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依娜/文学宁夏

嘉依娜/文学宁夏
作者: 了一容
出版社: 作家
原售价: 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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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21201888

作者简介

了一容,生于西海固,原籍甘肃临夏,国家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第十二届全国青联委员。曾在天山草原牧马、巴颜喀拉山淘金,足迹遍及祖国西部。鲁迅文学院第三届中青年高级作家班学员。九十年代初始发作品,迄今已在全国各文学期刊发表作品四百多万言,小说多次被《小说选刊》《小说精选》《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中华文学选刊》等转载,并入选年度最佳小说和各类文学书籍,部分作品被译介到国外。多次获得宁夏回族自治区文艺奖,获中国当代少数民族文学研究创作新秀奖,十年《飞天》文学奖,十五省市自治区图书奖,获中国第三届春天文学奖。《挂在月光中的铜汤瓶》入选二十一世纪文学之星丛书,并荣获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同年荣获“镇北堡西部影城文学艺术奖”,曾获得宁夏“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称号。长篇小说《黑河》是一部歌颂底层人民的作品。《挂在月光中的铜汤瓶》一书被译为多种语言,小说集《红山羊》英文版在美国出版,颇受国外读者喜欢。 曾受国际写作计划的邀请出访美国,并在芝加哥大学、爱荷华大学,美国国务院等地发表了关于“文学的悲悯情怀”的演说

内容简介

一 那是一片草木绿得能照见人影的土地。 “嘉依娜,快来看呀,送你一条长长的腰带子。”伊斯哈说。 天山上的水银亮亮地流下来,淙淙地在草地的肚子上豁开一条口子,使草地像孕育分娩的母亲一样疼痛呻吟,河颤动着,微微晃,在远处从某一点看,又仿佛是静止的,但走近了,却看到它显示着生命的力。 嘉依娜咯咯地笑,勒转那匹白得滴雪的儿马子奔过来。 她的黑纱丽飘啊飘,在夏季没有一丝风的马背上飘,那条白色的腰带拖得好长好长。几只蝴蝶循着马蹄的清香紧紧跟过来。 女人是草原上的诗。年轻人凝眸望着嘉依娜飞马过来的时候,突然想。 嘉依娜是天山草原上诗的眼睛,又是个女骑手,草原上的英雄们都想征服她,但她宛如一只情欲压抑的母鹿桀骜不驯,更仿佛一枝生长在险峻之地的雪莲花,显得靓丽而孤独。 那些男孩子通常甜生生讨好似的叫她:“嘉依娜大姐姐!” “哎!碎娃娃,咯咯咯……”她高声应着,就放浪地笑起来,一串串的笑,像玉盘里绿色的珠子溅落在草原上,把草染得更加绿了。 笑声还把草原上的男人迷倒一片,同时引得蚯蚓、蝴蝶、蜜蜂追随她,为她歌舞。雪莲花、海纳花、玫瑰、草子铃,所有的草木都动了情,向嘉依娜点头鞠躬;野兽躲在林子后面远远地给她行注目礼,像是有些心神不宁;骏马的蹄声为她踏出激越的幻想曲…… 可是草原上有一位男子能配上嘉依娜,大家都这么认为,他就是草原上被称作英雄的巴木尔罕。但他似乎不喜欢女人。 “嗨!嘉依娜,我伊斯哈是草原上的英雄,你跟我到草窠子深处去吧,我要把日月、山川、河流送给你做你的嫁妆,我要把草原上的一切送给你做你的嫁妆,到时候我会叫鹿儿、蜜蜂和蝴蝶到你的帐篷里来迎亲。”年轻人快活地说。 “你吹破牛皮啦,草原上真正的英雄是巴木尔罕,他是个大力士,能耐可大着呐!” “巴木尔罕——别提他啦,他是个喜欢孤独的人,他不喜欢姑娘,只喜欢骏马和烧酒。”年轻人对巴木尔罕有敬慕之意,因为草原上的“孤独”是另一种美。但他对巴木尔罕亦有惋惜之情,因为那家伙不懂得女人。没有女人就没有草原,就没有这个世界呐。 “你敢跟巴木尔罕角力吗?你若胜了他,我嘉依娜的太阳就从西边出来啦,就跟你钻草窠子,咯咯咯咯。” 她的笑声掠过草叶尖儿,像天山的水一样清越地响着。笑声使心灵最隐秘的东西淌到草原上。 伊斯哈就显出极不自然的难过样子。他知道他打不过巴木尔罕,他浑身的肌肉跟山峰似的,喊一嗓子,从草原能传到天山顶峰。巴木尔罕在他心里的确是个英雄,因为他有的是力气,但这个英雄不懂得滋养和浇灌草原上的女人。伊斯哈曾经劝过他:别辜负了嘉依娜——她是草原上最美丽纯真的女人,谁都想追求她。如果草原上的女人得不到英雄的浇灌,草原就会日益枯竭,生命就会衰落。这片草地还会这么绿得闪光吗?还会这么肥沃吗?骏马还会满山坡跑吗?我们这些牧马人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啦。 “嘉依娜,我牧马去了。”他扬鞭催马,双腿一夹马肚,两脚跟就得力地打在马的浅窝里。那匹藏青色的儿马火烈地嘶鸣一声,打起棱登,两足凌云而起,扬向高空,把空气划出一道凌厉的白线,闪电似的向更深更远的草场奔去。 伊斯哈骑的这匹马是新疆天山草原上最优秀的马。它一生下来,便有些与众不同,草原人对它的某些异样感到有些惊奇。它长高后,除了主人伊斯哈就没人近得了它的身。它似乎非常懂得人的感情,知羞耻、晓荣誉。因为它身坯比所有的马大,大得出奇,所以草原人就亲切地叫它“大特级”。大特级远远嘶叫一声,所有的马立时会变得乖乖的。那是真正的王者之风,它在前头昂首挺胸地走着,鬃毛跟黑色的旗帜似的一扬一扬。所有的马跟在它后面,就像跟着一个草原上的领袖,跟着一个皇上。 “万物一理,马是这个样子,人也是这个样子。”巴木尔罕的父亲对草原上的人不无得意地说。 在草原上,骑上如此一匹马,无疑会成为草原上的一个焦点,风光得让人嫉妒。 大特级一声长嘶,顿时马儿们便蹄声嘚嘚从四面八方向它赶来。几个天性调皮的马驹紧抿双耳,憨头憨脑地低着头撒着欢子,它们的肚子和腿优美地贴着草皮,奔到低势处又似燕子掠水一般轻盈地抄起,那样子美得让人心颤。 一阵子,马群立时在大特级的招呼下自动汇聚在一起,踏出隆隆震天的响声。 伊斯哈挥起长鞭,响亮地甩在闪射着光芒的草原上空。“噢噢噢,嘚儿锵——”他喊一嗓子,群马奔跑起来,越跑越快,蹄声由零乱、杂沓,渐渐变得和谐,听时像翻江倒海的滚流一样,汪洋恣肆地漫过草原,像是漫过整个中亚大地,就连地层深处都似在低声地呜咽。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是非常熟悉的。多年来,每次赶马,他就会重温这种感觉——那碧绿的草地,那绵延起伏的低缓的地势和那最远的一个山包,都在向前伸展,他在马背上就像在大海上一样颠簸。 “走着瞧吧。嘉依娜——你是属于草原的,也是我的!”伊斯哈心里动情地说。 他以前在南山上牧羊。记得,南山上有一条河,那条河流淌着雪山上消解下来的雪水,一直流往乌拉尔水库。一到春暖花开,人们就在山上的河里澄金子,干得很辛苦。后来,他离开了那里,到这天山草原上来了。南山上那片草原变成旅游区了。是啊!敞开胸怀的土地忽然感到有些莫名的紧张和压抑。人类的天性总是喜欢改造自然。他开始不喜欢那块地方了,一些陌生的人开着车进驻到那里,他们带来的是一些陌生的工业气息和城市里的焦油味儿。他离开的时候,确实舍不得那山上的松树,还有那飘荡着浓烈松汁的清香。但他知道,作为一个草原男儿,那里已经没有足够的营养了。人类在进逼,自然在退却。 他望着眼前齐腰深的草,目光很忧郁——这是一片肥沃的黑土,浩渺得仿佛东自太阳升起的地方,西至夕阳西下的天边,全都肥得流油。它一直绵延到种植地,能看见人们在这里开垦种植的小麦、棉花和洋芋。草原年轻着每一个牧人的心。这里是牧人的天堂。 小时候,这里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啊!有次,父亲拖着他在向晚的草原上走,周围没有人烟,只有像画片似的茫茫草海,风轻轻吹着,像水一样响着。途中就遇到了狼群。父亲为了救儿子拖延时间,叫儿子逃跑,自己就舍身伺狼,让狼咬坏了眼睛。似乎像一个传说。但这确确是以前的事情。草原在他心上有着难以言述的情结。 “西海固文学”代表作家——了一容中短篇小说精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