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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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前往尼日尼 名师导读 小主人公阿列克塞的 父亲因病去世，刚出生的 小弟弟又不幸夭折。这一 切令阿列克塞的母亲非常 悲痛。但年幼的阿列克塞 还不能理解这一切，他对 周围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外祖母的到来给他带来了 快乐。在埋葬好父亲后， 阿列克塞和母亲跟随外祖 母去了尼日尼。阿列克塞 将在外祖父家生活。面对 新的环境、新的生活，阿 列克塞会喜欢吗？ 我的父亲瘫倒在逼仄 昏暗房间的地板上。 他身着白衣，光着脚 ，手指徒劳地蜷缩。他那 原本流光溢彩的眼睛紧闭 ，仿佛两个幽深的洞。发 黑的脸上，嘴角歪斜，咬 牙切齿，十分吓人。跪在 一旁的母亲，用一把小梳 子，给他梳理头发，边梳 边流眼泪，嘴里粗声粗气 地嘟囔。她系着红色围裙 ，眼睛肿大，眼窝里不断 溢出泪水。 外祖母攥着我的手， 哭得浑身颤抖。她推我到 父亲身边，我拗着不敢去 。我从未见过这种情景， 心里被一种莫名的恐惧和 紧张攫着，恐惧极了。 外祖母身着黑衣，衬 得她的脑袋和眼睛格外大 ，看上去滑稽又怪异。她 不停地向我重复一句话， “孩子，快，去跟你爸爸 告个别。他死了，他还年 轻，你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亲爱的……”我实在不明 白老人家重复这句话的深 意是什么，虽然她的话我 一向坚信不疑。 小的时候，我患过大 病，父亲照顾我，但没过 几日，外祖母来了，她是 专程来照顾我的。记得我 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是 这样的： “您从哪儿来？”我问 。 “尼日尼啊，小滑头！ 我是从尼日尼坐船来的， 水面可不像陆地，那上面 不能用双脚走，得坐船。 ”她答。 啊哈，太有意思了！ 原来，水面不能用脚 走！太有意思了！ 我家出租的楼房上， 住着几个胡须惹眼的波斯 人，地下室住的是一个叫 克尔梅克的老头，他靠贩 羊皮为生。楼梯直通地下 室，沿着扶手可以直接滑 下去，千万别摔倒，否则 就会倒插葱—头朝下栽跟 头。 我对周围的环境要多 熟悉有多熟悉，可从来没 见过从水上来的人。我不 服气地问：“为什么说我 是‘小滑头’？” 外祖母笑眯眯地答：“ 因为你爱多嘴啊！”她笑 得很和蔼。 从那以后，我就喜欢 上这个老人。现在，我希 望她能快点把我带走，离 开这令我难过和不安的地 方。 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 ，使我神经衰弱，这是我 第一次见她这么懦弱。之 前，她总是不怒自威，她 身材高挑，骨骼硬朗，手 的力气出奇大，一直以庄 重整洁的打扮示人。但今 天的她，衣服凌乱，皱皱 巴巴，以前梳得溜光水滑 、服服帖帖的头发，乱七 八糟地散落在赤裸的肩头 ，由于双膝跪在父亲身边 ，头发有些直挺挺扎在爸 爸脸上。我站在屋子里这 么长时间，她一眼都没看 过我，只是不停地梳着父 亲的头发，流眼泪。 门外声音嘈杂，一些 穿黑衣的乡下人和警察站 在外面叽叽喳喳地说话。 突然，等得不耐烦的 警察吼了一声：“好啦！ 快点收拾吧！”仿佛是被 警察的吼声吓着了，用黑 色披肩蒙着的窗户，被一 阵风刮起来，簌簌有声。 警察的声音让我想起 当初父亲带我划船的事。 我们玩得正酣，忽然天上 打了一个焦雷，吓得我哇 哇大叫。父亲哈哈大笑， 把我搂在怀里，膝盖夹着 我的双腿，安慰说：“别 怕，没事儿！” 正当我心酸地想着， 母亲费力地从地板上爬起 来，可刚站起来，就朝后 倒去，头发散落一地…… 她闭着眼睛，面孔发 青，像父亲一样呲牙咧嘴 ，嚷道：“滚！阿列克塞 ，关门！” 外祖母推开我，朝门 外嚷：“大家别怕！亲爱 的，为了基督，请你们离 开这儿吧！” “这不是霍乱，只是生 孩子，请大家谅解！” 母亲痛苦地在地板上 翻滚，呻吟，牙齿咯咯作 响。我吓得躲到墙角箱子 后面，外祖母则跪爬在地 ，尾随母亲。她仿佛很高 兴似的说：“圣母保佑！ 以圣父圣子的名义，瓦莉 娅，坚持住！” 这场景太可怕了！ P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