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江苏科技
原售价: 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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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总鳍鱼的故事
ISBN: 9787553786704
宗璞 哲学家冯友兰之女,第六届茅盾文学奖获得者,**知名作家,曾就职于***外国文学研究所。 主要作品有童话《总鳍鱼的故事》《锈损了的铁铃铛》《碎片木头陀》《花的话》等。另有小说《东藏记》《红豆》《三生石》等,散文《紫藤萝瀑布》等。
总鳍鱼的故事 我们的故事的前半段,发生在古生代泥盆纪的大海里。 那时,陆地上一片荒凉,海洋里却热闹得很。生命从海洋里孕育出来,又在海洋里蓬勃生长,如火如荼,好不兴旺。海底像个大花园。各种各样的珊瑚,有的如同一棵小树,有的像盛开的花朵,有的长成一个花坛模样,红黄蓝白,拼成各式图案。海百合腰肢袅娜,随着海水摇摆;各类水藻,粗大茁壮,像蛇一样飘动着。看见那鹦鹉螺了吗?叫作直角石的像一个个蛋卷冰激凌,只是细长些;叫作弓角石的像牛角,只是小得多。它们的圆口上都长了很多触角,像是大胡子,好不滑稽。这个世界的主角是鱼类。当时已有很多种鱼。它们自由自在地游,和现代的鱼一样活泼快活。 鱼类中有一种叫作总鳍鱼。它们身体修长,游泳不落人后,另有两对肉质鳍,可以支持身体,在海底爬行。看它们在浩漫的碧波间游得多畅快!它们忽然一扎,便到了水底,愣了一阵,用两对鳍慢慢爬起来。有时遇到尖利的沙石,当然是很疼的,因为它们没有穿鞋子呀。 “我们不怕。”一条小总鳍鱼名叫真掌,正在泥沙上爬走。他在和堂妹矛尾比赛。他们约好只准爬,不准游,目标是离海岸不很远的一块黑礁石。小真掌说:“我们不怕。”它一步步在百合茎下爬,认真得眼珠子都不转一转。 小矛尾却不这样。她爬了几步,见真掌只顾专心爬,便偷偷地浮起来游了很远,又爬几步,又游了很远。“我们不怕!”她也笑着,叫着。当然是她先到目的地。那黑礁石顶和海面相齐,她在顶上又爬了几步,便停在一个石孔里,给真掌喊加油。 老实的真掌很羡慕她的本事。他要爬得*好,自己常常练习。他的练习场所是海底的一长条沙地,两旁都是海百合,像我们路边的垂柳一样。还有许多直角石、弓角石在旁观。海百合常常弯下腰来,笑眯眯地说:“何必自苦乃尔!”她们有文绉绉的风度,所以得把文绉绉的语言交给她们。 真掌没有那么文绉绉,他一愣之后回答说:“我就是想做得好一点儿。”他有这个习惯,什么都想做得好一点儿,于是他继续爬。他也有腻了的时候,那时他就猛地蹿起,一直浮到海面,看一看那似乎是永恒的静寂的天空,并在起伏的波涛上漂一漂,在礁石的石孔里歇息一下,很快又回到深水中来。因为总鳍鱼是深水鱼类,水面的空气使他不大舒服。 海中的居民过着好*子。他们也许可以就这样过下去,过上几千万年。 有**,几条总鳍鱼老太太在珊瑚花坛边,用鳍撑住沙地,东家长西家短闲聊天。忽然她们都觉得头晕,好像有什么东西压下来,可又什么也看不见。一位老太太的孙子游来报告,说是海水在退!大家眼看着那块黑礁石越来越高。本来在礁石**散步,鳍可以不离水面,凉爽而舒适,你们记得不?现在这礁石已离开水面有一株大海百合那么高了。 鱼儿们大为惊慌,各按族类聚会。在真正的灾难面前,谁又能讨论出什么结果!几天过去了,不只上了年纪的鱼感到头晕,身强力壮的鱼也头晕得厉害。又过了不知多久,他们整天觉得四周的一切都在晃动,简直不能保持平衡。海水浅多了,炽热的阳光照下来,各种贝类都闪着刺眼的光,使鱼儿们不只头晕而且眼花。 真掌很害怕。他还没有过这样强烈的可以称为恐怖的感觉。他很小就离开父母,凭着大自然给他的修长又强壮的身体,生活很顺利。可现在是怎么了?连游动都很困难。他躲在岩石底下的弯洞里,隔一会儿便探出头来,他想看看矛尾妹妹在哪里。 忽然海水剧烈地晃动,一大群鱼互相碰撞着艰难地游过来。在一片混乱中,真掌知道不远处海水已退尽,许多鱼在阳光下暴晒,很快都死去了。真掌从洞里游出来,想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忙做点什么。 “真掌!你怎么往那边去?”是矛尾在叫,“那边没有水了,不能去!” “我可以爬几步。”真掌说。 “不能去!但愿我们这点水能保住。”矛尾费力地摆动她那秀丽的尾巴。为了让矛尾安心,真掌听了她的话。 “可咱们怎么能保住这水呢?”大家互相问,谁也不能回答,只能过**算**。他们觉得**比**热,越来越惶恐不安。 有**,真正的灾难终于到来了。 真掌正在大礁石下面,偏着身子,用力看那高不可攀的礁石,像是小学生在看一座大塔。忽然,他觉得脊背发烫,原来海水正急速地退去,转眼间,鱼群都搁浅在泥泞中了。 “怎么办哪?”鱼儿们一般是以沉默为美德的,这时也禁不住大嚷大叫,它们挣扎着从泥泞中跳起,拼命甩动尾巴,又重重地落下来。恐怖的呼喊使得彼此都*加恐怖。“怎么办?怎么办哪?”海百合没有海水作依附,东倒西歪,狼狈不堪。“大祸临头!”她们说。 真掌用两对鳍在礁石边站稳,他心里也乱得很。因为死鱼很多,空气、水和泥沙都发出*烂的气味。许多总鳍鱼爬过来了。不知道他们是否开会讨论过,他们似乎做出了决定:此地不宜停留,必须赶快离开。 总鳍鱼成群结队地爬动,真掌也在其中,他们一步步艰难地向着一个方向。 向着陆地! 向着陆地。他们来自海洋,但不把自己圈囿在海洋里。想想看,无边的、丰富深奥的大海也能成为一种圈囿。他们爬,让小小的鳍负担着全身,吃力地爬。真掌很快便爬到*前面。他觉得自己的鳍坚定有力。本来总鳍鱼的鳍是有骨骼的。 可是矛尾又不见了!矛尾在哪里?你平时不是总是先到达目的地吗?真掌不得不掉转身子找她。尖利的沙石扎得他痛彻肺腑,他也顾不得。他左看右看,每一次都用力转动整个身子。好不容易看见矛尾了!瞧!她和姊妹们在不远的一个水坑里,惊慌地翻腾着。真掌忙爬过去,一股恶浊的气味扑过来。“不能留在这儿!”真掌爬着叫道。他看见矛尾的尾巴黏糊糊的,几条死鱼在她身边,肚皮翻过来朝着太阳。 “爬!”真掌命令道。矛尾立刻跟在他后面爬了。大群的总鳍鱼从他们身边过去,向着一个方向。 向着陆地! 他们不知爬了多久,鳍都破了,流出淡淡的冰冷的血。矛尾越爬越慢,她太累了,觉得再向前一步就会死掉。又一个水坑在面前,不少鱼在里面苟延残喘,他们叫她。她也猛地冲了几步,落入了水坑。 真掌费力地掉转身子。矛尾从拥挤的鱼群中伸出头来,他们两个对望着,在亿万年的历史中,几秒钟是太短暂了,太微不足道了,可这是多么重要的几秒钟啊!既然道路不同,就分手吧。 真掌又掉转身子,和大批正在爬的总鳍鱼一起,向着陆地前进了。 他们爬啊爬啊,毫不停留。一路上,有的不惯爬行死于劳累,有的不堪阳光直晒死于酷热,有的不善陆地呼吸死于窒息。他们经过的路上,遗下了不少死鱼。但是活着的还是只管在爬,爬啊爬啊,向着前面,向着陆地! 终于有**,真掌和伙伴们爬到了一丛绿色植物下面。它们当然不是海百合。这些植物有的枝梢卷曲,有的从地下长出宽大的叶片,绿油油的。它们不*海水圈囿,显得独立而自由。这是早期的裸厥植物。真掌和伙伴们觉得凉爽适意,高兴得用尾巴互相拍打。陆地上,这里那里已经涂抹着小块绿色,绿色要把大地覆盖起来,好迎接大地的主人。 啊!陆地!从海洋来的生命开始征服陆地的伟大进程了。 我们的故事的后半段发生在20世纪50年代初期的一个海湾。 海湾深处住着一种大鱼,身材修长,有两对肉质鳍。它们强壮,捕食轻易,吃饱了,便在深深的海中自由自在地游。鱼生如此,还有何求?可是近两年,有好几条这种鱼莫名其妙地失踪,不是在海中搏斗被别的鱼吃掉——那是天经地义——而是被水上面的什么东西捞了去。一种恐怖的气氛笼罩着鱼群,明明有比大海的力量还大的一种力量在主宰世界。鱼儿们也似乎知道,那是人类。 “别浮上去!”鱼妈妈告诫小鱼,“人会逮住你。”在鱼的头脑里,人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 有一条年轻的鱼,早离开妈妈独立生活。它很好奇,富有诗人和哲学家的气质,常爱浮上海面,看港湾中的各种船只,看岸上的灯火。它模糊地知道,那大大小小神奇的船是人造的,那辉煌灿烂的地方是人类的住所。 一个夜晚,它在海面上慢慢游,看着星星般的灯火,觉得很不舒服。它不知道这是一种惆怅。它的生活本来还可以丰富得多,而不只是光知道吃别的鱼而活下去的生物。 忽然间,有什么东西把它网住了,把它往上拉,往上拉。它用力甩着尾巴挣扎,**无济于事。虽然它有一米多长,一百多斤重,可那结实的网,是人造的。 它给重重地摔在甲板上,离开了水,它只有喘气的份儿。许多人惊诧地看着它。“瞧这条怪鱼!”人们叫道。它弯起头尾一纵身跳起来,尾巴扫到一个人肩上,那人叫:“好大力气!”便举起鱼叉来,不止一个人立刻拉住他,一齐说,要请鱼类学家看一看。 这条鱼给运到一个深池里,有一个铁丝网将这池一隔两半。池里装的是海水。有小鱼做食物,这条鱼很舒服。不久它就发现,在铁丝网的那一边还住着一条鱼,正是它的一位老伯父,前些时候失踪了的。 “你在这里!”“你也来了!”它们互相问候,互相惆怅地望着。 “我们落到人的手里了。”老伯父说。它来的时间不短了,已经成为一条有知识的鱼。不过它不爱炫耀。“我们真倒霉。” 年轻的鱼早知道人的**了,人把它从海里捞上来,喂它吃的。它在这里离人很近,饲养人员、研究人员和参观人员不断来看它们。它还知道,人可以使它昏迷,把它翻来覆去检查个够,再使它苏醒。人可以叫它生,也可以叫它死。它没有能力违背。 它习惯于崇敬地望着人,虽然它不懂什么叫注目礼。不料铁丝网那边的老伯父发现了,很不以为然。“我们是鱼,就该在水里游,怎么能爬呢?爬出来的成绩,算不得什么。”年轻的鱼不懂,愣着。“你知道吗?人类是我们的堂兄弟。”老鱼终于吐出了这个秘密。年轻的鱼如闻霹雳,大吃一惊。 “有什么了不起!”老鱼又说,“我们是鱼,他们也不过是鱼变的。我们过了几亿年还是在水里游,他们连海也进不来了。”它骄傲而又庄重地游动着,以证明它游水的技术。 年轻的鱼还想知道得多一些。上了年纪的鱼认为再多说就近于饶舌,有碍沉默的美德,也许它就只知道这一点儿,谁知道呢。 这时,一位妇女带着几个人走到池边来了。这位女鱼类学家是鱼的朋友,她热爱鱼类科学,因为对鱼太了解了,又成为鱼的仇敌。年轻的鱼崇拜她,见到她就沉到水下去。上了年纪的鱼蔑视她,见了她便张着大口,以示她经不起一咬。 遗憾的是无论蔑视或崇敬,这位妇女都不知道。她专心地讲着。她讲得太清楚了,有几句话一直传到水下:“这种矛尾鱼是总鳍鱼的一支。另一支真掌鳍鱼登陆成功,发展为两栖动物,经过漫长而艰难的历程,两栖动物又发展为**脊椎动物。奇怪的是,这种矛尾鱼没有灭*,经历了三亿多年,除了身体变大了些,一切都和从前一样,依然故我。它们没有发展,没有变化,它们是鱼类的活化石。” 我们故事的结尾是在一个展览会上。许多人来看活化石。两条鱼轮流展出。这天轮到年轻的鱼,它呆呆地停在大玻璃水箱里。有人走近,它就向飘动的海藻中钻,尽量把尾巴对着参观的人群。这举动和它那健壮的身体很不相称。 人们觉得很有趣。活的化石!真是奇迹!而且这活化石这样富于表情。一个小观众笑问道:“你害怕吧,我的堂兄弟?” 另一个小观众仔细观察了半天,大声说:“你是觉得不好意思,是吗?”年轻的鱼悲哀地望着海藻,没有回答。 本书精选了宗璞先生不同时期创作的23篇不同风格和类型的中短篇童话故事。其中,《锈损了的铁铃铛》《碎片木头托陀》《遗失了的铜钥匙》合称“童话三题”,奠定了宗璞童话颇负中国韵味的德育特色,而《小沙弥陶陶》《鲁鲁》则将宗璞童话甘于奉献、为了友情和真理不惜牺牲自我的精神进一步具象化,《总鳍鱼的故事》《花的话》则堪称宗璞童话风格趋于成熟的经典。文中作者用沉静如水的笔触表达了她对自然、对生命、对生活的深深热爱,也充满了对“人”、对“人性”的彷徨与思考。《寻月记》则是宗璞童话作品中难得一见的中篇佳作,其场面宏大,人物众多,而中心却**明确——小青和宁儿拯救月亮之路,同时*是他们的成长历程,其展现的友爱互助、奉献牺牲、坚韧顽强的精神值得每一位小读者细细品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