巴似的沉默着。 一股腐烂的尸臭,家将连忙掩住鼻子,可是一刹 那,他忘记掩鼻 子了,有一种强烈的感情,夺去了他的嗅觉。 这时家将发现尸首堆里蹲着一个人,是个穿着棕 色衣服、又矮又 瘦像只猴子似的老婆子。这老婆子右手擎着一片点燃 的松明,正在 窥探一具尸体的脸,那尸体头发很长,估量是一个女 人。 家将带着六分恐惧四分好奇的心理,一阵激动, 连呼吸也忘了。 照旧记的作者的说法,就是“毛骨悚然”了。老婆子 把松明插在楼板 上,两手在那尸体的脑袋上,跟母猴替小猴捉虱子一 般,一根一根地 拔着头发,头发似乎也随手拔下来了。 看着头发一根根拔下来,家将的恐惧也一点点消 失了,同时对这 老婆子的怒气,却一点点升上来了——不,对这老婆 子,也许有语病, 应该说是对一切罪恶引起的反感,愈来愈强烈了。此 时如有人向这 家将重提刚才他在门下想的是饿死还是当强盗的那个 问题,大概他 将毫不犹豫地选择饿死。他的恶恶之心,正如老婆子 插在楼板上的 松明,烘烘地冒出火来。 他当然还不明白老婆子为什么要拔死人头发,不 能公平地判断这是 好事还是坏事,不过他觉得在雨夜罗生门上拔死人头 发,单单这一点,已 是不可饶恕的罪恶。当然,他已经忘了刚才自己还打 算当强盗呢。 于是,家将两腿一蹬,一个箭步跳上了楼板,一 手抓住刀柄,大步 走到老婆子跟前。不消说,老婆子大吃一惊,弹弓似 的跳了起来。 “呔,哪里走!” 家将挡住了在尸体中跌跌撞撞地跑着、慌忙逃走 的老婆子,大声吆 喝。老婆子还想把他推开,赶快逃跑,家将不让她逃 ,一把拉了回来,两 人便在尸堆里扭结起来。胜败当然早已注定,家将终 于揪住老婆子的胳 臂,把她按倒在地。那胳臂瘦嶙嶙地皮包骨头,同鸡 脚骨一样。 “你在干什么?老实说,不说就宰了你!” 家将摔开老婆子,拔刀出鞘,举起来晃了晃。可 是老婆子不做 声,两手发着抖,气喘吁吁地耸动着双肩,睁圆大眼 ,眼珠子几乎要从 眼眶里蹦出来,像哑巴似的顽固地沉默着。家将意识 到老婆子的死 活已全操在自己手上,刚才火似的怒气,便渐渐冷却 了,只想搞明白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便低头看着老婆子,放缓了口气 说: “我不是巡捕厅的差人,是经过这门下的行路人 ,不会拿绳子捆 你的。只消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在门楼上, 到底干什么?” 于是,老婆子眼睛睁得更大,用眼眶红烂的肉食 鸟一般矍铄的目 光盯住家将的脸,然后把发皱的同鼻子挤在一起的嘴 ,像吃食似的动 着,牵动了细脖子的喉尖,从喉头发出乌鸦似的嗓音 ,一边喘气,一边 传到家将的耳朵里。 “拔了这头发,拔了这头发,是做假发的。” 老婆子的回答,竟是意外地平凡。一阵失望,刚 才那怒气又同冷 酷的轻蔑一起兜上了心头。老婆子看出他的神气,一 手还捏着一把 刚拔下的死人头发,又像蛤蟆似的动着嘴巴,做了这 样的说明: “拔死人头发,是不对,不过这儿这些死人,活 着时也都是干这类 营生的。这位我拔了她头发的女人,活着时就是把蛇 肉切成一段段, 晒干了当干鱼到兵营去卖的。要是不害瘟病死了,如 今还在卖呢。 她卖的干鱼味道很鲜,兵营的人买去做菜还缺少不得 呢。她干那营 生也不坏,要不干就得饿死,反正是没有法子嘛。你 当我干这坏事, 我不干就得饿死,也是没有法子呀!我跟她一样都没 法子,大概她也 会原谅我的。” 老婆子大致讲了这些话。 家将把刀插进鞘里,左手按着刀柄,冷淡地听着 ,右手又去摸摸 脸上的肿疱,听着听着,他就鼓起勇气来了。这是他 刚才在门下所缺 乏的勇气,而且同刚上楼来逮老婆子的相比,是另外 的一种勇气。他 不但不再为着饿死还是当强盗的问题烦恼,现在他已 把饿死的念头 完全逐到意识之外去了。P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