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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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36091139
张贤亮,1936年12月生于南京,祖籍江苏盱眙县。1955年从北京移民宁夏,先当农民后任教员。1957年因发表长诗《大风歌》被错划为“右派分子”,“劳动改造”22年之久。1979年平反,重新执笔。代表作有《灵与肉》《肖尔布拉克》《绿化树》《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等。曾担任中国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宁夏文联主席兼宁夏作家协会主席。
大车艰难地翻过嘎嘎作响的拱形木桥,就到了我们前来就业的农场了。 木桥下是一条冬日干涸了的渠道。渠坝两旁挺立着枯黄的冰草,纹丝不动,有几只被大车惊起的蜥蜴在草丛中簌簌地乱爬。木桥简陋不堪,桥面铺的黄土,已经被来往的车辆碾成了细细的粉末。黄土下,作为衬底的芦苇把子,龇出的两端参差不齐,几乎耷拉到结着一层泥皮的渠底,以致看起来桥面要比实际的宽度宽得多。然而,车把式仍不下车,尽管三匹马呼哧呼哧地东倒西歪,翻着乞怜的白眼,粗大的鼻孔里喷出一团团混浊的白气,他还是端端正正地坐在车辕上,用磕膝弯紧夹着车底盘,熟练地、稳稳当当地把车赶过像陷阱似的桥面。 牲口并不比我强壮。我已经瘦得够瞧的了,一米七八的个子,只有四十四公斤重,可以说是皮包骨头。劳改队的医生在我走下磅秤时咂咂嘴,这样夸奖我:“不错!你还是活过来了。”他认为我能够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他有权分享我的骄傲。可是这几匹牲口却没人关心它们。瘦骨嶙峋的大脑袋安在木棍一般的脖子上,眼睛上面都有深窝。它们使劲时,从咧着的嘴里都可以看到被磨损得残缺不全的黄色牙齿。有一匹枣红马的嘴唇还被笼头勒出了裂口,一缕鲜红的血从伤口涔涔流下,滴在车路的沿途,在一片黄色的尘土上分外显眼。 但车把式还是端坐在车辕上,用一种冷漠而略带悒郁的目光望着看不见尽头的远方。有时,他机械地晃动一下手中的鞭子。他每晃动一下,那几匹瘦马就要紧张地抖动抖动耳朵。尤其是那匹嘴唇破裂了的枣红马更为神经质,尽管车把式并不想抽打它。 我理解车把式的冷漠与无动于衷:你饿吗?饿着哩!饿死了没有?嗯,那还没有。没有,好,那你就得干活!饥饿,远远比他手中的鞭子厉害,早已把怜悯与同情从人们心中驱赶得一干二净。 ?“右派”小说的代表作之一,用现实主义的手法,兼具浪漫主义诗情,真实、艺术地再现生活 ?有着细腻的心理描写,饱含深情的语言,深刻的哲学思考 ?以温情之笔,写出了劳动者之间的朴素的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