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乘风雪

作者简介

"弃吴钩 想做的事趁着开心去做，想写的文趁着开心去写。 已出版作品：《钢铁森林》《叛城》 微博：@何不弃吴钩"

内容简介

"第一篇章　 芙蓉楼 长淮的目光全然不在他身上。 京城入深冬，下了一夜的鹅毛大雪，至天亮时初霁，白雪堆积，沉沉地压在灰青色的松枝上。 芙蓉楼的清晨没有入夜时那般热闹，四处鸦雀无声，因怕惊扰着贵客休息，连早起忙活的小厮都放轻了步伐。外面静，房中更静，兽炉中香烟袅袅。 赵昀睡得不深，一早就醒了，上半身倚在床头，正望着在窗边打盹儿的人出神。那人一头乌发，看似如小兽的绒毛一样柔软；生得一副好面孔，玉雕似的五官，绝俊雅，绝秀美，丝缎外衣疏散地拢在他身上。 赵昀对他不算熟悉，却也不算陌生。 那人看着顶清瘦的一个人，透过外衣能看出纤瘦的骨架，不想力量不似寻常人。赵昀还看到那人手指上有层薄茧，是个会用剑的。 昨夜扬州总商的管事在芙蓉楼设宴，请赵昀来喝酒听曲，酒是一壶碧，曲是《阳春雪》，皆属上品。 赵昀一时兴起，喝得酩酊大醉，总商管事就吩咐两名仆人扶他下去，到雅间里醒酒休息。走到二楼时，赵昀忽地听见堂下唱起《金擂鼓》，抹了油彩的武生登台一亮嗓，就震得满堂喝彩。他也爱听这一出，便遣走仆人，独抱一壶酒，倚着栏杆，在楼廊里边饮酒边听曲。一曲下来，赵昀醉得更深，最后经芙蓉楼里的人扶着，才回到雅间睡下。 他这一觉睡到月上中天才醒，夜里燥出一身热汗，起来喝了口茶水，回身时才发觉有人站在床边瞧着他。赵昀不由分说，起身擒住来人，开口欲质问。那人被困，下意识地挣了挣，开口时便恼了：“做什么？放手。” 赵昀听他这口气，几乎都要以为他是在发号施令了。 “你这小刺客，怎么比我还横？” 赵昀也没有生气，从前见惯了别人在他面前一副谄媚做低的作态，忽然冒出来这么一个胆大的，倒觉唐突得有些有趣。他虽算不得什么温柔的人，但近来春风得意，心情极好，便舍出三分耐心给了这刺客，没继续动手。对方能清晰地感受到赵昀目光不善，闭了闭眼，显然有些惊慌。 赵昀笑了笑问：“谁让你来的？” 刺客浑身一僵，转过头来，定定地看了赵昀一会儿。赵昀心想这人的眼睛生得好漂亮，漆黑雪亮，在黑暗中也流转着波光。他低头问：“小狐狸眼，瞧我作甚？” 刺客道：“你叫我长淮。” 言语里的骄矜浑似天成，不是刺客该有的，也没有哪个刺客会说这种话。但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赵昀最不喜之事便是听人吩咐，问道：“我房里半夜进了个祖宗吗？你要我如何，我就如何？” 他说话还是一团和气的，给外人听着，或许以为他们是在拌嘴，可这赵昀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善物，一贯喜怒无常。方才他还觉得长淮有趣，三言两语下来，又觉得长淮太过放肆，须得经人教训的那种放肆。 赵昀旋即翻身，将长淮押在窗边。长淮动弹不得，一时恼得不行，连叫了两声“赵昀”，要他放手。赵昀听他直呼自己的名字，眼睛瞥了瞥，道：“既认得你昀大将军，还敢对我呼来喝去。” “你误会了。” 长淮似要反抗，推搡着赵昀的胸膛，赵昀一下将他不安分的手脚牢牢制住，力道不算重，却擒拿得正好，有四两拨千斤之效。 “哪里误会？”赵昀似笑非笑，“长淮？” 他声音低沉许多，将“长淮”二字唤得深沉，随即审视着对方的面孔，两人四目相抵，离得很近，赵昀瞧他似在注视着自己，可又感觉长淮的目光全然不在他身上。赵昀心里隐隐有些不快，敛了逗弄他的心，扳过长淮的肩膀将他押跪在地上。长淮以前没有被人用这种屈辱的姿势对待过，挣扎着要回过身，轻怒道：“赵昀，你敢！没人敢这样待我！” “巧了，别人不敢做的事，我最喜欢做。说，你为何半夜出现在我的房间？”赵昀一只手按住他的头，将他侧脸狠狠地按在墙上，冷声道，“劝你趁早开口，否则要你吃尽苦头。” 长淮银牙紧咬，不肯出声。问不出话来，赵昀便将长淮捆在窗边，自行睡了。 赵昀醒来后，回想起昨夜，不禁看向窗边。 他初到京城，皇帝御赐前朝校尉的旧府给他做宅邸，府上修葺一新，金碧显赫。赵昀常年在刀口上舔血，却在这里吃了亏，昨夜到现在一句话也没问出，不免不愿就这么把人放走了——只不过一个刺客，即便如他所说，自己误会了他的身份，那多半也不过是芙蓉楼哪个不懂规矩的仆从小厮，他赵昀还带得走。 赵昀见他还不醒，俯身看他，正要将他叫醒，门外则传来随从卫风临的声音：“爷，您醒了吗？” 赵昀一蹙眉，他知卫风临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如非要事，绝不开口，便掀开帷帐，问道：“何事？” 卫风临道：“太师请您过府一叙。” 赵昀手指在膝上敲了敲，沉吟片刻，回道：“好。” 赵昀只得先撂下被捆得结实的长淮，经人服侍着，去香室沐浴更衣。 芙蓉楼里的小厮在一侧侍奉，谨慎地给赵昀穿上一件黑蟒武袍——腰束银带，头发高束于白翎冠中，齐眉勒着一条殷红擂金抹额，些许碎发散下，更添了三分俊俏。赵昀相貌本就生得丰神俊朗，又极年轻，眉眼间尽是风流，如今一穿上这武袍，显得格外意气风发，乍一看，定要以为这是哪个世家出身的凤雏麟子。他那双眼瞳却漆黑深沉，细细看进去，里头尽冒着寒气，仿佛谁敢惹了他的不快，眨一眨眼，就得见着血才能罢休。 服侍的小厮讨好道：“爷头一回来芙蓉楼，小的们若有伺候不周之处，还请多担待。” “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怪不得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愿意来这里寻欢作乐。” 小厮道：“爷刚到京城不久，这里的物事顶热闹好玩，只待您玩得开了，才知天宫不在天上，天宫就在人间。” 赵昀听他能说会道，疏懒一笑：“我是个俗人，怕在天宫里留不住。” 小厮“哎哟”赔笑道：“将军当是天神下凡，怎会留不住呢？您是老太师的学生，太师独具慧眼，定不会看错了人。这回将军前去西部平叛流寇，屡建奇功，便可见一斑。如今在京城中，万万找不到第二个比您更炙手可热的人物。”一通溜须拍马，连当朝太师也一并吹嘘进去。 “你倒是长了一张乖嘴蜜舌。”赵昀这话听着似对他的奉承很受用，却也多有讥诮。瞧着这小厮，赵昀又想起房中那个没长乖嘴的货来。待穿戴整齐，赵昀吩咐道：“跟你们管事的说，房里那人我要带走，劳烦他找人给我送到府上去。” 他从腰间解下一枚白玉麒麟佩，丢给这小厮，当作凭证，续道：“银两，尽到我府上取。” 也不问多少，便是无论多少，他都要得。 小厮忙不迭地接下，以为赵昀是看上了芙蓉楼的谁，笑得眼都眯成一条缝儿：“不知是谁能得将军青眼，简直是三生修来的好福分。”语毕，小厮见赵昀一摆手，立即噤声退出阁子。 卫风临大步迈进来，双手奉上一柄长剑。赵昀瞧了一眼，理着衣领说道：“去太师府上，还佩什么剑？” 卫风临低头往后退了两步：“是。” 待出了芙蓉楼，街上积雪已清扫过，露出青石铺成的街面，随从牵马而立，在门口等候多时。赵昀锦衣玉带，跃马扬鞭，驰往太师府的方向。 这厢芙蓉楼里的小厮去到赵昀宿下的暖阁中，预备瞧瞧是谁如此好运，攀上赵昀这等高枝儿，推门进去一瞧，见暖阁中空空如也。他又忙去请示芙蓉楼的管事，管事查问了一番。有两个粉面的站出来，回答道，他们昨晚听扬州商会总管的吩咐，前去侍奉赵昀，刚扶他上二楼，赵昀说要听会子曲儿再歇下，把他们统统遣走了，再之后便不知道了。管事点过芙蓉楼中的人，依次问了一遍，也没寻着。管事琢磨着，兴许是哪个昨夜得罪了赵昀，不愿到他府上去，便迟迟不出来承认。找不出人，办砸了事，芙蓉楼的管事只好亲去将军府赔罪，约莫入夜时分，才等到赵昀回府。 赵昀下马，府上老仆人拎着灯笼在前方，提醒他：“将军小心台阶。” 管事在中庭候着，见到赵昀，热脸迎上去，先是寒暄一通，又支支吾吾地将事情原委说了，问道：“将军可记得那人叫什么名字，或者什么样貌？不是小人夸口，芙蓉楼里每一个人我都记得，是那厮忒不懂规矩，回头收拾乖顺了，再您送到府上，必教将军满意。” “我的人，用不着你教。” 赵昀甩着手里的马鞭：“叫长淮。昨儿半夜突然出现在我的屋内，我开始还以为进了个刺客，后来寻思应是你楼里的人。你去将人找来，绑也绑得，别弄死了他就是。” 那管事的一听，疑了疑，半晌不语，回想半天才试探性地问道：“您没记错？” 赵昀：“怎么？” 管事见赵昀脸色不悦，将头伏得更低：“将军恕罪。这无论是哪个‘长’字，还是哪个‘淮’字，都万万不可能是芙蓉楼的人。” 赵昀问道：“何解？” “芙蓉楼专做京城达官显宦的生意，因此楼里的人贱名从不能犯着贵人的名讳。这世家大族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小人不敢说全认得，却也十有八九。‘长淮’正犯名讳，绝无可能是芙蓉楼里的人。” 赵昀听明白了，再问道：“犯了谁的名讳？” 管事的面容严肃起来，似乎仅仅是提到那人的名字都要抱有万分恭敬。 他道：“正则侯，裴昱。” " "★口碑作者弃吴钩古代权谋朝堂成名代表作，当朝新贵·赵昀 VS 清冷侯爷·裴昱。各大图书博主热推作品！ ★特邀知名画手绘制风雪战场场景图，采用风雪大腰封设计，书名烫银，成品精致高级。内文附8P精美彩插，用纸厚实，触感细腻；随书赠品丰富多样，含京都雪藏书票*2+玉笛引人物卡*2+烫金扇工艺卡*1+芙蓉楼屏风卡*1。 ★当朝新贵·赵昀 VS 清冷侯爷·裴昱——长淮的目光全然不在他身上。长淮，你在看谁？ ★待京都下过第一场雪，朔风吹过梅梢时，我就来寻你了。 ★良辰美景，不堪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