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茉莉/国际大奖得主儿童文学名作大赏

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妻子在世时，我很少照顾女儿普罗芭。那时，我每天 都在为生病的妻子奔波忙碌。其实，看着女儿在旁边玩耍 ，听她牙牙学语，甚至逗她嬉笑，都是很有意思的事。她 高兴的时候，我会抱抱她；她吵闹的时候，我便抽身离去 ，把她交还给妻子。当时，我并没有去想该如何更好地关 心爱护她。 后来，妻子去世了，抚养普罗芭成了我的责任。一般 来说，女儿失去了母亲，父亲就会对她倾注双倍的爱；父 亲失去了妻子，女儿则会献出自己更多的关怀。可我并没 有想过这些。普罗芭六岁那年就开始操持家务，她想尽最 大的努力照顾好父亲。 有时，看到普罗芭对我的照顾，我会暗自发笑。可是 ，我表面上还是要装出很顺从的样子。我意识到，我越是 无能为力，越是需要帮助，她就越开心。要是我自己取衣 服、拿雨伞，她反而会觉得委屈，就像剥夺了她的权利一 般。她把我当成大号洋娃娃，照顾我吃饭、穿衣、睡觉给 了她极大的快乐。直到我开始教她读书、写字，她才意识 到我作为父亲的权威。 不知不觉，女儿到了该出嫁的年龄。我要为她准备一 份丰厚的嫁妆，可是，到哪里去弄这么多钱呢?还有，普罗 芭念过书、认识字，如果将她嫁给目不识丁的家伙，她以 后的日子又会怎样? 我得想个办法挣钱。若是到政府部门工作，他们肯定 嫌我年龄太大；若是到其他单位上班，我又没有门路。想 来想去，只好拿起笔尝试创作。 如果竹筒裂了，它就既不能装水也不能盛油，没有任 何用处。可是，如果在竹筒上钻眼，它就会变成竹笛，发 出美妙的声响。所以我觉得，虽然那些工作我做不了，但 我说不定还真能写出一本好书来呢!怀揣着这一想法，我尝 试着创作了一部喜剧。结果，人们对它赞不绝口，还将它 搬上了舞台。 喜剧的成功为我带来了荣誉，也带来了痛苦——我必 须绞尽脑汁不停地写剧本。 “爸爸，你不去洗澡吗?”普罗芭微笑着过来提醒我。 “走开，”我不耐烦地说， “快走!别打扰我!” 女儿的笑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像蜡烛被风吹灭了 一般。我甚至没有觉察到，委屈的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专注写作的结果是，我的脾气变得粗暴古怪：我把女 仆赶走，时常殴打用人；遇到乞丐来乞讨，我会拿棍子驱 赶他们；如果有人问路，我会爱搭不理，甚至让他们滚开! 谁能想到，当时我正在写喜剧呢! 尽管我的作品和荣誉越来越多，可收入依然不高。当 时，我已经忘了钱的事，就连普罗芭该嫁人的事也忘得一 干二净。 直到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才使我清醒过来。贾 希尔村一户有钱人家要出版一份报纸，请我去做编辑。我 答应了他们，并认真写了文章。那时，我就像耀眼的太阳 ，一出门，村民就会议论我。 贾希尔村与邻村阿希尔村是宿敌，两村之间结怨已久 。以前，两村的人一有争执就棍棒相向。后来事情闹得太 大，地方政府迫使他们签字承诺，以后决不使用武力。 现在，贾希尔村聘请我来代替拳脚师傅，用笔杆子维 护他们的声誉。 我写的文章火力十足，矛头直指对方的祖先和家族历 史，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那段时间，我得意极了，脸上 总是挂着笑容，身体也发福了。整个贾希尔村欢笑不断， 人们乐不可支，像熟裂了的瓜一样合不拢嘴。 最终，阿希尔村也有了自己的报纸。它毫不讲究，用 最粗俗的话语谩骂贾希尔村。报纸上的每一个字眼，仿佛 都要跳出来号叫。它的语言通俗易懂，两村的人看一眼便 知其含义。 反观我的文章，与它截然不同。我的文章内容诙谐幽 默，再借助一些写作技巧，含蓄又隐晦。在攻击对方时， 大家很难把握其中的准确含义。 尽管我是获胜者，大家却觉得我失败了。为此，我不 得不重新写一篇文章——关于文雅的文章。可我发现，讽 刺好的事物很容易，讽刺该讽刺的东西却很难。就像猴子 可以轻松地模仿人类，人类却很难模仿猴子一样。那些村 民才不管你是文雅还是粗俗呢! 我的老板对我不那么重视了；我在集会上也没那么有 威望了；空闲时，也没人愿意同我聊天了；有些人甚至开 始嘲笑我。 这时，人们早已把我写喜剧的名声忘得一干二净。我 就像一根火柴，燃烧片刻便完全熄灭了! 我心灰意冷，再也写不出一个字来。人生一片灰暗。 现在，普罗芭很怕我，对我敬而远之。如果我不叫她 ，她是不敢到我身边来的。她知道，洋娃娃都比父亲好， 因为父亲整日写作，对她全然不顾。P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