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鲁迅精品文集)/大师童书系列](https://file.mhuoba.com/shop/3/100021/picture/book/20211016/04/20211016040417552.jpg)
出版社: 南京大学
原售价: 26.00
折扣价: 14.30
折扣购买: 朝花夕拾(鲁迅精品文集)/大师童书系列
ISBN: 9787305161209
眉睫,原名梅杰,湖北黄梅人。著有《童书识小录》《丰子恺札记》(附《泛儿童文学随札》)《文学史上的失踪者》《废名先生》等书。
阿长与《山海经》 长妈妈,已经说过,是一个一向带领着我的女工 ,说得阔气一点,就是我的保姆。我的母亲和许多别 的人都这样称呼她,似乎略带些客气的意思。只有祖 母叫她阿长。我平时叫她“阿妈”,连“长”字也不 带;但到憎恶她的时候,——例如知道了谋死我那隐 鼠的却是她的时候,就叫她阿长。 我们那里没有姓长的;她生得黄胖而矮,“长” 也不是形容词。又不是她的名字,记得她自己说过, 她的名字是叫作什么姑娘的。什么姑娘,我现在已经 忘却了,总之不是长姑娘;也终于不知道她姓什么。 记得她也曾告诉过我这个名称的来历:先前的先前, 我家有一个女工,身材生得很高大,这就是真阿长。 后来她回去了,我那什么姑娘才来补她的缺。然而大 家因为叫惯了,没有再改口,于是她从此也就成为长 妈妈了。 虽然背地里说人长短不是好事情,但倘使要我说 句真心话,我可只得说:我实在不大佩服她。最讨厌 的是常喜欢切切嚓嚓,向人们低声絮说些什么事,还 竖起第二个手指,在空中上下摇动,或者点着对手或 自己的鼻尖。我的家里一有些小风波,不知怎的我总 疑心和这“切切嚓嚓”有些关系。又不许我走动,拔 一株草、翻一块石头,就说我顽皮,要告诉我的母亲 去了。一到夏天,睡觉时她又伸开两脚两手,在床中 间摆成一个“大”字,挤得我没有余地翻身,久睡在 一角的席子上,又已经烤得那么热。推她呢,不动; 叫她呢,也不闻。 “长妈妈生得那么胖,一定很怕热罢?晚上的睡 相,怕不见得很好罢?……” 母亲听到我多回诉苦之后,曾经这样地问过她。 我也知道这意思是要她多给我一些空席。她不开口。 但到夜里,我热得醒来的时候,却仍然看见满床摆着 一个“大”字,一条臂膊还搁在我的颈子上。我想, 这实在是无法可想了。 但是她懂得许多规矩;这些规矩,也大概是我所 不耐烦的。一年中最高兴的时节,自然要数除夕了。 辞岁之后,从长辈得到压岁钱,红纸包着,放在枕边 ,只要过一宵,便可以随意使用。睡在枕上,看着红 包,想到明天买来的小鼓、刀枪、泥人、糖菩萨…… 然而她进来,又将一个福橘放在床头了。 “哥儿,你牢牢记住!”她极其郑重地说,“明 天是正月初一,清早一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得对我 说:‘阿妈,恭喜恭喜!’记得么?你要记着,这是 一年的运气的事情。不许说别的话!说过之后,还得 吃一点福橘。”她又拿起那橘子来在我的眼前摇了两 摇,“那么,一年到头,顺顺溜溜……” 梦里也记得元旦的,第二天醒得特别早,一醒, 就要坐起来。她却立刻伸出臂膊,一把将我按住。我 惊异地看她时,只见她惶急地看着我。 她又有所要求似的,摇着我的肩。我忽而记得了 —— “阿妈,恭喜……” “恭喜恭喜!大家恭喜!真聪明!恭喜恭喜!” 她于是十分喜欢似的,笑将起来,同时将一点冰冷的 东西,塞在我的嘴里。我大吃一惊之后,也就忽而记 得,这就是所谓福橘,元旦辟头的磨难,总算已经受 完,可以下床玩耍去了。 她教给我的道理还很多,例如说人死了,不该说 死掉,必须说“老掉了”;死了人,生了孩子的屋子 里,不应该走进去;饭粒落在地上,必须捡起来,最 好是吃下去;晒裤子用的竹竿底下,是万不可钻过去 的……此外,现在大抵忘却了,只有元旦的古怪仪式 记得最清楚。P1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