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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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的故乡 这封信不用启封，我就 知道是从故乡寄来的。信皮 上的山水画跳动起来，山是 故乡的山，水是故乡的水。 哪一座山不使我神往？哪一 条水不叫我缅怀？于是，藏 在长白山怀里的双龙村，就 在这个小小的信皮上跃然活 现了…… 双龙村是个美好的地方 。背依着金龙山，银龙河又 从它的脚下静静地流过，显 得十分秀逸。金龙山上的土 地油一样肥，银龙河里的东 珠星一样亮，可那时候，双 龙村人的生活，却像黄连一 样苦。我忘不了金龙山下朝 南开的三四十个洞口，那就 是我们的“地窨子”住屋；我 也忘不了东头第三个黑洞里 的土炕上，饿得哇哇乱叫的 那个蓬头垢面的方兰丫头， 我更忘不了人们在昏沉沉的 松明下，满脸苦愁地剥着蛤 蜊（蚌）……这一切自然是 过去，可是现在的双龙村该 会变得怎样了呢？于是，我 把信扯开了。 突然，从信里滚出个圆 滚滚的东西来，白莹莹的， 闪着皎月般的寒光。说它像 玉石，它比玉石更光滑；说 它像琥珀，它比琥珀更透亮 。我把它托在掌上，贴在胸 口，恨不得含在嘴里。二十 年没见到了，这是我们故乡 的东珠！ 东（北）珠是在蛤蜊里 长成的。老辈人说，蛤蜊张 开壳时，灌进去小沙粒；沙 粒慢慢长在壳壁上，天长日 久，长得圆圆的，亮晶晶的 ，这就是珍珠。因为南海也 有珍珠，也就有了“南珠”与 “东珠”之名了。珍珠是很好 的装饰品，也是极贵重的药 材。特别是银龙河的东珠， 在清朝就是贡品，与长白山 里的人参、虎骨同样负有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