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同花说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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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春天，我期待着遇见一位先生。该想法缘于早春 时节遇到一所庭院，或者说从偶然回首在庭院里看到那株 开紫花的白头翁说起。 我和爱花女友采薇在小区里悠闲且怀有目的地溜达着 ，彼时山桃花已经进入尾声，杏花开得正盛。同属蔷薇科 的两种植物，梅花是南方最早开放的花朵，山桃是北方最 早开放的花朵，北方应为山桃记一功。四月初到，虽然蓝 天白云，草木萌发，天气依然清寒。我们边走边说边瞧向 两旁生长着的植物。我说，希望能看到白头翁，还没见过 它开花的样子呢，可惜白头翁总是最早在山里开放，这里 是市中心。 正说着，便瞧见一所别墅的院子里有一抹静静的紫色 在闪光，如若不是刚好有一片阳光打在那里，还真的不起 眼。也太巧了吧，那不就是我刚才正心心念念的白头翁吗? 我们就走近了瞧，走近了也要隔着短墙，与那白头翁还有 一段距离，手机镜头拉近后很是模糊。矮墙上全是经年的 尘土，四月里一场意外的薄雪也没有把它们洗刷殆尽。私 宅勿进，君子止步，别墅南北的院门都上着锁，我们只好 遥遥地隔墙观花。 花园内一条弯弯曲曲的石板路从南到北，再分别到西 ，围着房子构成了一条曲俭。 除了无法靠近的白头翁，曲径两旁的土地上还生着许 多矮株植物，有的刚破土的样子，都还没有开花，唯有两 三株碗口粗的日本早樱绽开了单瓣粉色花朵，那个品种竟 不多见，不同于本地常见的白色早樱和粉色晚樱。 “这个主人好雅，是个山中隐土吧。可惜铁将军把门 ，否则我倒要冒昧地叩门求见了。” 采薇笑着说：“可以呀，反正我们只是看花，又不是 看人。” 我们拍了几张不常见的粉色早樱，边说边走过庭院。 那株紫色的白头翁，在城市的花园里寂寞独开。这家主人 ，竟然引进了山中常见的野生草木，实在不俗。 那是四月初，清明时节。一场意外的雪落在杏花冰凉 的花瓣上。 五月初，立夏了，天下一片绿油油。 我开始老了。开始思索“过程重要还是结果重要”这 样庞大的人生课题。 我开始老了，心还停留在花季。表里不一是件很苦恼 的事。因为有时在人面前不经意露出少年之态，多少有些 害羞。走在人生的边上，生命趋向衰微，如果一定要抵达 那个终点的话。只不过，那个终点对于有些人来说还太遥 远，他们早春般鲜嫩明媚的笑颜还处于生长期，所以看起 来那么的漂亮，完全忽略了结果这件事。事情本该如此。 我这样讲时心里一片宁静，如哲学家看待生死一样， 如在深秋的山里看见一片白色马蹄莲花田。时间久了，如 果不能成为生活哲学家，就会感觉很寂寞。 我在傍晚散步的时候，看到有一家庭院做得特别好。 人们一定要相信，五月初的风，特别是晚风，依然很凌厉 。太阳在西天消失的那一刻，夜幕四合之时，风声吹动着 绿油油，忽悠忽悠，陡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