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桥/中短篇小说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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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阳光灿烂 一 肖雪晴下午没有去陈红娟家打麻将，任凭陈红娟 怎样打电话叫她，她都不去。 她一直坐在客厅沙发上。她设法说服自己，今天 及以后，杨水木下班回家时，不再下楼去为他打开大 院的铁门。 六点过十分，肖雪晴听见杨水木的宝马轿车刹停 在大院门口的声音，随后是杨水木和以往一样，按车 喇叭，叫她打开大院铁门的声音。她无动于衷。其实 ，她已经上百次下决心无动于衷了，只有这—次她付 者行动。 肖雪晴和杨水木已经同居三年，还没有结婚。三 年来，杨水木让肖雪晴每天只干三件事：第一件事是 煮饭炒菜。这件事肖雪晴自认为干得马马虎虎，不敢 说称职，也不算失职，她煮的饭，炒的菜，还能勉强 合杨水木的口味。第二件事是打麻将，这件事肖雪晴 表现得就差多了。到底差到什么程度，她说不准。但 是她打了三年麻将，还没有弄明白什么叫杠，什么情 况下抢杠。牌友陈红娟老笑话她天生就缺了麻将的细 胞。每每这时，肖雪晴总是非常坦率地说，我真的努 力了，只是没法上麻将瘾。但也很怪，肖雪晴打麻将 总的来说不是—个输家。陈红娟认为，这是肖雪晴牌 运好。肖雪晴却认为，关键是自己放得开。肖雪晴不 像陈红娟和王花若她们那样，总是变着法儿刮情夫的 油。肖雪晴当杨水木情妇之前，她是杨水木的秘书。 杨水木追求她二年多之后，他说他要娶她当老婆，肖 雪晴才答应搬进这幢别墅和杨水木过同居生活。肖雪 晴打麻将纯粹是为了消闲，输赢杨水木实报实销。赢 了她从来不少报一块钱，输了她从来不多报一块钱。 杨水木很了解肖雪晴。他总是忘不了适时地拍拍肖雪 晴的肩膀，说：“雪晴，你真忠诚，忠诚得好可爱好 可爱。”虽然这句话杨水木说了不下一百遍。但每每 听见杨水木这样说，她还是激动万分。肖雪晴每天干 的第三件事比较简单，就是在杨水木上班和下班的时 候，为杨水木打开别墅大院铁门，好让杨水木不用下 车就把车开进开出。这件事开始时肖雪晴干得很挺欢 ，她甚至等杨水木把车开进车库放好后，才和杨水木 一起走上二楼。但是这件事干的时间长了以后，她发 现要干好实在不易。不仅要有很强的责任心，还要有 很强的时间观念和耐性。肖雪晴肯定地说，她每天干 的三件事中，干得最好是第三件事。有事实为证：去 年六月一个雨天的下午，她去陈红娟家打麻将，那天 真是邪了门，她的手气特别好，一个下午打了三个大 令，她几乎每一个小令都和上一二局，还登上了几次 庄。但就在兴头上，墙上的挂钟咚咚敲响了六下。肖 雪晴的心马上一紧，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把麻将牌盖了 下来，说：”不打了。” 这下可把陈红娟给惹火了。陈红娟责问：“咋了 ？是不是赢了就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