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赤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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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天空蓝得像一张二八佳 人的脸，清纯而水嫩，似乎 吹弹可破，将北京的秋渲染 成江南的温婉和柔媚。传说 中恐怖的雾霾不见一丝痕迹 ，犹如此刻我所有人生阴影 消散或者蛰伏的心情。漏过 池边垂柳扶疏枝叶的阳光， 将我的衣衫勾出清风里摇曳 的斑斑点点，像一只只婉约 多情而黏上身的粉蝶。 我抚摸一茎柔婉的柳枝 ，深深吸了口气，清新而馥 郁，浸透着这个清秋早晨甘 露的湿润，也裹挟着满院草 木的芬芳。无须再掐耳朵或 者拧手臂，我知道自己不是 在做梦，却又真切步入了一 个悠远的梦境：站在了鲁院 的土地上，置身于庭前幽深 的梅园里。 冠以现代文学巨擘鲁迅 大名的鲁院，是中国最高的 文学殿堂，也是璀璨的文学 星空。单是曾用名“中央文 学研究所”的“中央”，便足 见其在中国文坛独一无二的 位置。 我有一个文学梦，也有 一个鲁院梦。前者起于孩童 时代阅读的《古文观止》与 《千家诗》，后者则是加入 中国作协后。多年前，与文 友们相聚，他们寒暄之际总 询问一句：你是毛院几期的 ？对上了期数，言语间便分 外亲热，仿佛铆合了暗语的 潜伏者，或者失散多年重逢 的亲兄弟。我歆慕之余才知 省作协有个毛泽东文学院。 他们之所以不问鲁院， 是由于首善之区中国作协主 持的鲁院犹如光照万里的天 际星辰，遥不可及。他们慨 叹说，全省每年一两个上鲁 院的名额，等候被推荐的人 数在两百名以上。这似乎比 加入中国作协还难，每年省 里至少还能有五六人能够加 入。他们多是文坛前辈，犹 只能望洋兴叹，我是一个多 年单打独斗的游击队员，毛 院尚不曾去过，鲁院则更不 敢有太多的念想了。 不过，每每浏览有关鲁 院的书中文字或者网络页面 ，在一些知名作家的简介上 读到鲁院的字眼，胸中总有 一种莫名的怅然，像一个深 沉暗恋却自思匹配不上的绝 色女子，总将一抹袅娜的倩 影投于焦渴的眼眸。一个接 近她的梦想如同田埂上孱弱 的野草，在寂寞的风雨里渐 渐生长，伸向高而远的天空 的叶片也渐渐茂密而有力。 我犹如勤勉于一封封情书的 少年，日夜耕作，笔下的书 籍一部部问世，中国作协与 毛泽东文学院先后敞开大门 接纳了我。 又过了两年，经多位文 学前辈的提携，一页粉红的 录取通知书终于将我召唤到 了眼前朴实而瑰丽的鲁院。 立在梅园石板小径上的这个 清晨，我用深情的目光一遍 遍摩挲楼宇、庭院、池塘、 垂柳和曲径通幽的梅林，像 爱抚久慕而终于得以亲近的 女神，心内弥漫着云霞一般 深深感恩的情愫。 “切切”“喳喳”“切喳喳”“ 切切切切”“喳喳喳喳”，我 是被一串接一串的喜鹊叫声 唤醒的。七个小时的高铁长 驱两千余里，我揣着班主任 网上传过来的录取通知书， 以强渡大渡河的速度赶到鲁 院时，已是灯火阑珊的深夜 。疲惫与喜悦令我在北京的 第一晚睡得无比香甜，像刚 入洞房那个温馨夜晚。喜鹊 是千年相传的报喜鸟，在我 居住的遥远南方，仅见于孩 童时代老屋前的香椿或者苦 楝树上，后来渐渐没了踪影 。不想北国不只有，而且众 多，尤其惊异于它们活跃于 钢筋水泥林立的京都深处。 我徘徊于梅园的小径， 将鞋底轻扣朴拙而平滑的青 石板，三三两两的喜鹊也一 直在边角的白杨、白皮松， 或者挂满圆润白果的银杏树 上跳跃、腾挪、嬉闹，黑白 相间的羽毛令人蓦然想起了 稠人广坐中绅士们的正装。 它们灵动的叫声，像一股山 间藤蔓下奔涌跌宕的清泉， 与头顶浅蓝的晴空一道捧给 初到异乡的我一片温情。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