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字碑主（武则天）/唐宫红颜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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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有个酷吏名叫万国俊者，原是来俊臣门下的—个 判官，曾和来俊臣编制了一部诬陷人的《罗织经》教 给门徒使用：欲害一人，数处同发，枝节一致，既可 瞒上，又使犯人有口难辩。他为了立功图赏，又灵机 一动，计上心来，诬告岭南流犯谋反。太后遂派他前 去巡察，道：“若有反状，格杀勿论。”他去到广州 ，不问青红皂白，见着流犯就杀。犯人不服，号哭喊 冤，他就命人人持剑追赶，边追边砍。一天之间，就 杀死五百多人。这些都是未成年的少男幼女，其情甚 惨，目不忍睹。他回来后不但捏造了这些被杀者的罪 名，并说所有流犯皆怨声载道，若不穷究，为患不远 。太后皆信以为真，除擢他为侍御史外，又立即派兵 曹刘光业和司刑王德寿等五人，分往剑南、黔中、安 南六道巡察犯人。此五人见万国俊杀五百人受赏，皆 竞为效仿，刘光业杀九百人，王德寿杀七百人，杀人 最少的也有五百多人，共达三千多。回来后皆按功获 赏。 此事众人皆有怀疑，但敢怒而不敢言。不料却气 怒了一名义士，此人乃原先救过唐太宗的纥干承基。 他在西陲的祐川府任都尉，一心报国，勤政爱民。起 初他不太关心徐敬业和诸藩王谋反事件，后来酷吏横 行，妻子郑安奴病故，也无子女，为了明哲保身，便 遁入空门，到终南山修行去了。 但是，当他听说武太后将唐宗室杀戮殆尽，其幼 小的子孙尽流放到岭南时，心中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正欲前往看个仔细，忽又听说万国俊谎报岭南流犯造 反，杀五百八十多人，回来请赏升职。接着又派刘光 业等五人去岭南，效法万国俊杀戮手无寸铁的流犯三 千多人。把纥干承基气得火星乱爆，立即化装为算卦 先生，星夜奔赴岭南犯人所在地，去探听虚实。这时 他虽年近花甲，但体健身轻，奔走如飞，二十多天即 到。当天中午就在—个村头树下摆起了卦摊。 这些犯人皆为瓮中之鳖，朝不保夕，又多是太宗 的孙子辈，娇生惯养，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怎堪劳 役之苦，除掉被杀的、伤残的、自杀的，已所剩无几 。一听说有算卦先生路过，问卦者纷至沓来。纥干承 基见他们十分可怜，都告诉他们劫数已过，大赦将至 ，以鼓励他们。 单说武承嗣抽了—个卦签，上写“门口一堆灰， 刮风往里吹，别人惹的事，往你身上摊”十六个字。 武承嗣心情十分激动：“算卦先生，我实话告诉你， 我是武太后的嫡亲侄子，请您进京去转告太后我冤枉 ，待我发迹时，定有厚报。” 纥干承基道：“我正是进京路过于此，‘愿为效 劳。但希你将你们生活的实况和万国俊惨杀流犯的情 景，写封书信，交我带去，以便拜见太后。” 武承嗣道：“先生稍待片刻，我回屋去写，立可 草就。” 纥干承基道：“快去陕回。” 武承嗣乐以忘形，拔腿而去。 接着来算卦的是—个女犯，年方十八，体瘦如柴 ，面虽憔悴，仍白里透红，带几分妩媚。且她十分聪 明机警，除诉说生辰“八字”之外，并简述一下自己 的身世，因为她母亲看到琅玡王李冲破家时说了几句 可怜的话，就把她们全家流放这里。正说之间，监守 卒手持皮鞭赶来，不容分说，照她头上猛抽一鞭，她 霎时晕倒在地。 纥干承基上前把她扶起来，抗议道：“她犯了何 罪?” 监守卒道：“你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纥干承基道：“路不平有人垫，事不平有人管。 俺生来不爱吃，不好穿，专爱管闲事。” 监守卒怒道：“你莫非要在老虎头上搔痒，想找 死吗?”说着举鞭就打。 纥干承基伸手把鞭夺了过来道：“牛皮将军!能 打俺的英雄，只怕如今还没有出世呢!” 监守卒吓得直打哆嗦道：“你是干什么的?” 纥干承基道：“俺读过书，出过家，学过艺，也 当过都尉，而今只流落为—个算卦先生。” 监守卒听毕，心中更加害怕，觉得他可能是个侠 客，有些武艺，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便想找个台阶溜 之大吉。因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两便了吧!” 纥干承基道：“你说得轻巧。请问你把她打死了 ，这可怎么算?” 监守卒道：“他们都是流放的犯人，命不如鸡， 莫说打死—个，就是百八十个，也不足惜。早先万国 俊前来杀了五百八，刘光业等五人前来杀了三千六， 回到朝中都升官晋级，杀得愈多，愈能得到厚赏。” 纥干承基道：“传说万国俊等三人所杀犯人，都 是欲造反者，罪有应得。” 监守卒道：“那是万国俊等谎报军情，贪功图赏 。这些犯人都手无寸铁，且原先都是金枝玉叶，手无 缚鸡之力，如何能够造反。仅本官所管五百名犯人， 就被杀了三百六，连—个想造反的都没有。” 纥干承基道：“这可是实情?” 监守卒道：“一句不假。” 纥干承基道： ‘请问尊姓大名?” 监守卒道：“敝姓王，单讳—个宝字。” 纥干承基道：“请你把刚才所说情况，给我书写 出来。” 监守卒不禁一旺，狐疑起来：“你要它何用?” 纥干承基扬了扬鞭道：“请勿多嘴，你可是写呀 不写?” 监守卒吓得鸡叨米似的连连点头道：“我写，我 写。” 恰好这时武承嗣已把给武太后的书信写好，前来 交送。纥干承基即让他取纸笔来，让监守卒书写方才 的自供状。 纥干承基得了这两件材料，立即赶路去了。 监守卒受了纥干承基此番委屈，心中十分憋气， 便向犯人寻衅发泄。首先审阅武承嗣道：“你给他写 了些什么?” 武承嗣威胁他道：“他是我姑皇派来的密使，让 我揭发你们的罪行!” 监守卒举鞭示威道：“你姑皇早不认你了，你还 妄想认你的姑皇呀，白日做梦!” 武承嗣讥笑道：“刚才那个密使在时，你的头点 得跟小鸡叨米似的，你的威风都到哪里去啦?” —个男囚犯插嘴道：“在我们犯人跟前耍威风， 算什么英雄?” 这句话说到囚犯们的心坎里，不禁引起一阵冷笑 。 监守卒恼羞成怒，照着那个男囚犯兜头两鞭，接 着挨个询问：“刚才谁去算卦了?” 武承嗣道：“我算卦了。” 坚守卒故意躲避道：“我不问你。”P197-1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