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赴宴 特签版飞机盒

为君赴宴 特签版飞机盒
作者: 十里酒香
出版社: 江苏文艺-75594
原售价: 53.60
折扣价: 34.70
折扣购买: 为君赴宴 特签版飞机盒
ISBN: 9787559465580

作者简介

"十里酒香塔读文学网站签约作家喜欢尝试多种类型的小说创作,尤为擅长写轻松甜宠类言情小说,希望能用文字的温度给读者们带来幸福感。 已出版作品:《千帆过境尽余生》新浪微博:@十里酒香ing"

内容简介

火把悠个

基本信息(以实物为准)
  商品名称:为君赴宴
  作者:十里酒香   定 价:46.8   开本:32开
  出版社:江苏文艺   ISBN号:9787559465580   页数:362
  出版时间:2022-08-01   版次:1   商品类型:图书
  印刷时间:2022-08-01   印次:1   

书籍目录

章 小陛下君菀
第二章 个朋友
第三章 宴会修罗场
第四章 初次对峙
第五章 现在是两个人情了
第六章 要不要和我合作
第七章 你是我的 选择
第八章 天降竹马元安生
第九章 拯救肉包
第十章 他只有自己
第十一章 见义勇为得转机
第十二章 你喜欢我妹妹
第十三章 追妻进行时
第十四章 绿茶味小可怜
番外一 病房里的二三事
番外二 星探挖人回忆录

试读内容

小陛下君菀“哎哟!死人不作数,死人不作数!”眉心长着一个大疮包的女人哆哆嗦嗦地用自己的手在已经毫无生气的女孩身上摸索着,一边摸一边不断安慰自己。
“君菀小姐,反正你也活不了了,这些也带不走,我照顾了你这么久,总得让我……”她使劲儿扒着那女孩手腕上 一个玉镯子。
她话还没说完,外面守着的男人就冲进来,压低声音斥道:“疯婆子!你干什么呢!君云小姐来了!”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打开,一个挎着包的清秀女人走进来。
大疮包女人慌张地把手从女孩手腕上移开,玉镯还半挂在那手腕上要掉不掉。
她被吓得冷汗湿透了背心,却发现君云对此视若无睹。
君云冷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孩。
“老金,确定她已经死透了吧?”君云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生前要风得风的人,竟然为一个男人走了那么一步差棋,落得一个满盘皆输的结局。
“家里那老太太在她身上倾注了那么多的心血,这一把怕是要痛到心脏病复发了吧。
“死了挺好,免得以后和我争夺继承权!”老金和那大疮包女人听得满头冷汗,管家老金咽了一口口水,说:“三小姐是两个小时前心脏骤……”“外婆!外婆你看我 终于买到……”一个女孩子突然没头没脑地捧着一本小说从外面冲进来。
看见君云的那一刻,她就白着脸止住了脚步,手上的小说“吧嗒”一声掉在地上,然后“哗啦啦”地翻开。
大疮包女人一把拉过她,紧张地说:“你冒冒失失的!二小姐还在这里呢!”这是她外孙女,今年刚上高中。
君云低头看了一眼,倒是笑了起来:“这小说我知道,《六国令》。”“是吧!”小姑娘激动地说,“这本小说里的爱情可……”谁知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外婆狠狠地拧了一把胳膊:“你闭嘴!”君云捡起小说,转过身看向床上躺着的人:“我知道这本小说倒不是因为什么爱情故事,只是因为里面一个成了女帝的配角也叫君菀,这种缘分让我觉得 新奇而已。”君云笑了笑,那笑看着温柔极了。只是下一刻,她把手中的书一把砸在了床上那女孩的脸上:“你也就配和这配角有一样的结局了。”小姑娘被她突然变了的脸吓了一跳,躲在外婆身后噤若寒蝉。
君云深吸一口气,压制着自己快要溢出的得意:“算了,我和一个死人较什么劲?老金,再过两个小时,本家那边会派车过来拉她出去火化,你看着配合吧。”老金连连点头,跟在君云屁股后面一块儿出去了。
那小姑娘见她走了,还想去拿自己的小说。
担惊受怕的外婆顿时狠狠一下拍在她伸出去的手上:“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死人晦气!你敢往这儿跑!”“什么死人,反正她已经半死不活两年了!”小姑娘一边顶嘴,一边被骂骂咧咧的女人拧着耳朵拖了出去。
小说缓缓从床上滑落下来,掉在地上。
室内无风,它却诡异地翻动了两页才沉寂下来。
三分钟后,大疮包女人又骂骂咧咧地回来了。她被君云那么一吓,顿时觉得君菀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也是,死人有什么可怕的,活人才可怕。”大疮包女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浑身打了个寒战。
她看见了露出来的玉镯,顿时贪婪的欲望复燃,一把扑过去就扒拉那翠玉的镯子。
“也不知道这东西能值几个钱呢!”她一边笑一边咬牙用力,“这东西怎么这么难取!本家那边都对她不闻不问两年了,如果来查这镯子,问起来我再交也不迟。”要是这镯子没人查,可不就便宜她了?她自觉思虑周全,却发现床上女孩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镯子 被卡住了。
“松开啊!你弄成拳头我怎么……”还没说完,一阵阴风如钢刀一般将她从头刮到了脚。
她僵着脖子抬起头,正对上一双睁开的眼睛。
那个本来应该死透了的人,缓缓扯开了自己干裂的唇瓣,嘴唇一动就流出鲜血,殷红到诡异的唇一开一合。
“刁妇!谁准你在帝皇头上动土?”大疮包女人的眼睛瞪得充了血,张开嘴刚想尖叫,君菀猛地抄起旁边的台灯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头上。
看着那大疮包女人软软地倒下,君菀捂住头,光一个砸灯的动作就让她头晕眼花。
她乃六国之一的赤国的女帝,平日里谁敢直接抓着她的手放肆?而且她不是在六国终战之时被敌方将领一刀斩了吗?她只记得当时眼前一黑。自己竟然没死?难不成是谁救了她?君菀摸了摸身上,没有伤口,可浑身刺痛无力,脑子也阵阵抽痛,显然不是正常的状态。
难道这是在敌军的阵营里,她被抓了?这 不行,堂堂女帝岂可为奴!她翻身下床要跑,头痛得实在厉害,眼前一阵阵发黑。双脚踩在地上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样,眼前的景物天翻地覆,她努力想要看清楚对面的景物,却越发觉得模糊一片。
“我的眼睛!我看不清了?”君菀的声音冷彻,“是敌军伤了我的眼睛?”一定是的!他们想要凌辱她这个女帝,生擒了她之后在她身上动了手脚,让她走不动、看不见、跑不远。
如果管家老金还在这儿,就一定会告诉她,走不动是因为这身体当了两年的植物人。这会儿能重新站起来都算她意志坚定,而且这身体平常被照顾得很好,肌肉没有太过萎缩。她看不见是因为这身体高度近视加低血糖,眼前发黑。
“出口!出口在哪儿?”君菀接受了自己身体的异样,并且快速地在脑内计划出了几条逃跑的路线。
“不能走门,外面必定有守卫!”她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门的样子,但实在看不清楚,只能摸索到就近的窗户边。
从窗边跑是 的方式,她必须离开这里!同一时间,楼下的老金刚送走君云,喘了一口气,家里的一个保姆就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金管家,有电话,是宴家司少来的电话,说他还有三分钟就要到咱们这儿了!”“你说谁?宴家司少?宴盛司?那个疯子来我们这里干什么?!”宴盛司是谁?宴家排行第五的少爷,在宴家那个相互撕咬争权的恶狼窝里,他是 疯 狠的那一只。
京市所有人都说和他相处交往就像是踩在刀尖上,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宴盛司首战成名就是在自己的成人礼上,被人当众喊了一句“五少”,他前一秒还在笑,后一秒就拿酒瓶狠狠地砸了过去。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我都成年了还叫我“五少”?你敢用和前头四个一样的称呼来称呼我?从此以后,宴家五个儿子,唯独没有五少,而是取了一个“司”字,单独称为“司少”。
那一次成年后露出的爪牙,让大家 将他和那四个哥哥区别开来,他的存在感强得就像混在白团里的一滴墨。
保姆脸色煞白地说:“宴家的说,司少母亲的遗物早些年遗失了,不知去向, 近终于查到了东西流向何处。
“就是……就是咱们君菀小姐五年前从外国商人手上交换来的那枚玉镯,天天戴着的那枚。”宴家的车来得比想象之中还要快。老金的心理建设都还没做好,外面汽车引擎嚣张的声音就已经由远及近。老金立刻带着留在这栋别墅里照顾君菀的所有保姆阿姨走了出去。
那大疮包女人的外孙女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这地方就像是冷宫似的,平常也没人来。 的主人君菀两年期间都是植物人,他们一群人都把这儿当自己家一样。
她被外婆带着,吃住都在这里,可从来没见过这里有什么客人。这突如其来的大阵仗让她心慌极了,她下意识就跟着大家一起往门口走。
宴盛司这个人,但凡是住在京市的,就没有不知道他的。各种各样的传闻都有,但都是一些不太好的传闻。
她听见了外面车子停下的声音,还有老金热络到肉麻却又小心翼翼的声音:“司少,您说的镯子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她带着几分好奇悄悄抬头。有着那些不好的传言,这个人看起来一定很可怕。
先入眼的是修长的腿,从下往上看,视线挪到腰上。他像是刚从宴会走出来,衬衣下摆扎得妥帖,上面两颗扣子却被他大力地扯开,皮肤白到晃眼。她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到这儿她速度加快,迫不及待地抬起头,直到视线从下颚流连往上,撞进一双懒洋洋的眼睛里。那双眼像桃花眼,却又比桃花眼妖气潋滟。
宴盛司的食指钩在扯开一部分的领带上,指尖扯着领带往下拽,连带着将女人们的视线也往下带,寸寸下坠,似要融进她们的眼里一般。汽车钥匙还在他手指上转着圈,修长的手指让那小姑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这可能是她这辈子都不会产生交集的那种人,仿佛活在云端。
“君家的人,是规矩没教好就放出来了?”宴盛司突然在她面前停下来,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像在看一只 坏了的狗。他嘴里应该是含了一块糖,说话慢吞吞、懒洋洋的。
他声音不轻不重,却让她顿失血色。
“谁让你出来的,快回去!”金管家立刻推了她一把。
当宴盛司是什么人,敢这么盯着看?跟在宴盛司身后的年轻秘书看起来斯文有礼:“我们司少为什么来,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也就不难为你。你家多少钱买的,司少出三倍的价钱。”金管家嘴角一抽,为难地说:“可……可我们君菀小姐她……”“我们知道,两年前她出车祸了,生了病一直没好。”年轻秘书打断他的话,“就说几句话的工夫,不耽误她养病。”除了君家人,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君菀成了植物人。
金管家着急得嘴巴发苦:“恐怕暂时不行……”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 让宴盛司垂眸看向他,宴盛司突然笑起医院门口,头上被纱布缠绕包裹的大疮包女人在金管家的带领下哭丧着一张脸哀求道:“金管家,我……我明天再去吧。”她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 要命的是她害怕啊。之前她是真以为君菀死透了,想着不就是扒个镯子吗?君菀的首饰那么多,谁会去清点?可她偏偏被君菀撞了个正着。
要是君菀告诉了君家老太太要处理她……女人想想就要晕过去。
“王春,你跟我在这儿哭可没用!”金管家一把甩开她的手,“三小姐醒了,你就一点退路都没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家里小的想想吧?你带着自己的外孙女在三小姐的房子里住着,吃的花的不都是从公款里挪出来的?你以为三小姐……不对,老太太能放过你?”“三小姐 心软。”金管家冷嗤一声,“说难听点就是面团似的好捏。你去说两句把她绕进去,让她觉得是自己错了,她肯定就不追究了。”王春擦了擦汗,脚步沉重地往君菀的病房走去。
她不断想着金管家说的话。
君菀是好说话的,她给自己壮了胆子。她不能一开始就,君菀不是也打了她吗?她都还没要赔偿呢!王春开始给自己洗脑:不用怕不用怕,我不理亏!做了两次深呼吸,王春僵着一张脸推开了病房的门。
可就在打开门的那一刻,一柄小小的水果刀擦着她的发丝“啪”的一下扎在了被打开的门上。
她机械地转过头,发现门上吊着一颗苹果。
那颗苹果已经被砍得皮开肉绽,无数汁水溅在门上,仿佛有人拿着刀对着它捅了又捅。旁边就是那柄寒光闪烁的水果刀。
君菀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单手收起刀,朝着苹果比画了一下。
“力度不够啊。”不过手感果然还是在的,她这一手投暗器的准头没丢。
醒来后总算有件顺心的事情,君菀露出一个笑容。
她在笑!她居然在笑啊!王春快要窒息了,仿佛一只被扼住了脖子的傻鸡。
那阴恻恻的笑容还有锋利的刀芒就在她眼前晃荡,王春一屁股坐在地上,飙着泪惊恐地开口:“三小姐!三小姐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君菀一头雾水。,一双眼睛如弯月一样,笑得金管家头皮发麻。
管家心里一惊。京市的人都知道,宴盛司笑得越好看,发疯的概率就越大。
金管家抹了一把汗,抢在他生气之前立刻说:“是……是因为我们君菀小姐已经去世了!我只是一个管家,怎么好做主人家的决定?正好本家那边的人要过来接我们三小姐的遗体回去停灵,到时候君家老太太一来,咱们就有做主的人了。司少觉得怎么样?”君家老太太是君家的老祖宗,金管家这是在搬大佛呢。
秘书看了宴盛司一眼,凑过去小声说?:“君家那老货可是个难缠的人。”宴盛司当然知道,而且宴家和君家的关系可以说是势同水火。他就是不想让君家老妖婆来浪费时间,才一得到消息就过来的。
他之前得到的消息是君菀病了,具体是什么病,君家也没说。他是想和君菀直接谈的,小丫头总比老妖怪好谈,可偏偏她不争气,死了?“你说你们那个二小姐死了是吧?”宴盛司慢悠悠地开口。
金管家再度心梗:“不是的,是三小姐,二小姐是君云。”宴盛司抬脚往里走,垂眸看人的样子总让人觉得他在看一粒尘土。
“死得还挺不是时候。走,带我去看看你们这位死不挑时的二小姐。”他手上的钥匙圈被握在掌心里,泛白的手指关节彰显了他这失去耐心的心情。
金管家拦不住也不敢拦,在心里再次纠正:是三小姐,不是二小姐!此时,房间里的君菀已经摸到了窗边。
老金带着人打开门进来时,闻到的先是刺鼻的血腥味。那贪心的女人倒在地上,头上都是血。
窗户半开着,风从外面灌进来,将君菀身上的雪白长裙吹得飞舞起来,连同她两年来长了许多的黑发一起,填满整个窗口。
老金以为自己瞎了!“你!”他一个字噎在喉咙里。
君菀头皮一紧,转身只看得见密密麻麻的黑色人群。追兵来了?“鬼!鬼啊!”老金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软得跟面条似的。
宴盛司靠在门边,看着那个在窗口站得身姿笔挺的女人。窗帘疯了一样被吹得往两边散开。
她干瘦得有些过分,苍白到让人觉得不舒服,只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专注又认真。
君菀觉得眼睛干涩又刺痛,却还是努力瞪大。
该死的!看不清啊!这都是些什么人?“没死啊?”宴盛司看了一眼老金,眼里的不耐烦和被愚弄的戾气显而易见,“老头,你胆子挺大啊。”“不是的,她是真的死了,我亲眼确认的!”金管家实在是被刺激得要晕了,连连后退,“怎么可能!明明死了的!”君菀隐隐觉得好像不对,可当务之急是跑,要理清楚状况还得等她安全了再说。
她看向窗外,一只脚毅然决然地踩在了窗沿上。
“君二小姐。”宴盛司的视线落在她手上,“我不管你和君家是怎么回事,对你是不是死而复生也没有兴趣,有个合作想和你谈,过来坐下和我一起喝杯茶。”“什么合作?”君菀的声音干哑难听,都不像她的声音了。不过应该是因为她嗓子受伤了,君菀这样以为。
“问你要一个东西。”“什么东西?”君菀 警惕了。
“你天天戴着的那个。”他朝着君菀手腕上的玉镯指了指。
但对不起,君菀重度近视,二人又隔着一定的距离,她只看见一个肉团在移动。
这个肉团还不尊重地试图对她发号施令!“天天带着的?”君菀脸色骤然一寒。
她作为女帝,天天带着的自然只有她的兵符和帝皇印!这两个无论哪个,就算没了性命也不能给敌寇!君菀死死地盯着宴盛司,腾腾杀气满溢:“心术不正的东西!连这都敢觊觎?还大言不惭说合作?”“就算豁出我的性命,我也不会把东西给你。”那是帝王的尊严。
宴盛司刚刚还笑着的脸顿时沉下来:“你说什么?”“这是二楼。”宴盛司身后跟着的秘书见状,忍不住紧张地提醒,“让她先从窗台上下来,这太危险了!”君菀不屑。
区区两层楼的高度,难得倒她?她领兵作战多年,不说别的,轻功是一等一的好!她还会畏惧这点高度?秘书紧张地冲过去想要拉住她,却被宴盛司扣住了肩膀。
“司少?”秘书不解地转头,焦急地压低声音说,“她手腕上可戴着那个玉镯。”“我不信有人真能为了一个玉镯去死。”宴盛司直勾勾地盯着君菀,仿佛要一眼看穿这个做戏的女人,“不过是想趁机抬一抬筹码而已,用烂了的手段。”他咬字清晰,平静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看穿人性后的挑衅:“蠢货,有本事你就跳。”君菀给了他极为轻蔑的一眼。
竟然敢质疑帝王的话?她收身提气,气沉丹田。
君菀纵身一跃。
飞吧!“司少!”旁边的秘书惊恐地瞪大双眼惊呼。
她竟然真的跳了?她是疯了吗!君菀当然没有像她预想中一样成功飞起来,身体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沿着奔出去的抛物线直接跌了下去。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君菀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狗贼胆敢连她的武功都给废了?“咚”的一声,她眼前一黑, 失去了意识。
好在底下还搭了个花园软棚挡了一下,不然这一跳就不是晕过去,而是直接没了小命了。
秘书跟着宴盛司许多年,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可这种明明白白找死的却是 次见。他哆嗦着走到窗口,见底下那些用人开始疯狂尖叫,才转头惴惴不安地看着宴盛司:“怎么办啊,司少?”宴盛司看了一眼窗口,愣了数秒后觉得这一幕实在是有戏剧性,居然当众笑了起来。
老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都说宴盛司疯得厉害,却没想到是真的这么夸张。
“她自己找死,倒是挺有意思。”宴盛司走到窗口往下看,脸上在笑,言语中却是说不出的凉薄,“死透了吗?”可他刚探出头去,就被刚乘车过来的君家老太太见着了。
老太太刚从车上下来,就亲眼看见君菀站在窗口,不知道和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她又惊又怒,惊的是君菀居然没死,怒的是君菀这会儿站得高又危险,还有那些人谎报消息骗她。
可还没等她怒气冲冲地往前走上两步,君菀居然就从楼上跌了下来,还跌落在她眼前,差点让她吓得背过气去。
“你们都傻愣着干什么!”老太太声音都吓到尖锐,“还不快将三小姐送去医院!”宴盛司也看见了她,心道:君家老妖婆,七十三岁了,一把年纪还死抓着君家的大权不肯放手。
宴盛司看着君菀被人抬上车,而她手上的镯子竟然好好的,没碎。
“宴家小子?”君老太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这件事情,君家一定会去讨要说法的。”还不知君菀情况怎么样,她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后就跟着一块儿去医院了。
君菀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围了个 。她鼻子里还 了奇奇怪怪的东西,不断有气往她鼻子里送,火辣辣的不舒服。她随手拿掉了氧气罩。
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她下意识往旁边看,这一看就对上了窗户。窗户离她很近,她不至于看不清楚。
外面漆黑一片,玻璃窗正好能倒映出她的脸,比 的铜镜都照得清楚。
——一张 不一样的脸。
一瞬间,君菀只觉得自己像是又死了一次。说得通了!她身上发生的种种怪异终于能连成线了。
“醒了?”护士从外面走进来,看见她醒了,倒是笑了起来,“你都躺了三天了,再不醒我们都要担心了。”君菀紧闭着嘴不敢回答,怕被人看出破绽来。
原先她以为自己是被敌军俘虏了,可谁能想到她竟然经历了这么奇幻的事?难怪那些人说见鬼了。真是见鬼了!“怎么把氧气罩给拿了?”护士拿出了一整套的装备,“来侧过身做个检查。”君菀僵硬地侧过身,脑子里全都是“该怎么办”这四个字。
温度计戳进耳朵里,君菀还没来得及抖一抖,就听见“嘀”的一声。
她吓了一大跳,一把就将护士推开,忍不住说:“你干什么!”她警惕地看着温度计,视线有些模糊,但隐约能看出是她不熟悉的东西。
贴近了看,这女人的衣服也古古怪怪的。
她心里越发没底了。
“测温度啊。还有点低烧,等会儿还得继续用药……”护士看着她眯起眼睛看不清楚的样子,立刻从旁边抽屉里拿出眼镜,“这是你家人给你放在这儿的,看不清楚就戴上眼镜吧。”眼镜一戴上,世界顿时清明起来。
“妖物!”她一把扯下了眼镜,再戴上,反复几次后才确定这东西确实能让她看清楚。
小护士检查完毕已经走了,但君菀戴上眼镜之后才觉得是真的不能接受。
这里的陈设,没一样是她见过的。
她的心凉了个透彻,这是什么地方?她的赤国还在吗?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人来人往,地面平整得不可思议。
君菀一眼就确认了,这是个没有战乱的 ,却不是她的国。
她的眼神黯了黯。
“起来了?”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君家老太太站在门口看着她,笑得慈眉善目。
那满脸的褶皱让君菀想起了自己的皇祖母,那个教会了她许多道理的女人。
“怎么?病了两年都不认识奶奶了?”君老太是自己来的,罕见地没让家里那几个跟来,坐在她对面,满眼温和地摸着她的头。
君菀一言不发,怕说多了露出破绽,这人是这……行吧,现在是她的奶奶了,说多错多。
她思考了好一会儿,突然想到自己之前从楼上摔下来的事。
君菀缓缓抬头,目光中故意带着几分困惑看着她:“你是谁?”她对这个国度实在是知道得太少,早晚会露出马脚,倒不如 说个清楚,“我想不起来了。”君老太的手一下顿住,脸上的笑容一收:“医生!李医生!”君菀是知道有些人生了病之后会变痴傻的,她也不介意装傻,就当她是从楼上跌下来撞坏了脑子吧。
这样 安全,她并不信任这些人。
医生仔仔细细地给她检查完之后,发现她除了一条腿骨折,并没有其他的毛病。
“人脑本身就比较复杂,”医生皱紧眉头说,“不排除脑部受了损伤引起并发症的可能。”君老太让医生离开,转身盯着君菀问:“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跌下来的吗?”君菀一愣,正要摇头继续装傻。
“没事,你不记得奶奶告诉你。”君老太目光沉沉,“你是被一个叫宴盛司的男人从二楼窗口推下来的,知道了吗?”君菀表示困惑:“宴盛司是谁?”她是真不记得了,当时连脸都没看清楚。
君老太见她这懵懂的样子,倒是笑了一声:“反正你按奶奶说的去做就对了,你以前就是 听话的,不能说不记事了就变性格。”说到这里,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旁边拿过一本杂志,翻开一页递给君菀看,“来,从头到尾看一眼。”君菀不喜欢别人用这种命令式的口吻和她说话,而且这老太太已经是第二次这样做了。
但人在屋檐下,她还是低头看了一眼那书本。
幸好,文字和她 的是一样的!也算是个好消息,君菀松了一口气。
可她才看了一遍,君老太就一脸严肃地合上了本子:“背一遍。”这怎么可能背得出来?这个想法刚出现,她竟然发现……自己真背得出来!这身体居然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见君菀 顺利地背出了其中的内容,君老太的神情越发柔和:“幸好你这身本事还在,这样,丢掉的知识还能重新学起来。”“小菀,你一直都是奶奶 看好的孩子,两年前的那种傻事,可千万别再做了。”说完,君老太立刻嗤笑了一声。
君菀现在都不记得当年的事情了,又怎么可能再犯傻。
“我已经给宴家去了电话,等会儿宴家的人来了,问你是怎么从楼上摔下去的,你就按我说的说。”老太太红光满面,“别让奶奶失望。”这次定要在宴家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还有她原本就准备好的计划也是……医院停车场里,宴盛司的手机里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小五,你这次过了。”秘书坐在车里,安静地低着头。
手机那头是宴家家主宴明成。
“想也知道,君家那老妖婆不会让你轻松脱身。那个老金是他们的管家,要说什么还不是他们说了算?你往常疯一些闹一些,只要你比你几个兄弟厉害,我都可以忍着你。”那边宴明成说个不停, 不满,“君家君菀是那老婆子的眼珠子,你动她之前怎么不用你的脑子想想?”这话一句比一句重,宴盛司却眼神放空。外面有几只狗正讨好地舔着主人的掌心,那转圈摆尾的可怜样子让宴盛司一双妖气的眼弯了起来,他轻声说:“骨子里带出来的奴性啊……”手机那头安静了一瞬,下一刻顿时暴怒:“宴盛司!”“吧嗒”一声,宴盛司顺手就在秘书惊恐的目光中挂断电话。
“司少!”秘书吓得挺直了背,“宴总的电话你怎么……”宴盛司的视线顿时挪了过来,只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秘书顿时像被扼住了脖子一样涨红了脸。
“小李,你跟着我有五年了吧?”宴盛司拨了拨自己的手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父亲的人,挂个电话而已,看把你给吓的。”这下李秘书才真的是面白如纸。司少怎么……他还想说点什么,宴盛司已经下了车,抬脚就往住院部走。
刚走到 层楼,宴盛司的脚步就停住了。
他看见那个跳楼的女人了。她坐在轮椅上,左脚还打了石膏,正怔怔地看着医院底下的电视大屏幕出神。
大屏幕上正在播一则消息:“知名设计师林尘已经结束了在M国的进修,带着新一季的作品‘炽阳’归国……”“林尘?”李秘书跟在宴盛司身后,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一点,“这男人不就是两年前导致君菀出车祸的那个人吗?”这事儿在京市闹得沸沸扬扬。
君菀,君家老太太的掌上明珠,在君家五个姐妹里是 受宠的那个,只听君家老太太的话,乖得像个提线木偶,呆板无趣得很。
林尘呢,也算是京市出了名的才学兼备的公子爷,林家独生子,家里没有什么私生子、私生女的。
君家和林家是有婚约的,到了君菀这一辈,正好就轮到他们两个凑对了。
君菀从小就喜欢林尘,喜欢得发疯痴狂。可林尘这个人偏偏不喜欢君菀,他爱上了家里保姆的女儿,要为那女人毁了自己曾经应下的婚约,说是年轻不懂事的时候答应的,不能算数。
林尘毁了婚约的那天,一直都很乖的君菀 次歇斯底里地发疯,要去找林尘,结果就在路上被车撞了。
秘书将这些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宴盛司,宴盛司听完之后挑眉?:“林尘那个不知轻重的蠢货,算什么才学兼备?”不过嘛…他看向君菀,只见她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关于林尘的那段视频还在播放。
她一双眼睛里有情绪在翻滚,十分复杂。有震惊,有伤感,有欣喜,总之一阵一阵变换得很快。
宴盛司见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伸出手又剥开一块糖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嘲讽:“眼睛都要贴到电视上了,就这点出息。”李秘书悄悄看了宴盛司一眼,他觉得和疯狗宴盛司比起来……好吧,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跳楼的君菀正常。
而身为赤国国君,什么稀罕玩意儿都见过的小陛下君菀,实实在在地震惊了。
又见妖术!那人居然被塞进这么一个方盒子里,还能说能动的?震惊过后又是身处异乡的悲伤,她环顾四周,这里的人行色匆匆,每个都吃得胖胖的,不像她的子民,个个都因为战乱骨瘦如柴。
这是个富裕的 ,可脚下的砖土每一块都那么陌生。
她本来已经该死了,却又捡回一条命。
她满是感慨地转过身去,正好对上了不远处宴盛司的视线。
人群里,他的容貌惊艳到一眼就抓住了君菀。
他站着,旁边的人就都成了陪衬。
宴盛司冲着君菀挑了挑眉,这女人凭着高楼一跳成功地让他记住了她的脸。
“你……”宴盛司刚说一句话,就看见君菀漠然地飞速扭过了头。
她默念着皇祖母以前对她的训诫——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美貌的男人只会减弱她身为女帝在战场上手起刀落的速度,会影响她征战沙场的决心!看不得,看不得!她还是研究一下这个妖术大方盒好了!宴盛司被晾在一旁,见她居然不搭理自己,又转头含情脉脉地去看林尘。
他扬起的手还尴尬地停留在半空。
“她是疯了吗?”宴盛司神情阴沉地转头看李秘书,嘴里的糖块被咬出一声脆响。
李秘书一头雾水:“什么?”宴盛司居然有脸说别人?“她就算再没眼光,在看见我之后应该也没心思看林尘了吧,她是瞎了吗?”李秘书一脸苦相。完了,宴盛司不定时发作的自恋疯病又犯了。
依稀记得上一次宴盛司犯病时,人家合作商好好地和他说着话,小心地赔着笑,到合约签名的时候,宴盛司却突然翻脸了。他说那合作商家养的狗看见他了为什么不摇尾巴,是不是看不起他。然后那合作就吹了,投资商没拿到他的投资,没过半个月就传来资金链断裂的消息。因为一条狗,那人破产了。
君菀看林尘不看他不是很正常吗?他为什么突然要不识相地去和人家心里的情郎比个高低呢?神经病啊!“林尘回国了是吧?”宴盛司的笑容果然 让人心惊,“林家早就没有之前那般风光了,你给林家打个电话,让他们叫林尘来医院找我。”李秘书头痛无比:“这……为什么啊?”“她不是喜欢吗?”宴盛司朝着君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如果林尘傲气不来,就和林家说断了五月的合作。”“那合作现在可正在关键时期!”秘书吓了一跳,根本不敢耽搁,直接拨通了林家的电话。
那边听完之后果然沉默了,大概觉得宴盛司太过羞辱人了。
可他羞辱得罪过的人还少吗?宴盛司还觉得不够刺激,又加了一句:“让林尘的小心肝,那保姆的女儿也一起过来,人多热闹。”这回李秘书是真的要哭了,他不断地劝说,可宴盛司根本不搭理他,反倒是在自己手机上按个不停,不知道在做什么。
“司少,您这是?”秘书看他下了个单,但是没看见具体是什么单。
“来探病,空着手来说得过去?我给她安排了一份 棒的礼物,等会儿就到了。”宴盛司看起来兴致很高,秘书一颗心不安得快要跳出来了。
林家那边受了大辱,恨他恨得眼里流血也只能咬牙应下来。
现在的林家承受不住宴盛司的撤资。
秘书打完电话,心里凉飕飕的。那两个人来了,场面岂不是一团乱?君菀会伤心欲 ,林尘颜面扫地,那小保姆的女儿 是……等等!李秘书猛地看向宴盛司。
他是故意的!君老太摆出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让宴盛司不舒服了。宴盛司就让君老太 疼爱的这个孙女不舒服,也得让这个孙女喜欢的林尘糟心,连林尘喜欢的女人也不能逃过。
一个带一个,把水搅浑了,君家老太还顾得过来?就算顾得过来,他也得让对家一窝都难受。
疯得无厘头,可又好像处处都在算计着。
秘书甚至都不敢去深想。
君菀早就在刚才先一步移动轮椅上楼了,宴盛司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君菀对外的感知依然很灵敏,她加快了脚步。那个看起来就长得像祸水秧子的男人跟着她干什么?直到宴盛司跟着她一起进了病房,君菀才转身怒视他:“你谁啊?跟着我干什么?”她眼睛里的戒备和陌生感很真实。宴盛司可是从小就看着周围人惺惺作态地唱戏的,几乎一眼就确定,她是真不认识他了。
“不记得我?”宴盛司笑了笑。
君菀刚要说话,旁边就传来君家老太太威严的声音?:“怎么会不记得?小菀,这不就是那天把你推下去的人吗?”她的眼皮耷拉,不笑时看人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宴盛司挑眉。果然和他猜的一样,君家人迫不及待地要给他泼脏水。
他看了一眼时间,也不知道林尘什么时候来。
刚才宴盛司开口的时候,君菀就认出声音来了。
——那个被她误会来要玉玺,还喊她“蠢货”的大不敬之人。
“小菀?”君老太不耐烦地催促。
君菀深吸一口气:“是,我记得那天的情况。”宴盛司抬起头。糖已经吃完了,嘴里没了甜味,他的心情开始逐渐变得烦躁。看着君菀,他甚至能想到接下来听见的话。
宴盛司为人蛮不讲理,又凶残狠毒,是他要玉镯我不给,所以他推了我。
大概就是这样的话。
这女人眼里总带着一份浑然天成的傲气,和他们这种做戏做久了的人看起来 不同。他很不喜欢。
君菀也认真地直视他,一字一字地说:“那天没有任何人推我,是我自己跳下去的。”宴盛司脸上的笑容骤失,猛地抬起头盯着她。
君老太眼神一沉:“君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君菀看了君老太一眼,她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生而为皇,就是顶天立地的人物。君菀看着目光晦涩难明的宴盛司,她堂堂女帝,还不屑说谎话去让这么一个小白脸给她背锅。
“没推就是没推。”君菀平静地看着君家老太,那眼神让老太太一瞬间觉得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孙女一样,她眼里有自己的坚持,“行得正坐得端,我从不说假话。”李秘书小心翼翼地看了宴盛司一眼。
这女人是真的精神不正常了吧?君家君菀是个什么人?那就是君家 听话、 乖巧的人,老太太说东她从来不往西,跟个木头人一样。
“呵。”宴盛司盯着君菀,古怪地笑了一声,“君老太太,你可真是有一个…… 正直的孙女啊。”他尾音缠绕,指尖落在自己的衣摆上磨了两下, 次认真地打量君菀这个女人。
她说完话就重新靠回床上,其间只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一扫。
君老太气得浑身发抖,撑在床边的手用力,苍老皮肤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小菀,你这孩子是病糊涂了吧?”君老太神情难看地缓缓站起身,目光锁在宴盛司身上:“这孩子跳下来的时候伤到了脑袋,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她年纪小,心地善良想放你一次,可我老婆子不会不计较。”君老太转过身狠狠地瞪了君菀一眼,三两句话就把君菀说的话全给否定了。
“整栋楼的人都看见你推了我们小菀,你还想抵赖不成?”反正君老太太左右都是要赖着宴盛司的。
宴盛司鄙夷地看着她:“那你想怎么样?”“你害得我孙女失忆,甚至有生命危险,你说我想怎么样?”君老太深吸一口气,“听说前段时间你拿到了南山区的开发权?就用那个来赔偿吧。”宴盛司挑眉。这就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南山地区开发是稳赚不赔的生意,目测至少能赚两个亿。
他懒洋洋地看着自己的手表,说:“开口就是这么一大块肥肉,倒是真不怕把自个儿给噎死了。”他看着君老太,声音毫无温度,“看来你是非要和我对簿公堂了。”他们一来一回,君菀在旁边看着只觉得这地方跟戏院似的。
她紧紧地皱着眉头,正要开口说话,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
一男一女站在门口。男人神情中充满屈辱,他搂着的女人像只小兔子一样红着眼睛缩在他身边。
宴盛司看着他们,点了点手表,眼中有了几分坐等看戏的兴致:“挺准时的啊。”林尘紧紧地握着女朋友谢柔的手。他看向宴盛司,一脸“我受了委屈但是我很坚强”的样子,硬邦邦地开口问:“司少,不惜用威胁的手段把我叫过来就算了,为什么要牵连我的爱人?”他一过来,君老太的脸就垮了,垮得比看见宴盛司的时候 多了。
毕竟早在两年前林尘毁约的时候,林家和君家就 撕破脸了。
“宴盛司,你敢把他叫到这里来?”君老太沉着脸,狠狠地一拍桌子,守在外面的君家私保们立刻冲了进来。
“林尘!给我滚出这个病房!”君老太厉声说。
“别介意啊老太太。”他们不高兴,宴盛司就高兴了,他笑着说,“好歹我也是来看望病患的,空着手来太失礼了,这是我给君菀小姐精心挑选的礼物。看见心上人,君菀小姐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一句话 让在场三个人都躁动了。
林尘只觉得自己像一件物品一样被宴盛司拨来拨去,可他还不能不答应,不然林家就会完蛋,父母再三哀求他不能得罪宴盛司。
得保住家中集团是没有错,可林尘实在不甘心。他猛地看向病床上的君菀,满脸不悦:“君菀,我早就说了我不喜欢你,你非要这样死缠烂打吗?”一盆脏水兜头就泼在了君菀身上。
李秘书在旁边低着头都忍不住在心中唾弃:呸!什么东西!一看这满屋子三个人,两个不好惹,就去拿喜欢自己的女人出气?挑软柿子捏是吧?男人做到这分上真是丢人。
君菀看着面前这个脸涨得通红的男人,神情鄙夷地开口问:“你谁啊?”这人长得……也不怎么好看啊?听宴盛司的意思,这大概就是这具身体之前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了。啧,这眼光,是被人下降头了吗?林尘一愣,宴盛司也看向君老太。
君老太冷哼一声:“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小菀伤到了脑袋,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你们都傻愣着干什么!”君老太怒气直冲头盖骨,“还不把林尘和他怀里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给我拉出去!”那些人刚往前一步,宴盛司便沉了脸:“谁敢?”他声音极冷,眼神发狠,顿时吓得大家一愣。
君老太气得双手发抖。疯子疯子!宴盛司这条疯狗!疯狗还在笑:“好歹是我请来看望病患的客人,这么失礼不好吧?”君老太憋红了脸,这个人根本不讲道理。下一秒肩膀上却突然搭上了一只手。
她转头对上君菀平静的脸。
她看着宴盛司,神情平静:“这是我的病房,你带着两个糟心玩意儿来脏我的眼,这才是 的失礼。”“虽然说我这人有自己的原则,从不说谎,但你如果非要在我面前蹦跶,我也不介意装一回傻,默认了老太太说的话,到时候你的麻烦应该也不小。”君菀虽然不知道这边 的律法是怎么样的,但人命关天的事都是大事。
宴盛司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我说不追究你就不追究,给了你梯子,顺着往下爬都不会?”君菀冷笑一声。
“小菀!”君老太一把撇开她的手,却被君菀再次压住了肩膀。
她眼底一片漠然:“老太太,这是我的事情,您好好坐着就行。”君老太被牢牢地压在床上,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君菀。
虽然说是奶奶,可她 厌恶的就是别人利用她来获取一些利益。
君菀看向宴盛司,她见过多少人,这男人是这整间屋子里 难对付的人她能看不出来?虽然他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可她也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人,尤其是在她都没理清楚这是个什么鬼地方、以后要怎么生活的情况下。
“还有你们两个。”君菀看着林尘和那个都不敢抬起头看她的女人,“赶紧滚,别给脸不要脸。”林尘真是太久没受到过这样的屈辱了。
这女人是对他爱而不得,内心扭曲,在强行挽回尊严吧?谁不知道以前她追求自己时姿态低得跟狗一样?“你!”他正准备像以前一样高高在上地对她说教两句,门外一个声音却打断了他。
“请问……宴盛司先生是在这里吗?”一个男人拎着两个大黑箱子,满头大汗地往里面看。
“对,是我。”宴盛司心情大好地朝他招手,“来迟了啊。”“抱歉先生,这个时间点堵车,但是我保证东西鲜活。给先生您检查一下?”男人一边道歉,一边在心底吐槽暗骂。
真是 次见到这么点单的顾客,这种东西居然还要求送过来当面检查?不过他给加了十倍的价格,要求送过来也没事,反正给钱就是大爷。
“检查啊。”宴盛司突然变得兴奋起来,他看向君菀:“既然我送的人你不喜欢,那这个你肯定会喜欢。”他挥了挥手,男人掀开了左边的箱子。
那是一大罐药酒,里面泡了各种各样的中药材。君菀大概看了一眼,都是挺不错的药材。
“这个……”轮到右边的箱子,送货人犹豫了一下才掀开。
掀开的那一刻,离得 近的谢柔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像疯了一样拉着林尘的手往旁边躲。周围“哗啦”一下退开一个空圈。
“蛇!蛇啊!”她声音尖锐,震得君菀耳朵都疼了。
连君老太都吓了一跳,因为那个箱子里装着的正是一条活蛇。那扭曲缠绕的身子绕成一团,看着 让人头皮发麻。
密密麻麻的鳞片随着动作收缩,看得旁边几个男人都露出了嫌弃的目光。大家都退开了一些。
“我们店是 了,先生您看看,这蛇是专门饲养出来泡酒的,您指名要亲眼看咱们也不带虚的,这蛇崽子长得胖嘟嘟吧?”送货人还挺自豪,“我们可都是当祖宗喂养的,瞧这鳞片多漂亮。”“泡……泡酒?”谢柔靠在林尘的怀里,一脸要吐了的苍白神情,“这实在太残忍了。”送货人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那条蛇像是感受到了危机,拼命扭动起来,还不断咬着笼子,根本没人愿意欣赏。只有宴盛司走到了笼子前认真打量:“是挺漂亮的。”君老太已经背过身给宴家的人打电话了。岂有此理!宴盛司这会儿心情正好着呢,旁边却突然多出一片阴影。他抬起头,发现君菀正支着一条腿站在他身后,低头看笼子。
一头长发随着动作垂落下来,和他的发梢相撞。
她双眼放光,盯着那条胖蛇。
“是挺漂亮的。”君菀脸上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小东西扭得还挺高兴,等拧了头、扒了皮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鲜活,可惜这蛇酒是得活泡的。”周围一片寂静,扭动的胖蛇也逐渐安静下来。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君菀,君菀早就习惯了发号施令,这会儿对送货人说:“赶紧的,趁着新鲜泡了吧。”“你干什么?”君老太一把将人扯过来,“你傻了不成?那是蛇!”“我知道啊。”君菀觉得这老太太真是莫名其妙,“蛇酒啊,不是要送给我吗?”林尘看着自己吓得脸色惨白的女朋友,忍不住心疼地安慰她。一边安慰,他又一边想到了君菀。
两年前君菀就见不得他对别人好,每次看见他对谢柔好,就会在旁边用一种 悲伤的眼神看着他,这令他觉得很有负担且烦躁。这次也一定……嗯?君菀压根儿就没看他一眼,在她眼里,那条瑟瑟发抖的蛇崽子要漂亮多了。
她想起她手下那批 秀的儿郎兵也喜欢蛇酒,说是喝一口浑身骨头都不痛了,打仗也有力气了, 流个三大碗血都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君菀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来。
“你可真是有意思。”宴盛司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拉出来。
君菀低头对上宴盛司的眼神,他眼里带着几分试探打量:“躺了两年,性格大变啊。”君菀心一紧,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你很了解我?”“不算。”宴盛司回答。
君菀古怪地笑了一声,转身走人。
那他说个什么劲儿。
等蛇酒罐子被盖上布放在角落里,谢柔才好一点,她躲在林尘身后悄悄看向君菀。她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转头又紧紧地抱着林尘,一副不堪受辱、十分害怕的样子。
“林尘,你小女朋友怎么抖成这样?”宴盛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安慰一下啊,怎么说都是你舍弃了君家姑娘拼死找来的真爱不是?”“说起来要是你和君菀结婚了,林家也不用来靠着我。”宴盛司慢悠悠地说,“到底有骨气,不吃软饭。”林尘真是被当众甩了一巴掌一样。即便他站得再直,也无法掩饰内心的屈辱。
“宴盛司,你也不用左一刀右一斧的两边都戳。”君老太眯起眼睛看着他,看着像是缓了过来,“打开你的手机,看看你爸爸给你发了什么。”宴盛司的手机还关着。他把手机重新开机,发现有两个未接电话,还有他父亲宴明成发的消息。
短短一句话,却让宴盛司的眼神 沉了下来——半个小时内你不回本家的话,南山开发权就交给你二哥。
这回轮到君老太笑了。
“老太太有手段。”宴盛司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袖,“看来咱们两家 近是有大合作了,才让我父亲对君家的事情这么上心。也挺好,我挺喜欢和老太太你打交道的,刺激得很。”宴盛司又看向君菀,笑了笑,目光在她手腕的手镯上晃了一圈:“君三小姐也挺有意思的,我喜欢。”他嘴里说着喜欢,笑得却跟见了肉的恶犬一样。
宴盛司离开以后,君老太就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君菀一眼:“小菀,你是疯了吗?”君菀躺回床上给自己盖上被子,言简意赅道:“奶奶,我不想骗人。”“我看你是这两年躺得脑子坏了!”君老太折腾了 ,也累了,“你在医院给我好好想想,等明天我再找你算账!”她带着人离开,还顺道轰走了林尘和谢柔那两个货。
谢柔走之前还隐晦地转身,带着几分得意地看了一眼君菀。
你背靠君家又怎么样?林尘还不是只喜欢我一个人?可君菀只顾着研究这房间里没见过的东西,压根儿没顾得上搭理她。
君老太被一群人簇拥着下了楼,刚坐上车就接到了一通电话。她看见那串号码,脸上的神情就变了,忙不迭地接通。
“君菀醒了,是真的吗?”对面那人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坏了的嗓子发出的破锣音一样。
“是真的。”君老太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喜悦,“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回来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君菀醒了,你就要好好利用起来,别像之前一样以为成了植物人就救不回来,放在不知道哪个角落的房子里不管了。”君老太点头道:“我知道,我心里有数。”“知道就好,这丫头以后还有大用,别浪费了。”君菀的病房终于变得空荡起来,她安静地待了三分钟后一把掀开自己的被子,拿着旁边的拐杖就往外走。她得去了解一下这个奇怪的国度到底是哪里。
外面依然是许多穿着怪异的人,但她已经熟悉这些奇奇怪怪的衣服了。
对那些成年人她总还是带着点戒心的。君菀千挑万选,找到了一个正坐在长椅上拿着一个黑色方框戳戳戳的孩子。
君菀悄悄在他旁边坐下,慢慢凑过去。
“小孩”君菀戳了戳他,尽量让自己严肃的脸变得柔和一些,“你知道赤国在哪儿吗?”小孩戳着手机的手没停,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说:“什么赤国啊?没有赤国。”君菀的肩膀顿时就塌了。
没有赤国了。
这根本不是她原先的世界,不只是国度的问题。她是真的回不去了。
“哔哔哔哔。”她的子民,她的国,都没了。
“咚咚咚咚。”她……“嘟嘟嘟嘟。”君菀终于忍不住了,小孩手上那黑色盒子里老发出奇怪的声音,打断她的悲伤。
“你这是什么东西?”君菀看着黑盒子里出现彩色的画面问。
“游戏呀,手机呀,姐姐你没有吗?”小孩晃了晃那个黑盒子。
“啊。”君菀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这是君老太给她的,“是这个吗?”“我不太会用。”君菀如实说。
这孩子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是笨蛋吗?这都不会?”他挺起自己的小胸膛,言谈之中有股根本压不住的雀跃之情,“好吧,那我来教教你好了。”看在这孩子主动来教她的分上,君菀决定不跟他计较他叫一国之君“笨蛋”的事情。
她别扭地将手机递出来,矜持了一会儿才点头说:“可以。”…………君云得到消息的时候都是大晚上了,她刚开完一个会出来,结果就发现……变天了。
君菀竟然醒了?这怎么可能呢!她一路飙车来到医院,高跟鞋踩在地面都好像要摩擦出火花似的。
她猛地一下推开病房的门,看见君菀好好地拿着手机靠着床的时候,只觉得一阵窒息。
这贱人为什么又活了?那她现在所拥有的,是不是又要被抢走?君云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君菀,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君菀没搭理她,专注地眯着眼睛在手机上操作什么。
看见她在摁手机,君云的心“怦怦”跳快:她是不是发现自己的东西在这两年内都被我给抢走了?她在给谁发消息?给老太太吗?“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君云暴躁无比,一把夺过了她的手机。
低头看到手机界面,她却愣住了。
保……保护萝卜?君云刚反应过来,后背就被拐杖重重地一敲,背上火辣辣地痛。
“你疯了?”君云愤怒地抬起头,银色的拐杖猛地戳到她眼前,吓得她骤然紧闭双眼,失声尖叫。
君菀眼神淡漠:“把东西给我捡起来,放好。”君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君菀这个受气包能说出来的话。
可她眼中的认真让君云明白,如果不按她说的做,很可能下一刻脑袋就要被开瓢。
她抖着手将手机放回去,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生气。
君菀急忙接过手机一看,她的小萝卜已经死到灵魂出窍了。
一瞬间,君菀重新抄起旁边的拐杖。刚才打轻了!“你敢再打我!”君云拼命后退,吓得花容失色。
“我告诉你君菀,别以为你还能过从前那样的日子。”她退到门边上,警惕地盯着君菀手上的拐杖,“都过了两年了,家里早就没有你的位置了。”虽然还没摸清楚君家是什么情况,但君菀能从白天的阵仗判断出,君家应该是挺有钱的人家。
富家里难出真心,这个她早有心理准备了。
君菀看了一眼这个女人,收起手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你很不想我回去?那看来我之前在君家过得很不错。”“不错什么?”君云都快不认识她了,“你为一个男人闹得整个京市都看了君家的笑话,你以为自己还能重回老太太心尖尖的位置?”君菀其实无所谓什么心尖不心尖的,她甚至都不是很想回君家。
瞥了她一眼后,君菀就低头继续玩游戏了。
这东西那小孩教了她一个下午,虽然用起来很复杂,但是好在文字她认识。
这个叫手机的玩意儿真的太神奇了,千里之外能对话就算了,竟然还能玩这种叫游戏的东西!君云见她一副重度网瘾少女的样子,恨不得给这个不尊重姐姐的死丫头狠狠一巴掌。可她手抖了好一会儿都不敢挥出去一下。
以前是因为老太太宠她,自己不能动,现在是因为这个君菀疯了啊!她摸着自己的后背,一按就疼,泪花儿都在眼眶里打转了。这伤得好几天才能……等等!君云突然转过身看着君菀,笑得阴阳怪气,她回去得把肿起来的后背给老太太看。君菀不就是乖得和小兔子一样老太太才喜欢的吗?那现在一个 变了的君菀她还会喜欢?君云风风火火地踩着高跟鞋走了,君菀放下手机看着自己的手。
“这身体也未免太虚了。”不然刚才那一棍子下去,君云必定得趴下。
“不行啊,弱得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君菀死死地皱着眉头。
她已经不是女帝了,在她看来那就是什么都没了,要是连自保的功夫都没了,随便来两个男人都能把她打趴下。
君菀的目光转到旁边放着的果篮上。
“内力虽然没了……但手感还在。”她思考了一会儿,果断去拆果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