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学之父
作者简介
科林·埃文斯,美国资深作家,主要写作领域为刑事侦查科学。曾出版多部畅销书,其中《历史上的九大冤家》、《超级律师——美国40位顶级律师成名案例》和《证据:历史上最具争议的法医学案例》等书已被翻译成中文在中国出版。
内容简介
第一章 初露锋芒 1910年7月的一个阴冷的上午,两名男子穿过伦敦新牛津街上拥挤的人 群,来到了阿尔比恩大厦前面。这两个人的体格和举止透露出长期从事警 察工作的人所特有的那种让人略感畏惧的权威。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们是 警察。这两位神情严肃的男子核对了一下那座大楼的地址,然后走了进去 。在楼内墙上所贴的一个机构指南的引导下,他们来到了一处由两位美国 人开设的、名为“耶鲁齿科专家”的牙医诊所。进入诊所之后,那位年龄 稍长、个子较高的来访者自我介绍说,他是苏格兰场的首席审查官沃尔特 ·迪尤。他要找这个诊所的合伙人之一霍利·哈维·克里平谈话。 当克里平出现的时候,迪尤和他的助手阿瑟·米切尔的脸上都没有显 示出一丝表情,但暗地里他们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有关克里平 的丑闻性的指控暗示,他应该是一个像意大利冒险作家卡萨诺瓦一样的风 流浪子。但是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来自密歇根的48岁的克里平却是一个头 部谢顶,留着可笑的海象式胡子,长着一双从金边眼镜里向外张望的浮肿 、昏花的近视眼的矮个子小男人。但是进一步观察改变了他们对克里平的 第一印象:他矫揉造作的外表远远补偿了他在体貌方面的缺陷。他穿着花 哨的衣服,看上去简直就像一只热带鹦鹉:双排扣宽下摆的礼服大衣、淡 黄色的领带、海军蓝的衬衣、漆皮皮鞋。除此之外,他还有着一副来自大 西洋彼岸的悠然自得、和蔼可亲的态度。这种态度在爱德华时代拘谨的英 国社会中并不多见,因此很容易解除人们的戒备之心。 但是直觉告诉迪尤必须保持警惕。通过背景调查,他知道克里平喜欢 以“大夫”自称,但实际上他在医学方面仅具有一些皮毛的知识;自从 1897年来到伦敦之后,他一直靠以邮购的方式卖假药勉强度日。据说克里 平在经济方面是个冒险家。来自各方面的消息都显示,他现在正面临着被 一场债务海啸所吞没的危险。 迪尤说明了他的来意。克里平的妻子是一个外表邋遢、事业上极为失 败,但却陶醉于自己艺名——贝尔·埃尔摩尔——的杂耍歌手。最近她的 朋友与苏格兰场取得了联系,因为他们对她的神秘失踪感到非常担心。在1 月底到现在的5个月中,再也没有人见到过她。最初克里平安慰他们说,她 已经回到了她的家乡美国。然后在3月份,克里平眼含着泪水,用哽咽的声 音告诉了他们一个来自加利福尼亚的噩耗:贝尔已经死于双重胸膜肺炎。 听到这个消息后,贝尔的朋友最初的反应是震惊和难以置信。但是当得知 克里平刚刚丧妻就将一个小自己20岁的女人带回家中的时候,他们都感到 气愤不已,并且开始对克里平所讲的故事产生了怀疑。在那个年代,人们 远不如今天这么宽容。克里平的打字员埃塞尔·勒尼夫摇身一变就成为他 的姘妇,其速度之快让他们无法接受。更让他们感到难以忍受的是,她还 经常厚颜无耻地穿戴着那个失踪女人的首饰和毛皮衣服到处炫耀。 当迪尤以枯燥的语调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以上这些情况的时候,克里平 不安地挪动着身体。他沉默了一段时间,似乎正在衡量摆在自己面前的各 种选择,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我想最好还是跟你说实话。”迪尤严肃地 点了点头。克里平继续说道:“我所讲述的有关我妻子去世的消息是假的 。据我所知,她目前还活着。”他坦白说,他所编造的这个故事其实是一 个烟幕弹,其目的是掩盖一个令自己感到十分尴尬的丑闻:他的妻子是一 个酒鬼,并且在他们麻烦不断的婚姻关系中一直在与别的男人通奸。这次 她与她的最后一个情人一名前职业拳击手私奔到了芝加哥。 迪尤认真地倾听着克里平所讲述的这个漫长而又俗丽的家庭传奇故事 。长期被老婆戴绿帽子的克里平因为懦弱而不敢承认事实——这听起来非 常可信。迪尤后来承认,他当时对于这个满脸羞愧、站在自己面前不安地 挪动着身体的小男人充满了同情。即使贝尔最亲密的朋友也承认,贝尔在 喝醉酒之后,她的舌头会变得像水母一样恶毒,而她几乎总是喝得醉醺醺 的。她恶毒的言语主要是由事业上的挫折所引起的——无数次失败的面试 是会对一个人的灵魂产生这样的影响的。在大多数情况下,她把怒火发泄 到了她那可怜的像虾米一样缩头缩尾的丈夫身上,尤其是她的丈夫在经过 多年默默的忍受之后终于奋起反抗,开始了自己的一段婚外恋情。 尽管对克里平非常同情,但迪尤仍然是一个头脑冷静的警察。他严厉 地警告克里平,今后不许再向他人重复这种愚蠢的谎言。羞愧而又悔恨的 克里平低声下气地承认自己的行为是愚蠢的。讯问在非常轻松的气氛中结 束了。他们到附近的一家餐馆共进了一顿午餐,很显然克里平在享用他的 那份牛排的时候胃口极佳。然后迪尤和克里平一起来到了后者位于西尔德 洛普月牙街39号的住宅,那是位于卡姆登的一座毫无特色的别墅。迪尤在 这所房子的各个房问和柜子里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于 是就离开了。在临走时他警告克里平说,这个案子只有在贝尔的下落得到 证实之后才算了结。但是私下里他并没有对此抱有太大的希望,也并不太 在意。这个案件明显是一场家庭风波,虽然对当事人来说是一场悲剧,但 并不是警察所关心的事情。迪尤在脑子里将这个案子放进了贴有“浪费时 间”这一标签的档案柜中,然后就回到了苏格兰场。 P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