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魂灵(名家名译双色插图青少版)/世界文学名著宝库

死魂灵(名家名译双色插图青少版)/世界文学名著宝库
作者: (俄)果戈理|译者:郑海凌
出版社: 三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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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807366089

作者简介

果戈理(1809-1852年),俄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出生于乌克兰一个不太富裕的地主家庭。1831至1832年间发表短篇小说集《狄康卡近乡夜话》,被普希金誉为“极不平凡的现象”,奠定了他在文坛的地位。1835年,发表中篇小说集《密尔格拉德》和《彼得堡的故事》,使他声名鹊起。1836年,发表喜剧《钦差大臣》,震惊了俄国,他受到猛烈攻击。1842年,发表《死魂灵》,引起更大的震动和批评。果戈理的创作极大地丰富了俄罗斯文学的宝库,他以“极度忠于生活”的现实主义精神、鲜明生动的典型形象和笑中含泪的讽刺手法,成为“写实派的开山祖师”,被车尔尼雪夫斯基称为“俄罗斯散文之父”,与普希金一同被誉为俄罗斯文坛的双璧。

内容简介

新来的绅士还在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房间,手下人已把他的行李搬了进 来:最先搬进来一只白皮箱,箱子已有些破旧,说明它并非初次用于旅行 。白皮箱是马车夫谢里方和仆人彼得卢什卡抬进来的,谢里方矮矮的个子 ,穿一件没挂面儿的羊皮袄;彼得卢什卡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小伙子,穿一 件肥大的常礼服,显然是主人穿旧了赏给他的。这小伙子面相阴沉,看样 子脾气很大,厚嘴唇,高大的鼻子。在皮箱之后,又搬进来一只带有精致 的桦木镶嵌图案的红木小匣子,几副皮靴楦头和一只裹在蓝纸包里的烤鸡 。搬完行李之后,马车夫谢里方就到马厩里照料马匹去了,仆人彼得卢什 卡开始在窄小的门厅里安置自己的住处。这门厅极为简陋,黑糊糊的,又 暗又脏。他事先已把自己的外套扔在那里,所以门厅里弥漫着他身上所独 有的特别的气味,后来他拿进来的一袋子仆人的各种衣物,也都沾染了这 种气味。他就在这门厅里靠墙支一张三条腿的小窄床,在床上铺一条小垫 子:这垫子似床垫又不是床垫,早已被压得又扁又薄(bao),像他从旅店老 板那里讨要来的煎饼,油渍麻花的,恐怕真正的煎饼也莫过如此吧。 仆人们忙活着张罗各自的事情,新来的绅士在这时已离开客房,独自 到大厅里去了。这类公共客厅里的大概情形,恐怕每个出过门的人都是非 常熟悉的啦:大厅的四壁通常涂着油漆,墙壁上部给抽烟的人熏得乌黑, 下部被形形色色的过往旅客的脊背蹭得发亮。不过在这里盘桓得最多的还 是当地的客商,每逢集市的日子他们都到这里来,六七个人聚在一起,照 例喝上两杯茶。天花板通常是熏得黑糊糊的,天花板当中通常悬挂着一盏 熏黑了的枝形烛架,烛架下面挂着许多玻璃装饰,每当伙计活泼地端着托 盘,托盘上摞着像海岸边的鸟群似的多得数不清的茶碗,从铺着破旧漆布 的地板上跑过时,那些玻璃装饰就跟着跳动,发出叮叮的响声;墙壁上总 有那么一两幅油画,画面和整个墙壁一样宽,总而言之,这里的一切都和 别的旅店一样,不同之处最多也不过有一幅油画上画了一位女神,露出一 对格外引人注目的大乳房,这么大的乳房我想读者大概也不曾看见过。话 又说回来,造物主的这类玩笑在各种历史题材的油画里是颇为常见的:这 些历史画不知是由什么人,也不知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带进我们俄罗 斯来的,说不定还是我们的达官贵人,绘画爱好者,在他们的信差的劝诱 之下,从意大利买回了这批画呢。这时,我们的绅士脱下帽子,解下围在 脖子里的带彩虹图案的毛围巾,这种围巾通常是妻子亲手给丈夫编织的, 还温柔体贴地嘱咐过该怎样使用它。至于使用这种围巾的光棍汉,我就不 敢断定是谁给他编织的啦,也许只有上帝才知道,反正我是从来不围这种 围巾的。解下围巾之后,绅士就要吃午饭,吩咐侍者上菜。于是侍者便端 上来一般旅店里通常供应的各种饭菜,有一盘热菜汤外加馅饼,这种馅饼 是专为过路客官准备的,已保存了好几个礼拜,有牛脑子烩豌豆,有泥肠 白菜,有油炸鸡块,有腌黄瓜,还有随时都可以供应的糖心馅饼;当侍者 把这些热菜和凉菜端上来摆在桌上的时候,绅士便拉着侍者,或者唤做伙 计的,东拉西扯地闲聊起来;问他这家旅店过去是什么人开的,现在的老 板是什么人,旅店赢利情况如何,他们老板是不是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对 后一个问题,侍者通常是回答说:“哎呀,他最喜欢坑蒙拐骗啦,老爷! ”正如在文明的欧洲一样,在文明的俄罗斯,现如今也有许许多多值得尊 敬的人,在旅店里不跟侍者闲聊一通,他们是吃不下饭的,有时他们还要 拿侍者开一通荒唐的玩笑。话又说回来,新来的这位绅士所提的问题并非 都是废话,比如说,他严肃认真地详细询问了这省城的省长是什么人,民 政厅长是什么人,检察长是什么人,总而言之,省城里的显要人物他一个 也不肯漏掉。然而,问起本地所有知名的大地主,即便说他不是怀着极大 的兴趣,也可以说他更加确切细致:哪一个地主拥有多少个农奴,他的住 处离省城有多远,性格怎么样,是否经常到省城里来,等等。他还认真询 问了这一带乡村的情形:本省范围内是否发生过某些流行病,比如猩红热 、致命的疟疾、天花以及诸如此类的传染病。这些情况他都打听得认真细 致,而且要求回答准确,由此看来,他并非出自一般的好奇心。这位绅士 的举止风度,流露出一种庄重威严的气派,连擤(xina)鼻涕也比别人响亮 。不知他到底是怎样擤的,反正他擤鼻子的声音很像吹喇叭。他的这一优 点显然是天真无邪的,但却在旅店的侍者们中间为他赢得不少尊敬,因此 每当侍者听见他擤鼻涕的声音,便立刻把头发一甩,立正站好,显得更加 恭敬,微微低头问道:“您还需要点什么东西吗?”吃完了午饭,绅士又 喝了一杯咖啡。他坐在沙发上,随手把一只靠垫塞在自己背后。在俄国旅 店里,这种靠垫里装的不是柔软的羊毛,而是一种像砖头和石块一样硬的 东西。绅士一坐下来就哈欠连天的,于是他吩咐侍者领他回房间去。他躺 了一会儿就睡着了,足足睡了两个小时。休息好了以后,他根据旅店侍者 的请求,把自己的官职和姓名写在一张纸片上,以便呈报警察当局。侍者 拿着纸片下楼去了,一边走一边按音节拼读着纸片上的文字:“六品文官 巴维尔·伊凡诺维奇·乞乞科夫,地主,私事旅行。”当侍者还在吃力地 辨认字条上的文字时,巴维尔·伊凡诺维奇·乞乞科夫径自出了旅店,到 城里观看市容去了。看得出,他对这座省城颇为满意,也许他认为这城市 与其他省城相比毫不逊色,最为引人注目的是,那些砖砌的房合都涂着米 黄色油漆;木头房子上的油漆是灰色的,看上去颜色较深,倒也显得朴素 大方。这里的房屋都是楼房,可分为一层楼的,两层楼的,一层半楼的, 都清一色地带有阁楼。省城里的建筑师们认为,这必不可少的阁楼是最为 美丽的部分。有些地方街道宽阔得像旷野,这些房子孤零零地掩蔽在鳞次 栉比的木头栅栏里,显得很不起眼儿;有些地方房屋簇拥在一起,那里的 行人明显增多,气氛也显得热闹。他沿着街道走去,遇见的尽是各色各样 的招牌,几乎全给雨水冲刷得褪了色,招牌上有的画着花形小甜面包;有 的画着高筒靴子;有一处招牌上画着一条天蓝色裤子,下面还有某一个华 沙裁缝的签名;有一家帽店的招牌上竟写着:“外国人瓦西里·费德罗夫 ”;有一处招牌上画了一张台球案桌,桌旁有两人正在打台球,两人都穿 着燕尾服,在我们的剧院里,演到最后一幕时,那些拥上舞台的看客们就 穿着这种燕尾服。这两个打台球的人手握台球杆,正在瞄准目标,胳膊稍 稍向后扬起,两腿弯曲着,像芭蕾舞演员腾空弹跳后刚刚落地似的。这幅 广告画下面写着:“台球房在此。”有的地方直接在街道旁摆出几张桌子 ,桌上摆着核桃、肥皂和看上去跟肥皂相差无几的蜜糖饼干。一家小酒馆 的招牌上画了一条肥鱼,鱼身上插着一把餐叉。最为引人注目的是,那些 带有灰暗的双头鹰国徽图案的房屋,现如今已不再是官府的办公处所,而 被改做酒店,并打出了十分醒目的招牌。城里的马路铺得不大像样。他又 顺便到市立公园里转了转,其实公园里仅有几株细细的小树,树根长得很 不牢靠,树身下面用三根棍子支撑着,支架上涂着漂亮的碧绿色油漆。话 说回来,尽管这些小树长得还不及芦苇高,但报纸上描写本城的装饰时却 这样写道:“承蒙市政长官关怀,我市装点得更为美丽,新辟公园绿树成 荫,炎夏酷暑,可为市民提供乘凉消夏之所在。”接着又写道:“笔者曾 目睹广大市民满怀感激之情,心情极为激动,泪如泉涌,对市长大人深表 谢忱,万般情状,感人至深。”绅士向岗警详细打听了去往教堂、各长官 衙门和省长官邸的最近便的路,以便在必要时前去造访,然后他便去欣赏 了那条从市中心流过的河,在路途中顺手揭下一张贴在廊柱上的海报,以 便带回旅店去细细阅读。接着,他发现街道旁木制的廊式人行道上走来一 位模样并不难看的女士,后面跟着一个身着军服的少年侍仆,手里提着包 袱;他专注地将那女士细细打量一番,再朝四周环视了一遍,好像要把这 里的地形牢记在心似的,此后便动身回旅店去了。他回到旅店,一名侍者 连忙上前伺候,轻轻搀扶着他登上楼梯,领他径直回到客房里。喝足了茶 之后,他便在桌旁坐下,叫人给他点上蜡烛,于是他从衣袋里掏出那张海 报,凑近了蜡烛,微微眯缝着右眼,认真地读了起来。不过,这张海报上 没有多少值得注意的东西,登载的是正在上演的柯楚布。的一部戏的广告 ,波普廖文先生在剧中饰演罗拉,齐雅勃罗娃小姐在剧中饰演柯拉,其余 的角色都是些默默无闻的人。可是,绅士却把他们的名字逐个读了一遍, 甚至连池座的票价也没有放过。他发现,这张海报是在省政府的印刷厂里 印制的,然后他翻到海报的背面,想看看背面是否印着什么东西,结果什 么也没有找到,于是他揉了揉眼睛,很珍惜地把海报卷起来,放进他那只 红木匣子里去。绅士有一个习惯,不论捡到什么东西,他都要放进这只小 匣子里收藏起来。后来,他又吃了一盘冷牛犊肉,喝了一瓶酸梅饮料,接 着便呼呼大睡起来,正如我们辽阔的俄罗斯国土上某些地方的说法,鼾声 如雷地进入梦乡。看来,绅士的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P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