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人民文学
原售价: 49.00
折扣价: 29.00
折扣购买: 大奉打更人7.血屠千里
ISBN: 9787020183074
卖报小郎君,“起点中文网”超人气话题作者,阅文集团重要作家。 曾进行过多种题材的创作,文风诙谐风趣,对人物心理情感线的把握尤为擅长。 创作的作品有《灵境行者》《王者荣耀妙笔计划:光明行》,以及《我的姐姐是大明星》《原来我是妖二代》等。
孙尚书的老脸颓废灰败,深深地看着王首辅,痛心道:“楚州城,没了……” 轰!一道惊雷砸在王首辅头顶。 大理寺卿痛心疾首地补充道:“镇北王,死了……” 轰轰!两道惊雷砸在王首辅头顶,震得他目瞪口呆。 另一位四品官员愤慨道:“镇北王,屠城了……” 轰轰轰!王首辅只觉得脑门挨了一道道惊雷,思维渐渐出现空白,什么念头都没了,甚至失去表情管理能力。 在孙尚书等人眼里,王首辅呆坐在桌后,双眼涣散,表情呆滞,像是没有了生气的纸人。 楚州城没了?镇北王死了?楚州城是镇北王屠的?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消息,我反而是最后一个知道? 许久,王首辅大脑从宕机状态恢复,重新找回思考能力,一个个疑惑自动浮现脑海。宦海沉浮多年的王首辅深吸一口气,目光沉痛且锐利,道:“详细说说,孙大人,从你开始。” 孙尚书点点头,却没有说话,而是望向书房外,喊道:“陈捕头!” 陈捕头跨入门槛,进了书房。 孙尚书叹口气,道:“还是让当事人来说吧。” 大理寺卿闻言,摇头失笑:“你我想到一起了。”他旋即出了书房,让王府下人去把府外等待的大理寺丞喊了进来。 等大理寺丞进了书房,陈捕头见王首辅盯着自己,微微颔首,当即朝众官员抱拳,说道:“首辅大人,各位大人,这一路北上,我们途中并不安稳,在江州地界时,遭遇了蛮族三位四品高手的截杀。而当时使团中只有杨金锣一位四品。” 王首辅满脸愕然,审视着他:“你们是如何摆脱截杀的?” 陈捕头回答道:“其实在官船上,使团就险些覆灭,当时是许银锣突然召集我们商议,说要改走陆路,声称若是不改陆路,明日途经流石滩,极可能遭遇伏击。一番争执后,我们选择听取许银锣意见,改走陆路。次日,杨金锣独自乘船前往试探,果然遭遇了伏击。埋伏者是北方妖族蛟部汤山君。” 王首辅微微颔首:“此人心思细腻,敏锐如狡兔,当初选择他为主办官,朝堂诸公大半其实是认可他的能力。” “可惜我们依旧没能避开截杀,最后还是被他们寻到。当时三名四品围困使团,杨金锣独木难支。”陈捕头说到此处,露出感激之情,“危急关头,是许银锣挺身而出,以一人之力挡住两个四品,为我们争取逃生时间。也就是那一次后,我们和许银锣分别,直到楚州城破灭,我们才重逢……” 王首辅抬了抬手,打断他,问道:“蛮族伏击使团的原因是什么?许七安去了哪里?” 陈捕头皱着眉头,不太确定道:“似乎是为了王妃。至于许银锣,他脱离使团,独自北上,与我们分头行动。” “似乎?”王首辅眯着眼,带着些许质疑的语气。 “这是许银锣的推断,并非卑职。”陈捕头抱拳,强调道。 王首辅缓缓点头,眼里的质疑散去,认真思考蛮族劫掠王妃的原因。 陈捕头见状,继续道:“而后我们抵达楚州城,因为阙永修的阻挠,连续多日,一无所获。直到那天……” 在陈捕头的讲述中,王首辅了解到当日发生在楚州城的惊天大战。 长久的沉默后,王首辅道:“这个过程中,许银锣在哪里?”他问出这句话时,目光是看向大理寺丞的。 大理寺丞心领神会,作揖道:“许银锣独自潜入北境,与天宗圣女李妙真配合,寻找到了唯一的生还者郑布政使。城中发生大战时,他应该刚与郑布政使分别不久。” 王首辅嗯了一声,把目光投向陈捕头:“许银锣对那位神秘高手的身份,作何推测?” 首辅大人很重视许七安的推断啊,刚才提到王妃的事,我一说是许银锣的推测,他便不再质疑……陈捕头回答道:“提到那位神秘高手,许银锣当时冷笑着说了一句。” 包括王首辅在内,在场官员立刻看向陈捕头。 深吸一口气,陈捕头小声道:“许银锣说,庙堂之上衮衮诸公,尽是些妖魔鬼怪。” 这句话对在场的大人们无疑是大不敬,所以陈捕头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也不敢去看首辅和各位大人的表情。 许七安这话的意思,他怀疑那位神秘高手是朝堂中人,或是与朝堂某位人物有关联……孙尚书心里一凛,有些毛骨悚然。他宦海沉浮多年,自认对朝堂形势、朝堂中人看得颇为清楚。可孙尚书刚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会是谁能“驱使”这样一位顶尖高手?他没有找到人选。 许七安敢这么说,意味着他有相当大的把握,但只确定神秘高手与朝堂中人有牵扯,具体是谁,他无法确认……王首辅目光一闪,突然想到了许二郎,思慕与他互有好感,或许可以通过许二郎,试探许七安一番。 “会不会是魏渊?”大理寺卿低声道。 王首辅和孙尚书脸色微变,而其他官员,陈捕头、大理寺丞等人,露出迷茫之色。魏渊只是一个普通人,不知道大理寺卿何出此言。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大理寺卿随后摇头。 他的意思是指,魏渊在京城没有离开过,前几日还在御书房参加小朝会。而以朝堂诸公和陛下对魏渊的熟悉,不存在别人易容顶替的事。有人能模仿魏渊的脸,有人能模仿魏渊的面,但模仿不了魏渊的味儿。 “为什么内阁没有收到使团的文书?”王首辅看向大理寺丞。 后者拱手道:“使团认为,此事不该紧急传书。这会让陛下有时间思考如何替镇北王脱罪。” 使团已经见过陛下,可我仍旧没有收到消息,这意味着陛下下达了封口令……王首辅嗤笑一声,道:“这样,陛下就会束手无策了?”他嘲笑了使团众人不太高明的对策,叹息道,“既然这样,神秘高手的身份暂且不必去管。该考虑的是我们要借这件事达成什么目的,以及怎么样处理这件事。” 一位六品官员沉声道:“镇北王屠杀楚州城三十八万百姓,此事若是处理不好,我等必将被载入史册,遗臭万年。” 另一位官员补充:“逼陛下给镇北王定罪,既对得起我等读过的圣贤书,也能借此名声大噪,一举两得。” 最后一位官员面无表情地说:“本官不为别的,只为心中意气。” 这些官员,应该是郑兴怀通过奔走运作,才来寻我……王首辅吐出一口气,道:“速去打探核实消息,等当值时间一到,就去联合诸公,一起进宫面圣吧。” 午膳刚过,在王首辅的率领下,群臣齐聚可直达御书房的北门,却在此被羽林卫拦了下来。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宫门口提前设置了关卡,任何人都不准进出,群臣毫不意外地被拦在了外面。 “滚,我们要觐见。” “镇北王丧心病狂,死有余辜,然,身后事还没定。我等要为楚州城三十八万百姓申冤。” 有官员大声高呼,正气凛然,仿佛是正义的化身。 “身为亲王,屠杀百姓,死不足惜。淮王当贬为庶民,曝尸荒野,给天下一个交代。” 群情激昂,众人开始冲撞关卡。 “放肆!”羽林卫千夫长瞪着群臣,大声呵斥,“尔等胆敢擅闯皇宫,格杀勿论!” “呸!”头发花白的郑布政使,朝他吐了一口浓痰,非但不惧,反而怒发冲冠,“老夫今日就站在此地,有胆砍我一刀。” 羽林卫千夫长避开喷来的痰,头皮发麻。他还真不敢抽刀子砍人,虽说擅闯皇宫是死罪,但规矩是规矩,现实是现实。以前群臣激愤,闯入皇宫的例子也有。正确的做法是拼死拦住他们,宁愿挨打,也别真对这些老儒抽刀,不然下场会很惨。 眼前这些都是什么人?当朝首辅、六部尚书、侍郎、翰林院清贵、六科给事中……衮衮诸公,形容的就是这些人。 好在士卒们身强体壮,挡住这些老东西不在话下,被吐唾沫,被踢,被抽耳光,就是不退半步。 只是,让人头疼的是,羽林卫越是半步不让,文官们闹得越凶。开始还是十几名朝堂大佬在闹事,渐渐地,皇城衙门里其他小官也跟着凑热闹来了。 城门口闹哄哄的,双方僵持不下。 这时,一辆雅致的马车在远处街道停下来,门帘掀开,钻出一位俊美无俦、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二郎……”车厢内传来女子温婉的声音,王思慕探出秀美的脸,低声道,“此举虽会得罪陛下,但却是你真正扬名立万的良机。况且,群聚宫门的大人们,何尝不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呢? “尽管畅所欲言,若能让朝野上下对你赞誉有加,让,让我爹对你改观,你将来何愁不能平步青云?” 经过多方刻意传播,皇城衙门里,镇北王屠城之事,尽人皆知。 王思慕听闻后,便给许二郎出谋划策,建议他也来掺和。 你爹对我改不改观,与我何干……许二郎心里嘀咕一声,正色道:“我此番前来,并非为了扬名,只为心里信念——为民。” 王思慕嫣然一笑,正要说话,忽听许二郎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哥?!” 王家小姐吃了一惊,把帘子掀开一些,顺着许二郎目光看去,不远处,穿银锣差服的许七安缓步而来。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许二郎大吃一惊。 “你怎么在这里?”许七安反问,扭头,不轻不重地看了眼王思慕。 后者勉强给了一个礼节性的笑容,迅速放下帘子。 许七安摘下佩刀,拍了许二郎屁股一下,怒道:“许辞旧,你厉害啊。大哥现在还是孤家寡人,苦恼娶不到媳妇呢,你倒好,勾搭上王家小娘子了。” “大哥胡说八道什么,”许二郎有些气急,有些窘迫,涨红了脸,道,“我和王小姐以诗会友,谈古论今,是君子之交。” 许七安道:“她的事回家再说,你来作甚?” 闻言,许二郎脸色严肃:“我方才听说使团回京,带回了镇北王的尸骨,以及他为一己私欲,晋升二品,屠城之事。大哥,你与我说,是不是真的?” 许七安收敛吊儿郎当的姿态,默然点头。 许二郎心口一痛,踉跄后退两步,眼眶瞬间红了。他本来不信,可眼前的景象,文官们口中的谩骂,以及大哥的话,都在告诉他,那一切都是血淋淋的事实。 许七安拍了拍小老弟的肩膀,望向群臣:“看宫里那位的意思,似乎是不想给镇北王定罪。文官的笔杆子是厉害,只是这嘴皮子,就差点意思了。” “大哥你且等着,我去去就来。” 三十八万条性命,屠杀自己的百姓,纵观史书,如此冷酷残暴之人也少之又少,今日若不能直抒胸臆,我许新年便枉读十九年圣贤书…… 终于,来到人群外,许新年气沉丹田,脸色略有狰狞,怒喝一声:“尔等闪开!” 喧闹声突然消失,场面为之一静。 文官们皱着眉头,转过身来,原来是翰林院的庶吉士许新年。 许多人脑海里,不自觉地回忆起佛门斗法时,许新年言辞犀利,气得佛门净尘法师勃然大怒的景象。 人群默默闪开一条道。 王首辅微微侧头,面无表情地看向许新年,神色虽然冷淡,却没有挪开目光,似是对他有所期待。 许新年对周遭目光置若罔闻,深吸一口气,高声道:“今闻淮王,为一己之私,屠城灭种,残暴无道,人神共愤,故来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渐渐西移,宫门口,渐渐只剩下许二郎一个人的声音。 这一骂,整整两个时辰。 而且骂得很有水平,他用文言文骂,当场口述檄文;他引经据典地骂,倒背如流;他拐着弯骂;他用白话骂;他阴阳怪气地骂。词汇量之丰富,让人咋舌,却又很好地避开了皇室这个敏感点,不留下话柄。 文官越聚越多,上至老臣,下至新贵,看许二郎的眼神充满崇敬。 大开眼界!如果朝廷有一科是考校骂人的话,他们愿称许新年为状元。 即使经历过几十年朝堂口诛笔伐的王首辅,此刻心里竟涌起“把此子收入麾下,朝堂口争再无敌手”的念头。 羽林卫一个个被骂得低下头颅,满脸颓废,心里求爷爷告姥姥,希望这家伙早些离开。 “许大人,润润喉……” 一位文官奉上茶水,这两个时辰里,许新年已经润过好几次嗓子了。文官们心甘情愿地给他奉茶倒水,只求他继续,如果许大人因为口渴离开,对他们来说,是巨大的损失。 许新年抿了抿,把茶杯递还,正要继续开口。 “闭嘴,不许再骂,不许再骂了……”这时,老太监带着一伙宦官,气急败坏地冲出来。 “你你你……你简直是放肆,大奉立国六百年,何曾有你这般,堵在宫门外,一骂便是两个时辰?”老太监气得跳脚。 许新年淡淡道:“公公莫要与我说话,本官最厌无理取闹。” 心思敏锐的文官险些憋不住笑,王首辅嘴角抽了抽,似乎不想看许新年继续得罪元景帝身边的大伴,当即出列,沉声道:“陛下可愿见我们?” 老太监点点头,道:“陛下说了,只见首辅大人,其余人速速退去,不得再啸聚宫门。” 文官们颇为振奋,面露喜色,一时间,看向许新年的目光里,多了以前没有的认可和欣赏。第381章 暗流汹涌王首辅朝众官拱手,随着老太监进了宫,一路走到御书房的偏厅里。 老太监吩咐宦官奉茶,恭声道:“首辅大人稍等。”说罢,便离开了。 王首辅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他也不急,默默等着,绯袍,高帽,鬓角花白。他的表情平静,看不出喜怒,但时而恍惚的眼神,让人意识到这位老人的情绪,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 终于,脚步声传来。 王首辅略显浑浊的眼睛微微亮起,看向门口。 穿蟒袍的老太监臂弯里搭着拂尘,独自一人进来,惋惜道:“首辅大人,陛下悲伤难耐,不够得体,便不见您了。” 王首辅眼睛的亮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老太监叹息一声:“陛下他需要时间冷静。您知道的,淮王是他胞弟,陛下从小就和淮王感情深笃。如今淮王冷不丁地走了……” 王首辅木讷点头,拱了拱手,离开御书房的偏厅。走下台阶时,王首辅没忍住,回过身,朝着御书房,深深作揖,而后大步离去,头也不回。 目送王首辅离开,老太监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浊气,他有些害怕王贞文的眼神,那眼里有着浓浓的失望。 他穿过御书房,进入寝宫,躬身道:“陛下,首辅大人回去了。” 元景帝嗯了一声,没有睁眼,闭目养神,问道:“群聚宫门的人,都有谁啊?” 老太监沉声道:“该来的都来了。” 元景帝冷哼一声:“朕就知道,这些狗东西平时相互攀咬,一半都是在做戏。可恨,可恶,该杀!”他发怒了一会儿,恢复冷静道,“左都御史袁雄来了吗?” 老太监想了想,摇头:“似乎没看见。” 元景帝重新闭上眼睛,长久的沉默后,老太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时,突然听见元景帝道:“把今日没有来的人记下来,往后几天同样如此。” “是!” 黄昏,金红色的余晖里。 许七安牵着小马,许新年也牵着他的坐骑,缓步在街道。同行的还有布政使郑兴怀,以及五品武夫申屠百里。 “郑大人,您是住在驿站?”许七安语气里隐含担忧。 以郑兴怀的官位,住的肯定是内城的驿站,治安条件很好,又有申屠百里等一众贴身护卫。只是,他们现在的敌人是元景帝,有些事不得不防。五品化劲的武夫,在京城真的不够看。 “大哥放心,而今镇北王屠城事件,既把陛下推到风口浪尖,也把郑大人推上风口浪尖。就算是陛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做不智之举,若此会犯众怒的,须知滚滚大势,不可硬抗。”许新年说道。 郑布政使诧异地看他一眼,苦大仇深的脸上多了一丝赞许,道:“许银锣,你这位堂弟倒是目光如炬,说得甚是。这荣辱不惊的姿态,将来必定前程锦绣。” 许新年淡淡一笑。 不,他只是习惯了高傲和装蒜,其实内心的承受能力也就一般般,还经常社会性死亡,根本不是那种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大国手……许七安心里吐槽。 郑布政使不知道许七安的内心戏,颇为追忆地说道:“他让我想起了魏公年轻时的风华。” 不是,郑大人,您这话魏公他同意吗……许七安扯了扯嘴角,扯起一个牵强的弧度,终于还是保持了默然。 有些事发生便发生了,一日不得到处理,便如鲠在喉。 “你不必担心。”郑布政使说道,“驿站住进来一伙打更人,你明白的。” 魏公已经防着了啊,有他顾着郑大人的安全,那我就不担心了……许七安心里一松。 “告辞!”郑布政使拱手,带着申屠百里离开。 许七安默默看着,从楚州到京城,短短一旬,郑兴怀的背影竟已经有些佝偻,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他肩膀上,压得他直不起腰。 唉……他心里叹息一声,摸了摸小马的背部曲线,翻身跨了上去。 马蹄哒哒哒的响声里,兄弟俩缓步往家的方向而去。 “郑大人是个可怜人,元景十九年的进士,听刘御史说,此人父亲早亡,寡母含辛茹苦把他养大。好不容易把他送到国子监,中了进士,结果因为多年的辛劳,榨干了身体,没等到他衣锦还乡,母亲便去世了。”在小马缓步的行走间,许七安说道,“而后因为刻板守规,不知变通,得罪了前任首辅,给打发到楚州。 “他在楚州经营了十八年,大半个人生都留在那里了。结果一夜之间,化为尘土。” 许新年沉默了很久,郁气憋在心里,难受极了。他把郁气吐尽,感慨道:“十八年风雨,半生鸿业,说与枯骨听。” “不说这个。”似乎是为了摆脱那股致郁的心情,许七安扬起一个不正经的笑脸,“辞旧,和王家小姐搞到哪一步了?” 许新年回道:“我承认对王小姐有好感,她知书达理,学识渊博,谈吐优雅,能与我谈古论今。这样的才女,除了怀庆公主,我从未见过其他人。对她稍有动心,有何奇怪?” 老弟啊,咱哥俩的品位是一样的,我也喜欢怀庆这样的才女,哦,除此之外,我还喜欢临安这样的小笨蛋,采薇这样的小吃货,李妙真这样的女侠,以及钟璃这样的小可怜…… “其实我一直有犹豫。”许新年无奈道,“王贞文是魏渊的政敌,未必会把思慕姑娘嫁给我。而我,也还没有决定要娶她。” 许七安不再油嘴滑舌,沉吟道:“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不止一次。你和我之间,必须做出割裂。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呵,魏公可不就是条独木桥嘛。我知道你的顾虑,害怕被王贞文逼着与我作对,同室操戈,是吗?关于这一点,大哥要告诉你一个办法。” 许新年虚心求教:“大哥请说。” 许七安哂然道:“拥妻自重。” “大哥这是何意?” “你娶了人家的闺女,相当于有了人质,除非王贞文不在乎这个嫡女,否则,即使你们关系再差,他也不会真的绝情。把握住这个度,你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再说,你又不需要完全依附王家,只是让许家多条路而已。” “有道理。”许新年缓缓点头。 见他似有所悟,许七安笑了笑,目视前方,心里想着自己那个养在外面的“外室”。 多日不见,我竟有些想她……大奉第一美人的魅力,似乎有些奇怪,没有洛玉衡那样诱人,却暗中潜移默化?真想知道她究竟是何来历。嗯,先把“外室”放在红颜知己那里,等镇北王的事情尘埃落定,再去见她。在这之前,需要小心谨慎。 钟璃也先不接,留在司天监,我这几天肯定要频繁外出,带着她不方便。 临安和怀庆也先不见,这段时间我肯定进不了宫,而且这件事关乎皇室,我也算牵扯进来,不想见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