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想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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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成为陌生人吧 育豪靠在列车的窗口，沐浴着午后的阳光，车厢舒缓 而有序地震荡，乘客无不伴随着摇晃泛起困意。单独出行 的他始终无法安心入睡，于是一次又一次地翻看自己的那 本病历。封面上写着的姓名与后文夹着的肠癌确诊通知， 即便不断地翻来覆去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字变得模糊。 他忽然想起许多年前收到美术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 ，他也是这样难以置信地反复翻看，只不过那时的心情与 现在全然不同，母亲的想法都被暂时抛之脑后。彼时过于 肆无忌惮的愉悦在现在想来着实讽刺，育豪一声不吭地撑 到站。 已经太久没有回来过了。迎面而来的是清爽的山风、 稀薄的人流与灿烂得无法遮挡的阳光，初秋的空气中酝酿 着浓烈的草的香气。育豪提着行李箱站在车站门口，一时 间感到恍惚。 十八岁离开的时候，车站简陋得多，那一天的天气好 像也是这样晴朗。 育豪走到路边随手拦了一辆计程车，打开车门时有一 瞬间的停滞。车上已经坐着陌生人，与繁华的都市不同， 计程车支持拼车在这里也是共识，他只是稍微愣了一下报 了地址就上车了。 车窗外的景色随着车轮挪动缓缓改变，育豪小心翼翼 地收起手机环顾四周。后座的另一边，一个小女孩默不作 声低垂着头坐着，相貌和体型看起来大约十四五岁，穿着 宽松肥大的脏粉色套头连衣裙、灰扑扑的运动鞋与厚厚的 白袜子，裙摆之间露出两截干燥的小腿，手上拽着的沉重 编织袋隐隐露出了柚子的影子。 好久没吃柚子了。育豪突然想到，过去在家那是大哥 最喜欢吃的东西。大哥不管多大都最爱吃酸的食物，小时 候家里就种着一棵柚子树，甜的都归育豪。想到这些，往 事就像开闸后涌出的水，他静默地坐着。车开了半个多钟 头，窗外的景色不动声色地推移改变。停车后育豪下去得 很慢，把后备箱的行李一起取下来后才发现小女孩也是在 这里下车。 育豪推动行李箱刚迈动步伐，便听到编织袋拖拉着地 面发出细碎而刺耳的响声，他被这噪音拉着回过头，看到 小女孩开始艰难地拖着沉重的袋子行进。他长久地注视， 一时间也忘记这样的行为是否失礼。女孩一步又一步地走 着，好像什么都不会使她停滞。 “我帮你吧。”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后，他听见自己说 。 游戏里的角色再一次在“K·O”的字幕下跌倒，一丝 不剩的血条昭示着再也不会站起来的事实。正驰头痛地摸 了一把空空如也的口袋，不顾同伴径自起身的同时草率地 骂了一句脏话。随着他掀开门口的帘子大步走出去，方才 身旁打出漂亮联合机一招必杀的眼镜男孩也跟上，追到略 微年长几岁的表哥身边站定。 “斗啊——”正驰开口，“你为什么这么擅长街机游 戏啊？” 两个男生站在门口沉默了好一阵子，阿斗才小幅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