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壕精灵/世界新经典动物小说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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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下，一条毛发蓬松的凯恩梗小狗沿着鹅卵 石铺成的街道哒哒哒地小跑着。灰色的毛发遮住了它的一 只眼睛。它时不时抬头，透过眼前的毛发去看它的主人， 小尾巴欢快地摇摆着。它多希望主人能伸手拍拍它呀，可 它没能如愿，主人甚至连看都不看它一眼。 “哪里都一样，那就这里吧。”它的主人粗声粗气地 自言自语道。只见他们来到了一幢高耸的灰色大楼前，上 面挂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巴特西军工厂。 小狗把脑袋歪向一边，充满期待地抬起头，摇着它的 小尾巴，它的狗绳却被拴在了一根柱子上。难道这是主人 的新游戏?它想去舔主人的手，却被他挡开了。 “不许再闹了。”主人命令道。 小狗乖乖地坐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主人站起身，转 身离开，朝街道的另一个方向走去。它立马跳了起来，想 跟主人一起走，可还没跑出去一步远，它脖子上的狗绳就 狠狠地把它拽了回来。它还是不甘心，奋力扯着狗绳，左 跳右蹦，但全都无济于事。它大叫起来，叫得越来越绝 望，可它的主人没有回来。 就在同一条街上的拐角处，十九岁的奥利弗·彼得斯 正要抬脚射门，目标是用他的帽子和他朋友的外套临时组 成的球门，可他停了下来。他又听到了那个奇怪的叫声， 好像是什么动物在叫。是狗，他心想，是一条伤心绝望的 狗。 奥利弗皱起了眉头，他忍受不了任何小动物受惊吓或 者受到伤害。他试着分辨那叫声来自哪里，但刚才那样高 亢的犬吠声没有再出现。他想，肯定是那条狗的主人回到 它身边了。 “快射门。”奥利弗迟迟不动。跟他一起踢球的那十 四五个人都等着他射门呢。 十四岁的艾弗忍不住了，他坐在前花园的矮墙上冲奥 利弗喊道：“快射门。” “这要是打仗，他早被敌军抓住了。”艾弗的朋友萨 木思也坐在那堵矮墙上讽刺道。 “没错，”艾弗坏笑道，“你可要让我们吃败仗了， 奥利弗，肯定会。” 奥利弗专心致志地寻找着最佳射门角度，压根没听到 艾弗的话。他最爱的事情就两样——小动物和足球。 “你们俩给我闭嘴。”帕特里克走到艾弗和萨木思身 边说道。 帕特里克今年也十九岁，是奥利弗的死党。他们在同 一家工厂当学徒，住在同一个公寓里，同一天在巴特西征 兵站参军人伍。今天跟他们一起踢球的大部分小伙伴也都 参军了。明天一大早，他们就要动身赶赴西线战场。这是 他们临行前的最后一场球赛。如今，英国号召整个国家的 男人全都参军人伍，结成“伙伴军团①”。 陆军大臣基钦纳勋爵曾承诺，伙伴军团的成员无须被 分配到正规军队中，他们可以跟朋友、邻居、工友并肩作 战。几百个伙伴军团的营队组建了起来，壮大了英国的兵 力。巴特西野兽足球队的小伙子们如今已经长大，也能参 军入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