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东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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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法国北部荒野上的中国墓园 法国西北部，原野上一座孤独的小镇。小镇小街两 旁是居民住房，座座不同，各自披着不同色彩，门前是 小草坪，窗上放满花盆，给孤独小镇增色不少。路上少 有行人，小路尽头，连接上一条土路，这里更少有人迹 ，显得荒凉而落寞。拐角处突然出现和四周极不协调的 两只石狮，那是在中国许多地方可以看到的那种张着大 嘴、瞪着圆圆眼睛的石狮子，这里是何方圣地？会出现 这般东方的象征！走不了多远，一个写着“中国公墓” 的简陋小木牌高高挂在丁字路口，它指向一条砂石铺就 的土路。循着土路耐心地往前走，眼前出现一圈半人高 的围墙；向里望去，只见一眼望不到头的墓碑，原来这 里是片墓地。两根方形石柱托着一个带石拱的屋檐，上 面有两个大字——“千古”，下面是铁栅栏门。墓园大 门总是虚掩着，无人守护，从不锁门。 墓园里整齐排列有序的白色墓碑中间，突兀地立着 一棵高大的松树；它孤独地挺立在那里，守护着四周数 百座面朝东的墓碑。所有的墓碑都是汉白玉制作，洁白 而干净。墓碑上刻了字，第一行是四个中文大字，各个 不同，那是——“鞠躬尽瘁”“百世流芳”“勇往直前 ”“永垂不朽”及“虽死犹生”，下面是英文。墓碑居 中竖写的是逝者的名字，右边有籍贯；最下面是死者的 生卒年月。特别醒目的是每座墓碑上都刻有编号！为何 有编号？有五位数，更多的是六位数，那是什么意思？ 今天，这里有点不寻常：铁栅栏门敞开着，沙石土路上 有许多脚印，远处还有一群人……看样子是几十个小学 生，他们面对着墓碑；后面站着一群成年人，像是他们 的家长和老师。小学生稚气的面孔上，个个表情肃穆， 神态庄重。 他们排成数行，前面的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向前跨 一步，每人手里拿着一张纸， 女孩的手有点颤抖……男孩昂起了头，清脆的童声 传遍了寂静的墓地： 这里躺着我的爷爷—— 后面众和声响起： 还有我爷爷的兄弟。 男孩声音： 半个世纪前， 为了二十块卖身钱， 你告别了故乡土地， 踏上了远洋航船。 来到了从没听说过的欧罗巴。 女孩声音： 为了那诱人的许诺， 为了能分一半工钱给爹娘， 你，没有半点犹豫， 没有半点猜疑， 伸出了右手手腕， 戴上了至死跟着你的编号印记。 众人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