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的心/跨度新美文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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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的鹅 早些年，在老家西面几里远的地方有一家养鹅。那家 人利用村里七十年代中期在乌龙沟边开挖的小型水库养鱼 ，鱼池里的鹅如一片轻云游动。 那年冬天村里为了开挖这个小型水库动用了大量的人 力，用铁镐刨开冻土，之后一锹一锹地往下挖，用土抬子 把土抬到周边。我是那大量人力中的一员，那种繁重的劳 动是刚出校门的我很难承*的。那时叫兴修水利，但它很 难起到预期的作用。 在水库养鱼养鹅，那个小型水库真的被实实在在地利 用了。我到过那个鱼池的边上，那是一面镜子，照见过那 个特殊年代我们的无奈。 那家的姑娘负责照看那些鹅，村人不叫她的名字，而 是在她姓氏后面加上了“大鹅”，就像“张大鹅”“李大 鹅”一样。从现在的角度上说，那时那一家的养殖还只是 小规模的，就是这样，那家还*到过上级的表彰，那女孩 还上过电视。但不知为什么，那女孩的婚事却始终得不到 解决。她长相不错，也可能是心高气傲吧。女孩的婚事就 这样耽误了，直到几十年后她变老了才把自己嫁出去，实 在令人不解。女孩的命运和大鹅有什么联系吗?如果当年她 不上电视，也许她不会那样心高气傲。当然，这只是我的 猜想。 秋天回故乡，在河边发现了一家利用别人的两个养鱼 池养起了鹅。养鱼池是挖掘机挖出来的，不似我们当年那 样费劲。鹅有五六千只，而且都已长大。鹅的主人四十多 岁，他不认识我这个离开故乡多年的人，我也不认识他， 因为我当年离开故乡时他也就几岁。对于我这个陌生的来 访者他是提防的，如果我不是及时介绍自己，他会把我当 成为了偷大鹅而来踩点的人。说到大鹅的安全问题，他向 我做了解释，我是理解的。我惊叹他养了这么多的鹅，而 且养得这样好。其实春天回来的时候，我就看到这家人要 在离池塘不远的地方盖房子，当时还颇为怀疑。这回主人 用实际成果回答了我，我真的为他高兴。我知道养鹅不容 易，弄不好会赔得什么都不是，这回主人算是给村人争光 了。从路之上的一条横幅我知道这里开过一个有关养殖的 现场会，看来这个养鹅专业户是远近闻名了。 在这河边曾有人养过猪，但赔进去了，那些猪舍现在 已经空置；在这河边曾有人养了几百只山羊，*后也赔进 去了，羊的主人*后只好到他乡打工。 失败是成功的邻居，只有一墙之隔，但他成功了。我 祝贺这位幸运者，但幸运总是有前提的，他是热情的创业 者，也是理智的思考者。 我问他鹅的销路，他说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他还说到 了呼兰对青。我知道对青烤鹅是有名的，而且我也多次路 过对青，那里离我居住的小城不远。 我站在池塘的边上，看那几千只鹅在水里游弋呜叫， 鹅都把我看成陌生人了。离开故乡快四十年了，除了那些 老人和一些中年人，故乡的人已经不认识我。但对于我来 说，故乡永远不是一个陌生的存在，尽管它在慢慢变化。 P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