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祥苓口述历史(精)/上海市文史研究馆口述历史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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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比哥哥姐姐小了十几岁 我家祖籍江西南昌，祖父童泗泉当过吉林官产处 长。外祖父广东**人，据说入股了双妹牌花露水。 两家条件都比较好，供子女上大学不成问题。但是， 到了父母那辈就落魄了。父亲童汉侠是个大学生，天 津法政学院毕业，早先供职*界、政界。以前家里有 一张照片，是父亲和孙中山在一起，很宝贵的，“文 化大革命”以后找不到了。父亲后来没有固定职业， 靠为报纸写稿子赚点稿费贴补家用。那时家庭生计主 要靠我母亲陈倩颖。她在娘家的时候也是大小姐。我 有一个姥姥，老管母亲叫五小姐，管父亲叫五爷。长 大了，我问了母亲，才知道姥姥是*头收房，母亲是 正房出生，所以就叫小姐。母亲在天津女子师范学校 毕业，与邓颖超、刘清扬同学，后来在小学教书，有 固定收入。 我有四个哥哥姐姐：大哥侠苓、二哥寿苓、四姐 芷苓、小姐姐葆苓，我叫她葆姐。为什么我管大姐姐 叫四姐呢？因为我们家是大排行，男女一起排下来的 。原来还有个三哥，夭折了。 哥哥姐姐们年龄相近，我却比他们小了十多岁。 为什么呢？因为葆姐之后，母亲怀过三胎，都打掉了 。懂事后，我想知道为什么独独留下了我？娘说，打 掉三胎后几年都没有怀孕，没想到四十多岁又怀上了 我。和父亲商量来商量去，想到这是*后一胎了，就 留个小的吧，所以就有了我。 真是好险啊！如果早几年怀上我，或者父母还认 为是个负担，我就到不了人世。也许就是这个道理， 我的人生道路坎坷不平，多灾多难。幸好上天又赋予 我逆来顺*、与世无争的个性，让我携妻带子在几十 年的风风雨雨中走了讨来。 1935年我出生时，家在天津虹桥区的鼎新里。到 我记事的时候，家境很贫困。那会儿父亲经常失业。 大哥二哥为了帮父亲找工作，常常深夜到街上贴小海 报。有一次，他俩**贴海报，在法租界被抓到巡捕 房。父亲赶紧去解释清楚，才放了出来。 为了多挣钱，母亲在慈惠圣功小学兼教多门课程 。就这样还不够养家，还得做教馆，下了学到人家去 辅导，就像现在的家教。还不止一家教馆，有好几家 。旧社会教书是很清苦的，她赶来赶去舍不得花钱乘 车，一直是步行，走出了许多*眼。小时候，我经常 看娘用热水泡脚，拿薄刀片修长满了*眼的双脚，不 修就疼得走不了路。我站在边上看着，生怕娘割伤了 自己。娘也看出我的心思，总是安慰我。我年纪虽然 小，但她的劳累辛苦早就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中。一直 到**，我还能清晰记得当年景象。母亲六七十岁了 ，还拿个刀片划*眼。我说你找个修脚师傅不好么。 她不答应，都是自己削。那会儿家里挺有钱的，** 有条件，但是她还是自己来。我很揪心，感觉母亲很 苦，她的脚都是为了我们几个孩子才弄成这样的。娘 是天下*好的母亲。 哥哥姐姐都很孝顺懂事。大哥读书时总是捡同学 扔掉的铅笔头，用竹管接起来用。当时有奖学金，只 给前几名学生。为了得到奖学金，他的学习成绩总是 名列前茅。二哥上学时，学校规定要穿校服，家里给 做了一套。他知道来之不易，穿上校服就小心翼翼， 不敢弄脏弄破。一回到家，马上脱了叠平放好，第二 天再穿。有时因为交不上书杂费被老师训斥，为了不 让娘着急难过，二哥总是将委屈忍在心里，娘往往要 等接到学校的*后通知才知道。 P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