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墨归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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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初冬的早晨，在铺满白 霜的机耕道上，右派分子亓 卡捡了个很小的男婴，消息 迅速传遍全雁湖农场。 一整天，亓卡宿舍的门 里门外都团团地围满了人。 包在黑底粉红桃花小被 子里的孩子不哭不闹，像一 截蜡烛样横在亓卡的床上。 孩子和其他人家的孩子没什 么不同，也没有什么稀罕， 换了人家和地方，谁也不会 注意这样一个小孩子。 可是，孩子是捡来的， 是那个连中国话都说不好的 归国华侨亓卡捡来的。孩子 是什么人扔的？亓卡将如何 处置这个孩子？亓卡无法也 不愿意回答任何人。人们只 能团团围着亓卡的宿舍，好 奇着，关注着。 亓卡把一块馒头掰碎放 进一个搪瓷茶缸里，用一把 小勺将泡软了的馒头盛起一 小块，笨拙地放孩子嘴边。 孩子吭吭了几声，闭着小嘴 不肯吃。 有人说太烫了，有人说 太凉了，有人说勺大了，有 人说水少了。亓卡急得脑袋 冒热气，孩子仍然不肯吃饭 。 颜秀春来了，人们互相 传递着眼色。颜秀春并不看 谁，甩甩大辫子拨开人群， 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白糖 ，打开，捏一点儿搁亓卡端 着的茶缸里，示意亓卡再喂 孩子。孩子仍然吭吭着不吃 。 炊事员老白看看孩子， 拍拍亓卡的手臂，摇摇头无 言地走开。 邻居臧奶奶踮着小脚， 挤进人群，拿起亓卡手里的 馒头，掰一块搁缺少一颗门 牙的嘴里细细地嚼，然后将 孩子抱在胸前，低下头撮起 嘴唇嘴对嘴地把馒头糊糊喂 给孩子。亓卡见状操着蹩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