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门胜境(1984-1989)(精)/贾平凹散文全编

土门胜境(1984-1989)(精)/贾平凹散文全编
作者: 贾平凹
出版社: 时代文艺
原售价: 45.00
折扣价: 26.60
折扣购买: 土门胜境(1984-1989)(精)/贾平凹散文全编
ISBN: 9787538746648

作者简介

贾平凹,一九五二年古历二月二十一日出生于陕西南部的丹凤县棣花村。父亲是乡村教师,母亲是农民。文化大革命中,家庭遭受毁灭性摧残,沦为“可教子女”。一九七二年以偶然的机遇,进入西北大学学习汉语言文学。此后,一直生活在西安,从事文学编辑兼写作。出版的主要作品:《浮躁》《废都》《白夜》《土门》《高老庄》《怀念狼》《秦腔》《高兴》等。以英、法、德、俄、日、韩、越等文字翻译出版了二十余种版本。曾获全国文学奖多次,及美国美孚飞马文学奖,法国费米那文学奖和法兰西文学艺术荣誉奖。2008年,《秦腔》获得第七届茅盾文学奖。《古炉》上市半年以来,获得数十奖项。

内容简介

自 传 ——在乡间的十九年 一九八三年一月八日,我从城北郊外迁移市内, 居于三十六点七平方米的水泥房,五个门开关掩闭不 亦乐乎,空气又可流通,且无屋顶漏土,夜里可以仰 睡,湿湿虫也不满地爬行,心遂大足!便将一张旧居 时的照片悬挂墙上,时时做回忆状。照片上我题有一 款,如此写道: “贾平凹,三字其形,其音,其义,不规不则不 伦不类,名如人,文如名;丑恶可见也。生于一九五 三年二月二十一日,少时于商山下不出。后入长安, 曾怀以济天下之雄心,然无翻江倒海之奇才,落拓入 文道,魔蚀骨髓不自拔,作书之虫,作笔之鬼,二十 二岁,奇遇乡亲韩××,各自相见钟情,三年后遂成 夫妻。其生于旧门,淑贤如静山,豁达似春水。又年 后得一小女,起名浅浅,性极灵慧,添人生无限乐气 。又一年入城合家,客居城北方新村,茅屋墟舍,然 顺应自然,求得天成。为人为文,作夫作妇,绝权欲 ,弃浮华,归其天籁,必怡然平和;家窠平和,则处 烦嚣尘世而自立也。” 随便戏笔题款,没想竟做了一件大事,完成了而 立之年间第一次为自己作传。今读此传,甚觉完整, 其年龄、籍贯、相貌、脾性,以及现在人极关心的作 家的恋爱、家庭、处世态度无不各方披露。故《新苑 》杂志要求自传,以此应付,偏说太单,迟迟一年有 余不肯再写,惹得杂志社几乎变脸,生怕招来名不大 气不小之嫌,勉强再作一次,发誓以后再不作这般文 字,即就老死作神作鬼,这一篇也权当是自作的墓志 铭了。 这是一个极丑的人。 好多人初见,顿生怀疑,以为是冒名顶替的骗子 ,想唾想骂想扭了胳膊交送到公安机关去。当经介绍 ,当然他是尴尬,我更拘束,扯谈起来,仍然是因我 面红耳赤,口舌木讷,他又将对我的敬意收回去了。 我原本是不应该到这个世界上做人的。 娘生我的时候,上边是有一个哥哥,但出生不久 就死了。阴阳先生说,我家那面土炕是不宜孩子成活 的,生十个八个也会要死的,娘便怀了我在第十月的 日子,借居到很远的一个地方的人家生的。于是我生 下来,就“男占女位”,穿花衣服,留黄辫撮,如一 根三月的蒜苗。家乡的风俗,孩子难保,要认一个干 爹,第二天一早,家人抱着出门,遇张三便张三,遇 李四就李四,遇鸡遇狗鸡狗也便算作干亲。没想我的 干爸竟是一位旧时的私塾先生,家里有一本《康熙字 典》;知道之乎者也,能写铭旌。 我们的家庭很穷,人却旺,我父辈为四,我们有 十,再加七个姐妹,乱哄哄在一个补了七个铜钉的大 环锅里搅勺把,一九六○年分家时,人口是二十二个 。在那么个贫困年代,大家庭里,斗嘴吵架是少不了 的,又都为吃。贾母享有无上权力,四个婶娘(包括 我娘)形成四个母系,大凡好吃好喝的,各自霸占, 抢勺夺铲,吃在碗里盯着锅里,添两桶水熬成的稀饭 里煮一碗黄豆,那黄豆在第一遍盛饭中就被捞得一颗 不剩。这是和当时公社一样多弊病多穷困的家庭,维 持这样的家庭,只能使人变作是狗,是狼,它的崩溃 是自然而然的事。 我父亲是一个教师,由小学到高中,他的一生是 在由这个学校到那个学校的来回变动中度过的。世事 洞明,多少有些迂,对自己,对孩子极其刻苦,对来 客却倾囊招待,家里的好吃好喝几乎全让外人享用了 ,以致在我后来做了作家,每每作品的目录刊登于报 纸上,或某某次赴京召开某某会议,他的周围人就向 他道贺,讨要请客,他必是少则一斤糖一条烟,大到 摆一场酒席。家乡的酒风极盛,一次酒席可喝到十几 斤几十斤水酒,结果笑骂哭闹,颠三倒四,将三个五 个醉得撂倒,方说出一句话来:今日是喝够了! 这种逢年过节人皆撂倒的酒风,我是自小就反恶 的。我不喜欢人多,老是感到孤独,每坐于我家堂屋 那高高的石条石阶上,看着远远的疙瘩寨子山顶的白 云,就止不住怦怦心跳,不知道那云是什么,从哪儿 来到哪儿去。一只很大的鹰在空中盘旋,这飞物是不 是也同我一样没有一个比翼的同伴呢?我常常到村口 的荷花塘去,看那蓝莹莹的长有艳红尾巴的蜻蜓无声 地站在荷叶上,我对这美丽的生灵充满了爱欲,喜欢 它那种可人的又悄没声息的样子,用手把它捏住了, 那蓝翅就一阵打闪,可怜地挣扎,我立即就放了它, 同时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茫然。 这种秉性在我上学以后,愈是严重,我的学习成 绩是非常好的,老师和家长却一直担心我的“生活不 活跃”。我很瘦,有一个稀饭灌得很大的肚子,黑细 细的脖子似乎老承负不起那颗大脑袋,我读书中的“ 小萝卜头”,老觉得那是我自己。后来,我爱上出走 ,背了背篓去山里打柴、割草,为猪采糠,每一个陌 生的山岔使我害怕又使我极大满足。商州的山岔一处 是一处新境,丰富和美丽令我无法形容,如果突然之 间在崖壁上生出一朵山花,鲜艳夺目,我就坐下来久 久看个不够。偶尔空谷里走过一位和我年龄差不多的 甚至还小的女孩儿,那眼睛十分生亮,我总感觉那周 身有一圈光晕,轻轻地在心里叫人家是“姐姐”!盼 望她能来拉我的手,抚我的头发,然后长长久久地在 这里住下去,这天夜里,十有八九我又会在梦里遇见 她的。 P1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