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飞机场

作者简介

刘迪，女，上海作家，祖籍山东。1983年开始文学创作，已出版散文集《只有香如故》，中短篇小说集《落花成泥》，长篇小说《飞机场》《鲜花朵朵》《中国宝贝》。

内容简介

月映百川 我是一缕青烟，了无踪迹，但却无处不在，有时穿行 在城市和荒野之间，有时在屋前屋后徘徊，或者干脆就是 一股穿堂风…… 清晨的微风中，有鸟的欢声，校园被金色的晨曦覆盖 着，我看到我的女儿大步流星地走在梧桐树下，黑色长衫 的下摆在她身后摇曳，人字拖里的脚指甲五颜六色。她喜 欢像学者那样把书本夹在腋下和胸部之间，她对哲学、文 学、逻辑学、电影、喜剧皆有浓厚兴趣，起因很简单，也 许是一段话、一本书或一位她心仪的老师。对于世间好的 和美的东西，她天生嗅觉敏感，好比猎人遇到猎物后，会 激情澎湃地去追逐。她很容易迷上某件事，但最后又会像 熊瞎子掰玉米。我常常嘲笑她具有动物的属性，可她却为 此沾沾自喜。 她喜欢展示才华并被欣赏，她喜欢不断地追逐和放弃 。生命向她展示着各种缤纷缭乱的可能性，选择和放弃叫 她痛苦也叫她欢乐。 不知什么时候，她身旁多出了一个男孩，男孩穿着大 红的运动衫裤，手里拿着篮球，周身冒着热气，显然刚从 球场上下来。男孩一边拍着球一边和她搭话，女儿依然快 步如飞，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飘扬，一脸的幸福和骄傲，周 围的景物因为两个年轻人的喜悦而生动。 我看出，他们恋爱了。女儿曾经跟我说过这个男孩， 说他是他们学校的篮球王子，我不赞同女儿和他谈朋友， 我问：他能和你比翼双飞吗?她大概看出我并不赞许，那以 后就再没有听到女儿提起男孩，我知道，她其实不愿意早 恋，她是个玩心很重的女孩。我想，这个男孩子大概是乘 虚而入，在我死后的那些日子里，不知用了什么招数，降 服了我那高傲女儿的心。 祸兮福所倚，世间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他们是因祸 得福呀! 女儿走在校园温暖明媚的阳光里，她周围是清新自由 的空气，鸟语花香。她的步履叫我感到她是那样的自信和 骄傲，好像在说，今后自己的事情都要自己做主了。没有 妈妈的孩子，很快长大了。 她身上散发着独立、自信、坚强的光芒和魅力，这真 是好啊! 她总是这样，女儿喜欢踩着点走进教室。 我看到我的女儿已经走出了我死后的阴霾。 我曾经生活的城市，光鲜、奢华、时尚，高楼林立， 街道宽阔，剧院、博物馆、体育馆、会展中心，百分之九 十以上的建筑几乎都是新的，但这个欣欣向荣的城市，虚 伪、诈骗、偷盗几乎和充斥四处的噪音、粉尘一样繁多， 它魔术般奇异的变化，令人惊叹赞赏，同时也引来诸多抱 怨，比如说它新型而没有内涵，富裕而颓废，冷漠而缺少 温情。人们会说，那些都是给人看的，而我们真正需要的 是能切身感受到的人间温暖。 我真想把死后看到的美好告诉人类，可是我知道幽灵 和人间的屏障是无法逾越的，我不是要告诉人类死亡比活 着要好，我是想说，你们要过好在世的每一天，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