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由我
作者简介
上野千鹤子 1948年生,知名女性主义学者。 东京大学名誉教授,自年轻时起开始批判日本父权结构,主要研究领域为女性学、性别学。 水无田气流 1970年生,社会学家、诗人。 日本国学院大学教授。早稻田大学社会学博士肄业。
内容简介
因为本书的对谈,我第一次同上野女士见了面。说得确切些,之前我在日本家族社会学会等场合见过登坛演讲的上野女士,但我们从未直接对话过。我做完了自我介绍后,上野女士突然说:“水无田女士,你在写诗吧?”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我吃了一惊。 “上野女士说‘诗’的时候,我听成了‘死’。” 在出版于1991年,上野女士和诗人伊藤比吕美合著的《巫女与灵媒》中,伊藤女士提到了两首诗,名为《上野女士的诗》。我当时就想起了这件事。我是关东出身,在我的耳中,上野女士那种柔和的关西风口音说出的“诗”字,的确像“死”。所以我和伊藤女士遇到了类似的情况。 虽然知道我们在聊诗,可是上野女士却说是死。 每当她说到“死”,眼中就突然有死骸显现,我顿时慌张, 因为她说到死,因为她说要写到死。 伊藤女士的这段诗,就在我的脑中轰鸣。 仔细想来,如今在我们周围,“死”随处可见。在这个国家,少子高龄化现象已经极度严重,人口也在不断减少。比起“生”,明显是“死”离我们更近。就算没有对此产生太过切身的体会,但每次我回到自己的老房子——相模原市的郊外,就会听说这附近又有谁去世了的消息。后来,我的老房子在几年前被父亲处理掉了,他搬去了车站附近的公寓里居住。因为母亲已经去世,而之前老房子所在的那片郊外区域,不开车就很难生活下去。父亲对那种生活感到不安,于是下了决心,处理掉了家里的房产。 我生于1970年,比团块世代少年要稍微早些。已经去世的母亲,要比团块世代的上野女士略年长些。在那一时期,母亲就像坐上了传送带的工业制品一样赶着结婚,可上野女士却和这条“传送带”做着斗争。下层基础、经济基础……每当上野女士谈及这些时,我的头脑中就会有一个令日本社会均质化的传送带在不断地转着圈。不过,我同时心生感慨——如今,这条传送带已经日渐衰微,变得破烂不堪了。 上野女士认为,一旦下层基础产生变化,那么上层建筑,也就是意识以及性别规范也会随之产生变化。我自然也认同她的观点。不过,一种下层的基础中,又是为何能够派生出特定的上层建筑的呢?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始终在我心中挥之不去。或许,只要想在复杂的文化斗争所孕育的日常中活下去,这个问题就将永远在我心中反复自问吧。 实际见到了上野女士后,我感觉她和我在20世纪80年代拜读她的著作时的印象并无变化,气质非常凌厉。不过,近些年上野女士也开始涉猎老年学和看护领域了。看得出,她开始进一步同这个国家的“死”正面交锋了。 我常想,这个国家对其国民生命的真实内在是并不重视的。年轻人在生育方面是如此困难,想要生活下去也是如此吃力,日本明明已经是这样的社会了,却仍旧为了保持已经形式化的家庭规范而殚精竭虑。虽然重视个性及多样性的呼声很高,可这个国家却只能容忍均质性极高的国民生活。想象力的贫瘠令人发指,似乎这就是其根源所在。 二战后,这个国家每每面对社会的变化,总是寄希望于“女性的力量”。高度成长时期,从农村拥入城市的“企业战士”们的妻子,成了全力支持他们的全职主妇。高度成长时期没落,福利资金不足,于是“日本型福利社会”又要求妻子承担一个家庭的看护任务。到了现在,生育年龄人口减少,妻子又要承担起去工作的责任。而同时,为应对少子化,国家又在极力推崇产子、育儿。 可是,其中内情又是如何?面对那些无法契合既有家庭规范的女性以及她们的孩子,这个国家表现得极度冷淡。国家对这些人的生存现状不会投以任何必需的关注,而是一味地执拗于那些行将就木的制度。在我这样一个没有足够的能力和时间,牢骚满腹地工作着、照顾着孩子的女人眼中,不时就会看到这些二战后昭和制度的亡灵。我想,我们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已经死去或是即将死去的规范,将我们下一代的孩子们紧紧束缚住。 这个国家处处弥漫着“死”。死去的制度被一些生者赋予意义,他们还企图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硬塞进条条框框中。不要被死吞没,不要被死吞没,不要被死吞没……我重复默念了三遍后,离开了上野女士的事务所。 最后,请允许我向以下诸位表达我内心的感谢。感谢上野千鹤子女士,长时间同讲话总爱发散的我交谈,感谢商业社的岩谷健一先生,感谢将我们大量的对话总结概括成书的执笔人前田和男先生。 我在此衷心地谢谢你们。 水无田气流 ★特别定制上野千鹤子寄赠中国读者明信片。 结婚也可,不婚也可。生育也可,不生也可。 女性的人生价值并非取决于此。 无论在中国还是日本,“单身人士”都在增加。 不婚,又如何? ——上野千鹤子 ★继《厌女》《始于极限》后,上野千鹤子又一重磅新作! 两个年龄差近乎母女的社会学者,围绕女性的困境与权利展开讨论。从沉睡到觉醒,我们该如何逃离身为女性的苦难? ★向着不婚、结婚、生子都可以自由选择的社会前进! “选择不婚,自然有不婚的理由。相反,我倒很想听听选择结婚和生育的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理由呢?因为大家都是这样做的?因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还是因为这是所有人必然会经历的?去除掉习俗和规范的因素之后,又有多少人会选择结婚和生育这条路呢?” 无论结婚还是生育,都是属于每一个独立男女的个人选择。人不是为了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结婚生子的。 ★知名女性主义学者ד错误”地成了母亲的社会学者:我们是和“该如何逃离身为女性的苦难”做着殊死搏斗,一边付出代价,一边建筑起了女性主义的。 “这个社会与其说是‘歧视女性’,不如说是‘优待男性’。” 母亲不会去选择让女儿成为组织中的一员。因为她们自己有当女白领的经验,女性在组织中遭受了怎样的对待,她们可以说是见得太多,多到想吐。 ★揭开职场、家务、育儿等背后的“隐形性别剥削”。 ★我的父母、我的丈夫、我的子女,根本不了解我的人生,又怎么可能了解我在婚姻中会经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