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四川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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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41139826
许地山(1893-1941),中国作家。名赞堃,笔名落华生,原籍台湾台南,寄籍福建龙溪(今漳州)。文学研究会发起人之一。1922年毕业于燕京大学,获神学士学位。后曾留学美国、英国,并赴印度研究佛学。回国后先后任燕京大学、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校教授。抗日战争前后在香港大学任教,并从事进步文化活动。小说创作表现出爱国主义和民主主义倾向,并带有宗教意识和浪漫色彩;后期作品趋于写实。作品有《空山灵雨》《缀网劳蛛》《商人妇》《春桃》《危巢坠简》等;编著《印度文学》《大藏经索引》及《中国道教史》(上)等。
难解决的问题 我叫同伴到钓鱼矶去赏荷,他们都不愿意去,剩 我自己走着。我走到清佳堂附近,就坐在山前一块石 头上歇息。在瞻顾之间,小山后面一阵唧咕的声音夹 着蝉声送到我耳边。 谁愿意在优游的天日中故意要找出人家的秘密呢 ?然而宇宙间的秘密都从无意中得来。所以在那时候 ,我不离开那里,也不把两耳掩住,任凭那些声浪在 耳边荡来荡去。 劈头一声,我便听得:“这实是一个难解决的问 题。……” 既说是难解决,自然要把怎样难的理由说出来。 这理由无论是局内、局外人都爱听的。以前的话能否 钻入我耳里,且不用说,单是这一句,使我不能不注 意。 山后的人接下去说:“在这三位中,你说要哪一 位才合适?……梅说要等我十年;白说要等到我和别 人结婚那一天;区说非嫁我不可,——她要终身等我 。” “那么,你就要区罢。” “但是梅的景况,我很了解。她的苦衷,我应当 原谅。她能为了我牺牲十年的光阴,从她的境遇看来 ,无论如何,是很可敬的。设使梅居区的地位,她也 能说,要终身等我。” “那么,梅、区都不要,要白如何?” “白么?也不过是她的环境使她这样达观。设使 她处着梅的景况,她也只能等我十年。” 会话到这里就停了。我的注意只能移到池上,静 观那被轻风摇摆的芰荷。呀,叶底那对小鸳鸯正在那 里歇午哪!不晓得它们从前也曾解决过方才的问题没 有?不上一分钟,后面的声音又来了。 “那么,三个都要如何?” “笑话,就是没有理性的兽类也不这样办。” 又停了许久。 “不经过那些无用的礼节,各人快活地同过这一 辈子不成吗?” “唔……唔……唔……这是后来的话,且不必提 ,我们先解决目前的困难罢。我实不肯故意辜负了三 位中的一位。我想用拈阄的方法瞎挑一个就得了。” “这不更是笑话么?人间哪有这么新奇的事!她 们三人中谁愿意遵你的命令,这样办呢?” 他们大笑起来。 “我们私下先拈一拈,如何?你权当作白,我自 己权当作梅,剩下是区的份。” 他们由严重的密语化为滑稽的谈笑了。我怕他们 要闹下坡来,不敢逗留在那里,只得先走。钓鱼矶也 没去成。 爱就是刑罚 “这什么时候了,还埋头在案上写什么?快同我 到海边去走走罢。” 丈夫尽管写着,没站起来,也没抬头对他妻子行 个“注目笑一的礼。妻子跑到身边,要抢掉他手里的 笔,他才说:“对不起,你自己去罢。船,明天一早 就要开,今晚上我得把这几封信赶出来;十点钟还要 送到船里的邮箱去。” “我要人伴着我到海边去。” “请七姨子陪你去。” “七妹子说我嫁了,应当和你同行;她和别的同 学先去了。我要你同我去。” “我实在对不起你,今晚不能随你出去。”他们 争执了许久,结果还是妻子独自出去。 丈夫低着头忙他的事体,足有四点钟工夫。那时 已经十一点了,他没有进去看看那新婚的妻子回来了 没有,披起大衣大踏步地出门去。 他回来,还到书房里检点一切,才进入卧房。妻 子已先睡了。他们的约法:睡迟的人得亲过先睡者的 嘴才许上床。所以这位少年走到床前,依法亲了妻子 一下。妻子急用手在唇边来回擦了几下。那意思是表 明她不受这个接吻。 丈夫不敢上床,呆呆地站在一边。一会儿,他走 到窗前,两手支着下颔,点点的泪滴在窗棂上。他说 ,“我从来没受过这样刑罚!……你的爱,到底在哪 里?” “你说爱我,方才为什么又刑罚我,使我孤零? ”妻子说完,随即起来,安慰他说,“好人,不要当 真,我和你闹玩哪。爱就是刑罚,我们能免掉么?” (P13-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