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镇/陕西省文化和旅游厅陕西文学艺术创作百人计划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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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2008年冬天的一个傍晚，周良的母亲和她的孙儿洗完 脚，早早地钻进被窝，小家伙拿着《格林童话》书，闹着 让奶奶讲故事，周良和媳妇在一旁弯着腰，将手伸进被窝 里暖和着。媳妇从被窝抽出热乎乎的手，贴在儿子红红的 脸蛋儿上说：“别让奶奶讲了，奶奶每天给你讲故事，都 讲累了。”周良望着祖孙俩一脸的欢喜，他一边推着媳妇 往屋外走，一边对媳妇说，随他们祖孙闹去吧。他对着手 心哈口气搓搓手，转身又看了祖孙一眼，乐滋滋地关上房 门。 周良回到西屋，和媳妇拉拉家常，亲亲热热，也便睡 了。夜深了，冷风将人们的酣睡声和偶尔几声狗吠声，从 角角落落收起，在空中打几个旋儿，然后抛向黑夜。雪花 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落下，夜间的温度越来越低，呼啸的北 风无情地从门缝、窗隙间灌进屋里……周良一个激灵从噩 梦中惊醒，他匆匆披上棉衣跳下床，急匆匆地冲向东屋， 到了门口他骤然停下，清晰地听见妻子梦呓般说了句：“ 周良，你这是何苦呢。”他站立数秒，深深地一吸一呼， 然后屏住呼吸，轻轻地推开母亲的房门，母亲和儿子的酣 睡声，交替着在冰冷的空气中香甜地回旋着，他蹑手蹑脚 地来到炕沿边，俯下身轻轻地从母亲手中抽出《格林童话 》放在一边，给母亲掖好被子，又轻轻地用他那双粗糙温 暖的大手，将儿子冰凉的胳膊也塞进被窝掖好被角，他拽 一下灯绳，屋子顿时一片漆黑，正当他蹑手蹑脚想要离开 时，忽听儿子一串咯咯咯的笑声，儿子呓语道：“奶奶再 讲一个，再讲一个……”周良轻轻摸到儿子跟前，将他露 出的胳膊又塞进被窝里。他摇了摇头，嘴巴凑近儿子的脸 蛋儿，心里笑着说：小兔崽子，天天闹着听故事，做梦都 要奶奶讲故事。他轻轻地吻了儿子一下，隔着被子拍了拍 儿子的双肩，思忖片刻，轻轻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周良关上母亲的房门，他转过身，一道刺眼的白光， 像一个幽灵被刺骨的冷风裹挟着穿过堂屋的门缝向他袭来 ，他浑身悸动一下，突然觉着小腹憋胀，急忙打开后院门 ，只见漫天的大雪急舞着：“哎呀，这下好了，终于下雪 啦。”他低声咕哝着跑向后院，一阵急促而响亮的撒尿声 ……他提上衬裤转身就往屋里跑，没跑几步，便听见身后 腾腾腾的脚步声，他急忙转身吆喝一声：“谁?”只见一个 黑影蒙着面，明晃晃的尖刀瞬间向他刺来，他一躲闪刀子 刺进他的左臂，他疼得大叫一声，手捂着流血的伤口，来 回躲闪着刺向他的凶器……这时母亲和媳妇房间的灯光都 亮了，周良的母亲披着衣服跑了出来，见有人拿着刀对着 自己的儿子，脑子“嗡”地一下，瞬间要吐泻的感觉，她 扶着墙硬撑着，正好儿媳妇也跑了出来，她对儿媳说：㈠ 陕，门后有顶门的棍子。”儿媳急忙拿起棍子冲到院子， 没承想那个蒙面人上前一把夺过棍子，对着周良脑袋就是 一棍，周良一下子倒在地上晕了过去，接着，他又朝着周 良媳妇头部一棍子抡下去，扔下棍子仓皇而逃。周良媳妇 也倒在地上，周良母亲见状已经浑身瘫软，呼吸也急促起 来，她想喊人救救她的儿子和媳妇，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顺着墙壁倒下去，然后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