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眼睛的玛塞尔(精)/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散文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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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人生的一半旅程 “走到人生的一半旅程”。今夜但丁《神曲》的 这句开篇之词不下几百次地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可也 正是今夜它才真正地打动了我。 现在，我带着浓厚的兴趣，回味着这句诗，觉得 它透出一股庄严的美，整个句子散发出隽永的意味。 这是我**次将这句话的意义与自己的生活联系在一 起。如今我也跟但丁一样，走到了人生之旅的中途。 而在他所处的那个时代，古老的太阳才冉冉升起，十 四世纪逐渐拉开了帷幕。如果生命的这段旅程对所有 人来说都是一样的，并且对所有人而言，这条路*终 都是通向衰老和死亡的话，那么如今我正走到了人生 之旅的中途。 哎！二十年前，我就知道人生会走到这个阶段。 是的，我知道，但却没有及早意识到这一点。在我人 生的前半段时间里，我对人生道路的思考**少，那 时我觉得人生之路就好比去芝加哥的路那样简单，简 单得不需要思考。可如今我登上了山顶，再回望来时 的路，我的视线扫过自己曾经步履匆匆地走过的那些 旅程，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佛罗伦萨诗人的这句诗句。 于是，我坐在火炉边陷入了对过往的回忆，悠然度过 了今夜的时间。啊！死亡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甜蜜的氛围容易激起一个人对过往的回忆，而夜 的漆黑与寂静*会加深这种回忆。夜晚的宁静平息了 人们对鬼魂的恐惧。那些鬼魂天生胆小害羞，他们等 待着黑暗和孤独的来临，然后飘然来到他们喜欢的人 的耳边，轻轻道出他们的秘密。 窗扉紧扣，交叠在一起的门帘下垂到地板上，仅 有的那一扇门半开半掩着。我的双眼本能地看向那里 。从门里透出一道乳白色的微光，似能听到丝丝轻柔 又平静的呼吸。就连我都无法分辨出那呼吸，到底是 母亲发出的还是孩子发出的。 睡吧，我亲爱的人们！睡吧！ 炉火渐渐熄灭，我仍然坐在那里思索着。这栋房 子的卧室里闪烁着跳动的灯光，从那儿也传来阵阵轻 柔纯净的呼吸声。可是于我而言，这栋房子只是我已 走了一半的人生旅途中的一家旅店而已。 睡吧！亲爱的人们！明天我们又将重新在路上。 明天！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词语！它能够激起我 内心对所有美好奇幻事物的梦想。当我的双唇发出这 个词语时，我似乎看到了一些陌生又可爱的画面，这 些画面在轻柔地叙说着：“来吧！”天哪，生命未来 的这段时光是如此甜蜜！我对生活充满了信心，那是 像爱人一般美好的信念。虽然生活毫无同情心，但我 从未觉得她会对我严厉苛求。 我并不非难生命，因为生命从未让我经*过她给 其他人所经历的那些伤痛。偶有时刻，飘忽不定的她 甚至会让我感*到轻轻的拥抱。为了回报从我这里拿 走的东西，生命给予了我宝藏，较之这些宝藏，我所 渴望的一切不过是灰烬罢了。抛开这一切不管，我偶 尔会失去希望。现在的我在听到“明天”这个词语的 时候，油然而生一种悲伤和不安的情绪。 不！我已不信任我的老朋友了，但我仍然爱她。 在我看见她的光亮照在这三个我爱的人洁白的额头上 时，我总说生命是美丽的，我总会祝福生命。 有时候我对一切事物都感到恐惧，有时候*单纯 的失去也会计我，觉得神秘战栗。 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