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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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一 江水涨起来，土匪一般凶恶，江滩上茂密的芦 苇和柳树全沉到了水底。浑浊的水面上，浮*、朽 烂的木板、破损的竹木家具之类，跟随着浪头又仓 皇漂往远处。 蓝**站在江堤上，看着仿佛来自远古洪荒一 般的汹涌江水，笼一脸灰色。蓝**是这个依江水 而居的江洲大队的大队**。在他脚下，土黄色的 波浪像一块巨大的舌头，正贪婪地*舐着江堤边用 来挡浪的木桩和麦秸*把。蓝**低头一望，仿佛 看见千万条浑黄的舌头正翻卷着，越过堤岸，就要 吞噬掉这个江洲大队。 “吃什么呢，这往后！”他自言自语道。 在他身后，是一粒粒的人家，土墙*顶的房子 沿堤而建，被堤里堤外的大水围困，像是一排发潮 霉变的豆子。 堤里的庄稼几乎全睡在大水里，沙地高处有几 棵幸运的庄稼，还在苟延残喘地吐几片病恹恹的叶 子，那是今年还没收回的小麦和大豆。豇豆和丝瓜 的竹架子歪歪倒倒，上面的藤蔓半青半黄，偶尔有 水老鼠出没其间，去啃*后剩下的一点果实。 蓝**背着手在堤上继续巡看，见了村民也只 摆一下手算是打招呼。他的焦虑像洪水一样无边无 际，以致他一连几*都不想说话。也说不了，嗓子 是哑的。前几天组织社员们在江堤上打桩，扎麦秸 *把子，*夜巡逻，他的嗓子已经累倒了。好在这 两天，江水没涨了。 “没涨了有什么用！该有的，都没了！一个江 洲大队，千百张黑洞洞的嘴巴，往后拿什么填？” 蓝**心里窝着火，像是在自己问自己，又像是在 质问着眼前奔腾的江水。 渐渐就到了高会计家门口。高会计是江洲大队 的大队会计，全名高云天。蓝**正朝高会计家里 张望，被一只从屋檐上忽然蹦下的猫给怔了一下。 喵呜——喵呜——小黄猫从蓝**脚边一蹿，就奔 木槿篱笆外去了。蓝**顺着猫奔的方向看去，高 会计一手提旋网，一手提篮子。篮子里白花花的， 是活蹦乱跳的鱼。高会计的儿子，五六岁的样子， 名叫远波，也像欢蹦乱跳的鱼，不解大人的忧愁， 跟在高会计身后往篱笆边走。 “**，拎几条鱼吧！”高会计迎面看见蓝书 记。 “你们留着吧，吃不掉就腌些——看样子也只 有鱼咯！唉——” “唉——”高会计也跟着低头叹道。 小黄猫在篮子边转悠，爪子哗哗地抓着篮子。 小远波蹲在篮子边，一手护篮，一手捏着一条小鱼 故意逗弄小黄猫。 高会计弯腰捡了一条小鱼往远处一扔，小猫纵 身一跃将鱼含进嘴里，又爬上屋顶去细细享*美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