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人民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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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020084999
张梁(1935~),江苏常熟人。学者,徐州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三十年来我对于满清的 态度的变迁 钱玄同 一九二四年十一月六日晨八时半,我看当天的《晨报》,知道 爱新觉罗·溥仪已于上一天废除伪号,搬出伪宫,我顿然把二十年 来仇恨满清的心思完全打消,提起笔来,就做了一篇《恭贺爱新觉 罗·溥仪君迁升之喜并祝进步》,送给《语丝》第一号。接着又写 这篇《三十年来我对于满清的态度的变迁》。写了几张,忽想,这 不过是我个人对于某一事件的态度,不值得“灾梨祸枣”,便搁笔 不写了。近日我偶向伏园和开明谈及,他们俩都怂恿我做成发表; 开明并且说,“我们对于满清的态度的变迁,很有与你相象之点, 所以这种变迁,未必单是你一个人如此;把它发表,倒是很有意思 的。”我给他们这么一说,不免又把兴致鼓动起来,因将此文续完, 送给《语丝》第八号。 我平日看报,碰到“昨日”“前晚”这些字样,常要生气,因为不 知道究竟是哪一天;所以自己写东西,末尾总记上年月日(自然也 有时忘记写的)。现在这篇文章,末尾虽然有年月日,但为醒目起 见,先在这儿说明几句:所谓“三十年来”便是一八九五至一九二 四;我的年龄是九岁至三十八岁。 谨遵“博土写驴券”的“义法”,在正文以前加了这许多废话 (或云,当作费话)。现在剪断废话,请驴子登场。 (一) 我在十岁左右(一八九六顷),就知道写满清皇帝的名字应该 改变原字的字形,什么“玄”字要省末点,“宁”字要借用“甯”, “颙”字要割去“页”字的两只脚,“琰”字要改第二个“火”字作 “又”,这些鬼玩意儿是记得很熟的。还有那什么“国朝”、“昭 代”、“睿裁”、“圣断”、“芝殿”、“瑶阶”等等瘟臭字样,某也单 抬, 某也双抬,某也三抬这些屁款式,我那时虽还没有资格做有这些字 样的文章(?),但确认为这是我们“读圣贤书”的“士人”应该知道 的,所以也很留意。我还记得十二岁那年(一八九八)在教师的书 桌上看见一部日本人做的书(好象是《万国史记》),有“清世祖福 临”、“清高宗弘历”这些字样,又不抬头写,那时看了,真觉得难 过。(今年夏天,北大研究所国学门为了某事件发表一篇宣言,中 间有两三处提及溥仪的名字,某遗老看见了,写信给研究所质问, 其势汹汹,大有开国际谈判之象,信中有“指斥皇上御名,至再至 三”等语。我那时难过的状况,正与今年这位某公相象。) (二) 我十六岁那年(一九。二),梁任公先生的《新民丛报》出版。 这年的《新民丛报》,不仅提倡民权政治,鼓吹思想革新,而且隐隐 含有排满之意。前此谭复生先生的《仁学》也在那时印出,它的下 卷昌言排满,其言日:“……有茹痛数百年不敢言不敢纪者,不愈 益悲乎!《明季稗史》中之《扬州十日记》,《嘉定屠城纪略》,不过 略举一二事。当时既纵焚掠之军,又严剃发之令,所至屠杀掳掠, 莫不如是;即彼准部,方数千里,一大种族也,遂无复乾隆以前之旧 籍,其残暴为何如矣!亦有号为‘令主’者焉,及观《南巡录》所载, 淫掳无赖,与隋炀明武不少异,不徒‘鸟兽行’者之显著《大义觉迷 录》也。台湾者,东海之孤岛,于中原非有害也,郑氏据之,亦足存 前明之空号,乃无故贪其土地,据为己有。握为已有,犹之可也;乃 既竭其二百余年之民力,一旦苟以自救,则举而赠之于人。其视华 人之身家,曾弄具之不若!噫!以若所为,台湾固无伤耳。尚有十 八省之华人宛转于刀砧之下,瑟缩于贩卖之手,方命之日‘比食毛 践土之分然也’。夫果谁食谁之毛,谁践谁之土!久假不归,乌知 非有?人纵不言,己宁不愧于心乎?!吾愿华人勿复梦梦,谬引以 为同类也!”我那时看了这类的议论,很是生气,曾经撕毁过一本 《仁学》。 同时在《新民丛报》的广告中知道它的前身是《清议报》,设法 买到几本残缺的《清议报全编》,得读任公先生在戊戌己亥时(一 八九八——一八九九)倡“保皇论”的文章,于是大悦。至今还记 得《爱国论》中有这样一段:“怪哉我皇上也!……有君如此,其国 之体欤,其民之福欤!——而乃房州黪黯,吊形影于瀛台;髀肉蹉 跎,寄牧刍于笼鸽。田横安在,海外庶识尊亲;翟义不生,天下宁无 男子!……”那时我看了这种文章,真要五体投地,时时要将它高 声朗诵的。 (三) 十七岁(一九。三)的夏天(废历五月下旬),上海“《苏报》 案”发生,清廷做了原告,向上海租界中“帝国主义者”的会审公堂 控诉中国的革命党,于是章(太炎)邹(慰丹)被逮,蔡(孑民)吴 (稚晖)出亡。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