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巴金

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在巴金先生身边的日子 初见巴金 1980年春天，中国作家协会组团访日，团长是巴金， 副团长是冰心、林林，团员为艾芜、公木（兼秘书长）、 草明、杜鹏程、敖德斯尔、邓友梅（兼秘书）。当年，冰 心老人八十岁，巴老七十六岁，两位老人年事已高，身体 也不太好，所以请巴老女儿李小林、冰心女儿吴青随行， 照料二老生活。全团十二人，我是翻译，也是作协机关唯 一的随行人员，临行前，打报告、办护照、申请签证、买 礼品、订机票，迎来送往……忙得天昏地暗。 听领导说，开始组建访日团时，原拟请冰心老人率团 出访，但日方说，日本首相大平正芳年轻时读过巴金的书 ，如果巴金率团来访，他愿出面会见全团。当时主持作协 日常工作的诗人李季，为此先后两次专程去上海，劝说巴 老率团访日。开始时，巴老没有答应，一是觉得代替冰心 当团长不合适；二是有许多东西要写，抽不出时间。但李 季说，“文革”中作协被砸烂，现在刚刚恢复，您日本朋 友多，再加上日本首相会见，影响大，对今后发展中日友 谊、扩大文化交流有利。巴老一再犹豫，最后勉强同意。 巴老是3月20日到北京的，住在国务院第一招待所。当 时我到作协工作不久，虽然青少年时代读过一些巴老的书 ，崇拜这位影响过中国几代人的大作家，但没见过巴老。 这次随巴老出访，给巴老当翻译，将在巴老身边工作生活 十几天，虽然感到荣幸，但我不知巴老的脾气禀性，也不 知巴老对翻译的要求，更不知巴老讲上海话还是四川话， 我是否能听懂，所以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一路上我就想， 见到巴老，我应该说什么呢？他是大作家，我是小翻译， 干脆，就像第一次背着书包进学堂，拜见老师一样，规规 矩矩地鞠躬请安吧。 走进招待所二一三房间，一位戴着眼镜，身着蓝色中 山服，满头白发的老人站起来，伸出了手。我忘了鞠躬， 赶忙迎上去，握着他的手说：“巴老，我是小陈。”巴老 说：“你是和我们一起去的翻译吧？这次要请你多帮忙了 。”我说：“我的日语不好，请巴老多指教。”巴老笑了 ，说：“我可不懂日语呀！我是四川人，说话口音很重， 不太好懂，会给你翻译带来许多困难，请你多包涵。” 巴老脸色红润，精神矍铄，话语不紧不慢，和蔼慈祥 。 我说：“您刚才讲的话，我都听懂了，四川话独有一 种音乐美，我很喜欢。 二一三房间很小，两张床，再放两个小沙发，就已经 满了。我说：“您客人多，房间太小了，来两三个人，连 身都转不开。”巴老说：“很好，很好。开人大，开文代 会，我都住在这里，没关系的。” 我汇报了出访的准备情况，并说日方强烈要求巴老在 日本举行一次讲演会，如果能写出讲稿，就可以译好带到 日本去，免得到时候来不及。巴老说：“讲稿已经写好了 。”说着拿出了《文学生活五十年》，大约有七千字，抄 写得清清楚楚。 这时，服务员进来说，这个房间太小了，还是换一间 大一点的吧。我也说：“换一间吧，我进来都觉得憋得慌 。”巴老没有继续坚持，随和地说：“也好，也好。”我 与服务员一起，帮着巴老搬到一个稍大些的房间。 第二天下午，我下班回家时，顺便给巴老送去一些有 关日本作家的剪报资料。巴老昨天说好久没去日本了，得 熟悉一下情况；还有日本诗人松尾芭蕉写鉴真和尚的俳句 ，好像是“新叶滴翠，摘来拂拭尊师泪”，但也记不准了 ，叫我帮助查一查。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