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上海译文
原售价: 28.00
折扣价: 18.20
折扣购买: 不伦与南美(精)
ISBN: 9787532762118
吉本芭娜娜,19**年在*本东京出生,毕业于*本大学艺术学部文艺学科。1987年凭借《厨房》获得海燕新人文学奖。主要作品还有((哀愁的预感》、《甘露》、《N·P》、《虹》等。2000年凭借《不伦与南美》荣获意大利多玛格文学奖。曾与*本**艺术家奈良美智合作推出《无情·厄运》、《阿根廷婆婆》、《雏菊人生》三部作品。在欧美和亚洲各国享有盛誉。 吉本芭娜娜作品目录:《厨房》、《哀愁的预感》、《甘露》、《N·P》、《虹》、《不伦与南美》、《无情厄运》、《阿根廷婆婆》、《雏菊人生》、《蜜月旅行》、《白河夜船》、《鸫》、《尽头的回忆》、《喂喂下北泽》、《橡果姐妹》。
公司派我去布宜诺斯艾利斯出差。这是我**次 去阿根廷,心想还是尽量住在繁华地带好些,以便了 解当地风情,于是预订了位于当地商业街——佛罗里 达大街上的一家豪华酒店。 抵达当地见到我的导游兼翻译后,没料想这个* 裔男子向我道歉说,原本预订的那家酒店当天客满, **天只好改在另一家。长途旅行后已是疲惫不堪的 我也没什么力气多发牢骚,只是说:“只要规格一样 就好。”反正**天晚上只是用来睡觉的。 这是一次漫长的飞行,途中要经停洛杉矶、圣保 罗市,后半程*是无所事事,无聊透顶。因公司经费 及人员所限,需要独自一人出差的情况并不少见,但 如此大费周折还是**次。 我在一家设计公司做社长助理。公司的业务不仅 包括家居室内装修,也包括饭店内部装潢,甚至菜谱 、菜品的设计等各个方面。这次的委托人是一对夫妇 ,丈夫是阿根廷人,他们要开一家阿根廷风味的家常 菜馆。 老板是那种极富敬业精神的人,决不会用便宜货 搞点“阿根廷风格”来**了事。如果有时间,他一 定会亲赴当地考察;没时间的话,就派懂得几门外语 的我到那里挨家考察众多店铺,并把他们的装修情况 拍照记录下来。虽然*终的作品无疑仍是东京街头随 处可见的舶来货,但老板似乎懂得魔法,懂得如何去 赋予店铺生命,他必定设法把店主人的兴趣爱好巧妙 融入设计之中,即便预算不多,也会相应地全面考虑 。经我们装修过的店铺即便空无一人时会让人觉得略 有缺憾,但一有客人进店就立刻焕发出勃勃生机,因 此总是顾客盈门。我喜欢看他魔法生效的瞬间,也喜 欢在店里找寻自己的摄影作品留下的印记,加之成为 摄影师原本就是我的理想,所以对现在的工作心满意 足。**眼望去,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确与欧洲街头有 些相似,但浓烈的南美气息从各个角落飘出,覆盖了 一切。墙壁上的信手涂鸦、广告的艳丽色彩、垃圾飞 舞的人行道,还有从未见过的行道树肆无忌惮地伸展 着繁茂的枝叶,枝头缀满或红或紫的花朵。不管多么 狭窄,只要有一点空间,孩子们就围着足球飞奔追逐 。天空也是湛蓝湛蓝的。仿佛没有什么抑制得住南美 大陆喷薄欲出的活力,它已经刻在了每个过往行人的 脸庞上。 据说这酒店是当地***的,不过还是离闹市区 远了些。在周围杂乱一片的房舍的映衬下,这座现代 化建筑*显得卓尔不群。门前停着一排出租车,门童 身穿**手脚麻利地工作着。一大群十几岁的女孩子 ,至少有五十个,不知为什么正挤在富丽堂皇的酒店 大门处。她们一大堆人叽叽喳喳吵闹着,做什么的都 有,手拿杂志的,拿着巨幅标语的……不一而足,大 概是哪个摇滚歌星在此下榻吧。女孩们的头发、衣服 颜色各不相同,就像是小花瓶里塞满了的五颜六色的 鲜花一样,看来是打算彻夜守候了。酒店好像不会放 她们进入大堂,但也并不打算将她们驱逐出去。这幅 情景很是可爱,街市的喧闹似乎也被带到了这里。 穿过满是商务宾客的大厅,终于来到房间。我先 冲了个澡,接着下楼去餐厅吃晚饭。餐厅极富情调, 使人仿佛置身欧洲。我慢悠悠吃完一大盘意大利面, 又简单拍了几张照片后回到房间。经过三十多个小时 的长途旅行,现在终于可以散开头发,解下**和腰 带,脱掉连裤袜,好好放松一下了。 身体还是僵硬的,浮肿的腿脚似乎快要抽筋了。 窗外可以看见温室一样的室内游泳池的顶棚,还有墙 壁岌岌可危的古老的教堂。在与酒店正门相对的教堂 侧面有一小块*坪,另有一群追星少女在那里铺上毯 子,几个人裹在一起。与守在大门口的女孩子们不同 ,她们抬头盯着窗户,大概准备通宵守在这里,等那 个歌手俯视夜景的时候见上一面。一团团这样的白点 点缀在幽幽黑夜中。 我把水放满浴缸,打算舒舒服服泡个澡,然后吃 几片安眠药早早睡下。就这样,我在小小的浴缸里躺 了下来。 酒店生活*令人烦恼的是洗澡时换洗衣物、洗漱 用具等全都被水汽打湿,*惬意的是可以不用清扫、 做饭。 泡在热水里,身体的疲倦缓解了许多,差一点睡 着。我又慢慢加了点热水,深藏在体内的睡意不觉间 *到尖锐的水流声**,渗出体表来。踏上一片未知 的土地、时时处在敏感而又紧张的状态之下的身心, 仿佛在这热气腾腾的流水中获得解脱,而疲惫却犹如 活物,牢牢盘踞在我的体内。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泡透的我摇摇晃晃地站 起来,光着身子回到房间里。冷气开得很大,却让人 感到舒适得恰到好处。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啤酒,借着 冰凉的啤酒吃了点药性不强的安眠药,想借此一举消 除时差带来的不适。 电视里喋喋不休地讲着西班牙语。我边看电视边 喝啤酒,就这样裹在浴巾里坐着。渐渐感到有些冷, 于是把冷气调小了些。惹人心烦的空调声一小下来, 立刻感觉到了房间里的寂静。除我以外再无其他活动 着的生命,灰色的地毯发出幽暗的微光,射灯的光线 仅落在手边、脚边,电视屏幕的闪烁充斥着房间的每 个角落。睡意无法抑制地袭来,我起身想从行李箱中 拿出睡衣。正在这时,电话响了。 大概是安眠药发挥了作用,我的头脑一片混沌, 电话看上去自得刺眼,铃声却听起来含糊不清。这铃 声慢慢渗入房间的每个角落,像是要挤掉屋里的静默 。电话上贴有图示,标出总机、客房服务、外线、叫 早服务等号码。我拿起话筒,漫不经心地看了两眼。 看看表,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本正好相反 ,应该是正午时分。我想,一定是老板打电话来确认 我是否平安到达。 “喂。”我拿起电话,可那边传来的只有一片嘈 杂。我这时才迷迷糊糊想起,真奇怪!应该不会有人 知道我换到这家酒店了呀。 “喂?”我又大声问了一次。这次,隐约有个女 人的声音夹杂在一片嗡嗡的杂音中传来。并不是老板 ,而杂音也清楚地表明,这是**长途,不是客房之 间拨错的电话。 费了好大劲,终于搞清楚是有人在极小声地说着 什么,而且是*语。 “请大点声!” 这一次,话筒那边的那个女人一字一顿地大声讲 起来:“**早晨,宫本,出车祸死了。他给您添麻 烦了。”虽然杂音依旧,但这两句话听起来异常清晰 。每一字每一句都铿锵有力,如同经过高音质喇叭, 从耳边径直闯入体内。那种体验跟潜水一样,在水中 仅通过肢体语言与对方沟通,不曾运用言语交流,浮 出水面后却感觉已与对方说过千言万语。同样的,杂 音并非消失,只是被思想摒弃在外。这是一种特别的 听闻方式,集中精神,缩短心与心的距离,就这样倾 听交流,只有意思径直传递过来。 “什么?!” 好像我的一声惊呼破除了魔法,房间里的一切又 都回到现实中,杂音也跟着回来了,那头的电话随之 挂断。我被孤零零地扔在这间幽暗、寂静、仅有电视 中轻微的音乐流淌的房间里,呆呆地眺望着电话上贴 着的图示,一次接一次举起酒杯,倒一口酒在嘴里, 再举,再倒。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啤酒已经微温, 味道*加苦涩。安眠药在我疲惫的身体里发挥到*大 效力,我眼皮沉重,**无法思考,然而意识却异常 清晰,仍然处在刚才的电话所造成的强烈冲击中。 电话应该是雅彦的太太打来的,可她是怎么找到 这里来的呢?还有,我怎么也无法想象,那个我此刻 脑子里所想的雅彦有可能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不可思议。 我试着打他的手机,却被转到了留言服务。打了 几次,每次都是这样。他这个手机是在哪里响着呢? 医院?他的遗体旁?种种不祥的猜测没完没了。一颗 心太想逃避,画面无法清晰浮现出来。雅彦的手机是 黑色还是珍珠白来着?不知不觉我又老在思考这些事 情。 我一直坐在那里,直到洗过的头发变凉才踉跄着 起身。坐得太久,湿漉漉的身体在*上留下一团圆圆 的印迹,像是一摊尿渍。我换上睡衣,不由自主地走 到窗边再一次向外望去。 心情不同,眼中的风景也发生了改变。女孩们裹 着毛毯坐在*地上,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白花。刚才还 觉得她们如此辛苦,现在却觉得这样一整夜仰望楼上 套间的她们看起来是那么甜蜜,都有些羡慕她们了。 光是在近旁守护着心爱的人人眠就很开心了吧! 光是和朋友一起守夜就很快乐了吧! 黑暗中的毛毯看起来宛如天使的翅膀。 也曾想过打电话到雅彦家问问他太太,可是如果 他真的死了,问也无济于事;如果他太太打电话来只 是想把死讯通知我,我又岂不是恩将仇报?不管关系 怎么好,**终究是**。还是睡吧。在明天的晨光 中,在没有疲劳、没有安眠药的时候再作考虑吧。如 果确实死了,再着急也没有用啊。想到这里,山头一 阵阵绞痛袭来,身体发僵,脑袋嗡嗡作响,愁绪从四 面八方排山倒海压过来搅动着我的心。在我的体内, 惊惧与震撼恍如惊涛骇浪翻腾不止,而我身处的这问 从未见过、从未住过的房间却悄无声息。 多么奇妙的组合,全然格格不入的二者。我就那 样开着电视睡下,心中某处却始终无法释怀,一次次 从噩梦中惊醒。现实世界是个*大的噩梦,无论身处 何方,心境并无不同。想着外面可爱的女孩们,想着 她们色彩鲜艳的服装、她们的发型,这才感到一丝暖 意。那些美丽的花儿是守护我梦乡的天使。我们俩都 很忙。出发前夜,在成田的酒店见面时已是半夜两点 多。雅彦一脸疲倦地从门外进来,递给我一个纸袋说 :“我做了些饭团,吃吧。”他是一个美食家,我们 四年前在工作中相识。那时我只有二十六岁,他长我 五岁。两个人意气相投,很快便开始交往。回过神来 已经在交往了,要问是始于哪**,谁都说不清楚。 “就喝酒店的茶行吗?” 我把电热水壶烧好的开水倒进备好茶包的杯子, 沏上了*本茶。 “就住**,怎么弄得这么乱?”雅彦问我。 “我正收拾行李呢。东西胡乱往箱子里一塞就来 了,现在想要重新整理整理,可刚刚乱七八糟塞得进 去的东西,叠整齐了却怎么也放不下。正头痛呢。” “怎么可能?” 指*本千叶县成田市,是*本成田**机场所在 地。 “不信你看,这套西装就怎么也放不下了。” “你把两部相机都随身带着不就行了?” “太重了,不愿意带。” “那就再胡乱塞塞看。” “也试过了,还是不行。” “看来你是在慌乱间偶然创造了奇迹呢。” “看来只能这么想了。” 我一边和他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一边吃 着他做好的精致的饭团。饭团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特 百惠”餐盒里,加入了各色配料,看上去很是小巧可 爱。 “这个芝麻放得太多了吧?” “我觉得也是。嘴巴发干吧?拍照的时候是好看 ,可吃起来就太多了。” “上面撒的芝麻都盖过米饭的味道了。” “看你,牙上粘得满是芝麻,真吓人。” “你牙上怎么没有?” “我会吃啊。” “哼!” 我常想,如果他和我进行的是这样的对话,那么 他们夫妻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不过,我不愿意作 无谓的猜测,总是尽量避免去想这些。虽然他太太早 已得知我们的关系,可她要在娘家那边的店里帮忙, 忙得很,一周至少三天住在娘家,又没孩子,再说大 家都忙,这才得以风平浪静、相安无事地度*。这种 荒诞事也只有在大城市才会发生。就像经常听到的一 些故事,里面的人物看似成熟,其实都还很幼稚。 现代人人际交往广泛,很难阻止相互之间发生恋 情。尤其在夫妻双方都忙于工作的情况下,婚外情维 系起来很简单。这虽然是把责任归咎于环境,但我认 为,既然环境成就了这种恋情,那么环境也难辞其咎 。除非其间出现什么进退两难的局面,比如我或是他 太太怀孕,或者她父母过世,抑或是我任职的公司倒 闭等等,有诸如此类的外力介入,事态才会有所改变 。我想,终究会有某一瞬间,我们会在外力的作用下 体味到真实人生的厚重,而不得不多少改变一点现在 的稚气。我并不觉得幼稚可耻,只是不愿意错失这成 长的一瞬间。无论那时的自己会如何回顾、评价现在 的生活,我都会坦然面对,坦然接*,特别是在恋爱 与婚姻都并非永恒的现代社会。 他帮着我收拾行李,两人一直忙活到黎明时分, 都累瘫了。没有**,十指相扣就睡了。 醒来已是中午,房间里还散发着饭团的味道。他 送我到机场。车窗外,午后的阳光倾泻在千叶县的满 眼绿色上。他拖着我的行李箱登上漫长难耐的扶梯, 停下来系散开的鞋带,此刻我也正要弯腰提醒他,两 个人的头碰在了一起。“好硬的头!”我们几乎同时 脱口而出。两人都累得有点情绪低落,我心想这样可 不行,请他吃了饭,是顿油乎乎的面条。吃着吃着我 不觉伤感起来,他也眉梢垂成八字感叹道:“真不爱 来机场,总是惹人伤心。”在出境行李检查处作别时 ,他一直在向我挥手。 清晨醒来,仍是心有余悸。在做准备工作时,我 看到了那个“特百惠”餐盒,原本是想说不定会用得 着才放进行李箱的。我紧紧抱住它哭了一会儿,虽然 已经闻不到饭团的味道。 他留给**的只有这个餐盒而已。 为了阻止自己胡思乱想,我干活极为快速卖力, 大概也正因如此,摄影工作进行得异常顺利。我和我 的翻译兼导游一起跑了近十家店,品品酒,间或吃吃 东西,拍了许多照片,其间的我就像是一部机器。 工作太顺利,下午的行程安排**空了出来。导 游问我是想去坐船、购物,还是去教堂,我说想去看 看当地人常说起的“卢汉的圣母马利亚”。 多次听闻过相关传说,据说是运送圣母马利亚像 的马车行至该地便怎么都动弹不得,于是人们就在原 地修建教堂加以供奉。据说她是阿根廷的守护神,同 时也是交通安全的保护神。这里发生过许多奇迹。假 如雅彦已死,事到如今也无法期待会有什么奇迹发生 ,可我至少还想为他祈祷,祈祷他升入天国。 P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