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梦
作者简介
晓航,第四届鲁迅文学家获得者。 本名蔡晓航,城市文学的领**物,出版《被声音打扰的时光》《所有的猪都到齐了》《旧梦如花》《不能没有她》《一起去水城》《送你一棵凤凰树》《有谁为我哭泣》《穿过无尽的水》。 晓航被文学圈广泛地认为是智性写作中**一格的代表人物,他以复杂震荡式的多学科组合方式,以想象力为基础,运用现实元素搭建一个非现实世界,在非现实世界中回指现实,进而拓展对于生命可能性的探索以及对**意义的寻找。
内容简介
吴一茹东窗事发。她与自然人**的事情被举报了。 在纯洁区,为了所有人的福祉,举报是被鼓励的。无论是饭桌上,还是娱乐场所,无论是私人谈话,还是某个公共平台的随意发言,只要是有关洁净问题的都在举报之列。举报的名义相当崇高,谁不想洁净,谁没吃够旧离忧城的肮脏之苦?举报手段当然很隐秘,对象也很丰富,可以是熟人朋友甚至是亲戚当然*不拒*陌生人,这种宏大的举报范围充分体现了这个区域宽广的视野、博大的胸怀。 吴一茹因此被隔离了。她被孤零零地送到“仁爱”医院,这个医院是一个特殊的医疗机构,专门治疗那种纯人之间相互**的病人。医院对待病人也是分级的,有的病人是初犯,病情不重,这样的病人医院主要是采取感化、教育与治疗相结合的方法,思想工作**,同时观察有无发病征兆。有的病人是二犯、三犯,而且病情明显,那就必须进行严格的治疗,疗程不仅长,还要吃大量的药。*有甚者是屡犯不止,病情很严重,这样的病人一旦被发现就不能随便出院了,他们必须生活在一个很小的密闭范围内,然后进行长期治疗。这种病例中有的能治好,有的不能治好。能治好的,恐怕要被送出洁净区域,让其自谋出路;治不好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被区域的管理人员上报给B种人生总公司的管理部门,然后被单程火箭发射到太空中,让他们自生自灭,一去不复返。 吴一茹住院之后,就被**教育了。她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一层一层参观了各个级别的病人区以及对于他们的治疗方式。确实,她发现很多人是治不好的,人类的确从里到外都是脏的,尤其是在旧离忧城时代,在大瘟疫和大雾霾的毁坏期,空气、水、食物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干净的,人们因此在身体中储存了大量的脏东西。而新离忧城的环境水平的急剧提升,又使人们的免疫能力过快地下降,这样的*守不平衡,就使新离忧城的人们*担心疾病的反*倒算,尤其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新型疾病。吴一茹看到那些苦苦挣扎的、濒死的病人时自己也害怕了,她看到那些*望的脸,那些痛苦的表情,真的不希望自己也这样在痛苦中*复一*等待着死去。有**,她还被医护人员带领着参观了一个小范围的告别仪式。那一次大概有七八个初级病人,一个高大的男护士带着他们来到一间密室的外边。这是一个单层玻璃的密室,里面的人看不到他们,而他们看得到里面的人。人们正在进行无望的告别,吴一茹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那种无奈、灰暗、垂死都不挣扎的样子她看得清清楚楚,他们聊了很长时间,吴一茹也看了很长时间。这时,男护士抬起头看着这些初犯的病人,缓缓地说:“这些人没救了,他们的病**无法医治,就要被送往火星,他们都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未来了。” 吴一茹听了男护士的话,心头一震,男护士接着说:“所以,你们要好自为之,记住,作为一个人*大的好处就是你有未来,有未来你就有希望。你们和**的动物不一样。” 之后,吴一茹被送到一个单独的房间。吴一茹确实吓坏了,那些人告别的场景一直在她眼前晃动,她开始后悔,并为自己的愚蠢而肮脏的行为哭泣起来。她由衷地觉得,她应该遵守这个区域的法则,那些法则其实就是为了保护干净,这对所有人都好,毕竟在旧离忧城时代人们有过巨大的教训。吴一茹决心痛改前非,一定要治好病,还好,她目前的病情还不算重,只是偶尔底下有点瘙痒,医生安慰她,只要坚持治疗,一个月之内就能好。 某**,当吴一茹在多梦的早晨醒来时,发现她的房间门口坐了一个人。他长相普通,身材结实,样子很平和,他穿着蓝色的**,衣服的左上角印着编号。 “你是谁?”吴一茹欠起身问。 “我是还晨,是机器人。”他说。 “你来做什么?”吴一茹问。 “他们让我来陪您……”还晨诚实地说。 吴一茹听了,淡淡一笑,这是她来这个医院后的**次微笑,她想起来,这个医院自称不仅是高度科技化的还是高度人性化的。 的确,提供机器人服务是医院长时间实践后采用的一招,医院很准确地抓到了病人的心理,其实大部分人犯规都是因为欲求不能满足造成的。虽然新世界已经**发达了,相关的机器人情感服务早就可以在网络预订,只要下单,机器人会自动上门服务。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区域中的每一个自然人并不能十全十美地获得良好的服务,进而无法得到情感与性方面充分的满足,这就可能使人们在急切之间发生情感错误;而当监管不到位时,这种情感错误就会慢慢泛滥起来。特别是,自然人长久以来形成了相互**的习惯,他们心理上依赖这种习惯,就像瘾君子之于**一样。因此洁净区除了加强各种智能监管--比如到处安插各种长着顺风耳的机器人--之外,还在一些公共区域,比如医院、疗养区、休闲娱乐区当中提供一些公共费用埋单的机器人服务,用来满足自然人可能突发的欲求,从而让人们养成和机器人**的良好习惯。 吴一茹当然没有拒*医院的安排,相反,她认为这就是医院治疗的一部分。为了治病,也为了排除孤独感,她主动和还晨**了,**若干次。吴一茹努力释放着她一直压抑的**,原来当她全身心沉浸在舞蹈之中时,她**想不起这些。还晨表现得很好,他不愧是这一款机器人当中*好的一种产品,他在**时,温柔、体贴,可以无限持续,他的每一次反应都**而恰到好处,他给了她某种宽广的感官上的快乐。 很快,吴一茹就适应了医院的生活,她如同别的病人一样,开始按时吃药,定期进行思想学习,之后和她的机器人一起看电影,散步,聊天。吴一茹的身体慢慢好了起来,她的心情也从被举报的惊惧和对病情的担心中平复下来,她还喜欢上了还晨。她慢慢体会到医生们是对的,那种干净的*子是好的,洁净是真理,是一个世界存在的基础,它至少能让人在生理上做到*好的防御。 一切似乎变得好起来,吴一茹越来越正常。她恢复了原来木讷中的平静,头脑中也不再思考什么。不过,有**她在房间的电视中看到了一个纪录片,纪录片描述了旧离忧城里一个伟大的舞蹈演员辛辛的故事,她曲折的生活道路,复杂离奇的爱情,还有灿烂无比的创作都被娓娓道来。吴一茹**看进去了,纪录片一共四集,她整个上午都在看,还晨一直安静地陪在她的身边。纪录片让吴一茹已经沉寂的思绪再次翻腾起来,她想起原来她还是热爱舞蹈的,她曾经历过一种表面安静实际热烈的生活,舞蹈曾是她生活的全部意义。可是,现在的她除了越来越安静,越来越安全,她还有什么呢?她不过是越来越像某种用于装饰的家居用品,比如一束干花,徒有其表,但总归不知所终。 第二天,当吴一茹再次从乱梦中醒来时,还晨还是很安静地坐在屋中的椅子上看书。吴一茹坐起身,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吴一茹把头埋在双臂中回忆刚才那个纷乱的梦。 “您一定梦到什么了吧?”此时,还晨声音平平地问。 “是的,我梦到了一个终生难忘的情景。”吴一茹抬起头思索着说。 “是什么?”还晨问。 “一个有些罪恶感的场景,我和一个高大的自然人在**,然后跳舞。”吴一茹有些惶恐地说,她相信还晨,所以和他说了实话。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还晨镇定地继续问。 “我们是在一片树林里,都很紧张、害怕,还有点兴奋,我们一直在跑,他好不容易追上我,就把我扑倒了。很久之后,我们又开始凌乱地跳舞。”吴一茹回忆着说。 “这场景很通俗,您竟然还在回味。”还晨评论道。 还晨的话很准确,这确实是一个通俗而且饱含肮脏因素的场景,吴一茹知道这是犯规,她又犯规了,只是这一次不是在现实中而是在梦里。但是即使如此,即使她已经有了一个正确的医院给予的价值观,但她发现,从她内心的深处还是怀念与那个自然人的**。虽然它不**,慌乱,没有韵律,冲击力也不够强,甚至有点**收场,但是她对于他身体的记忆,皮肤上温度的记忆,以及那种能够随时燃烧她的感觉却久久挥之不去。她觉得这种感觉太撕裂了,明明她的思想上觉得不对,但是那种超乎寻常的真实感却一直在吸引她。--那种身体的吸引,温度的吸引,所有缺点的吸引如潮水一般涌来。 还晨沉默着,吴一茹看得出他在思考着她的思考,现代的机器人已经进步了很多,相比前几代机器人,他们的思维能力有了长足的进步,他们已经能开始真正地逻辑推理了。 “你在想什么?”吴一茹这时问。 “其实,我还无法下个准确的判断,但是我觉得您的说法并不坏,一个真实的人和他真实的情感虽然是粗砺的却是鲜活的,这有一种生活的味道,而且它**地反**,有时只有虚假才是**的。”还晨说。 “你说得太好了,哲学书真没白看。”吴一茹听了忍不住惊讶地叫了起来。 “吴小姐,自从陪伴您以来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我一直在努力模仿、学习人类的情感和思想。我后来发现,如果我想真正成为一个人,就必须学会接*他们的优点和缺点,尤其是缺点;这是自然人与我们机器人之间*大的区别,因为有时人的缺点反而会成为他们*大的优势。”还晨**认真地说。 赵晓川回到公共区,他在中心系统调出了洁净区狂欢三天的录像,认认真真看完,发现了他需要的信息后,就决定回去找吴一茹。 再次见到吴一茹时,是在洁净区的仁爱医院。赵晓川先是在门口看到那个写着“洁净一生,珍爱人生”的超大屏幕,接着就被带到了接待区。在这里访客是和病人严格隔离的,访客穿着统一的白色防护服,而病人则穿着统一的蓝色病号服,双方隔着厚厚的玻璃通过电话交谈。赵晓川在一个座位坐下,摁了一下访客按钮,他面前的屏幕马上跳出来一系列的问题,他填写了访客信息和要会见的客人。不一会儿,吴一茹出现了,她走到他的对面,拿起了电话。 “你被人举报了?”赵晓川问。 “是的。”吴一茹简单地回答道。 “身体怎么样?”赵晓川又问。 “还好。”吴一茹说。 “你上回让我办的事,我办妥了。”赵晓川说,“我去中心系统查了,在狂欢的第三天你确实喝醉了,之后在篝火晚会中你一直和一个男舞者在一起,他是一个自然人,你们两个的确犯了规--你们**了,这也是你来到这里的原因。” 吴一茹听着,脸上扬起了一阵红晕。 “按照系统的记录,他似乎并未离开洁净区,如果是这样,根据洁净区的严格追踪、除菌的准则,他早晚会被发现,我猜他也应该会被送到这个医院来。”赵晓川接着说。 吴一茹听到这儿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忽然有点莫名的紧张。 与赵晓川见面之后,吴一茹回到了房间,她的内心翻腾着,久久不能平静。待坐良久之后,她决定把此事告诉还晨。当她说完,还晨很平静地问她:“这么说,那个犯规的男人也会来到这里?” “是的,有这种可能。”吴一茹慢慢点点头说。 从此,吴一茹开始了等待。她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还是盼望着他的到来。这是一种**比**心焦的等待,真正平静的生活其实是*没有希望的生活,一旦人有了希望,她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躁动。吴一茹先是睡不好觉,吃不好饭。随后,她觉得心中有一团小小的火苗开始燃烧,那火苗越燃越大,使得她全身开始燥热。她开始越来越多地喝水,可是身体里还是有一股浇不灭的往外冲的力量。她向医院提出要求,她想练习舞蹈,她想用这种外在的手段压制内心的不平静。这种无理要求当然被拒*了,在洁净区自然人是不能跳舞的。但是医院还是人性化地处理了这个问题,他们转而允许吴一茹做瑜伽。为了散发心中的热浪,吴一茹接*了,自此她每天都来到医院的大庭院中,在那棵古老的树下,铺上瑜伽垫认真地练习着。吴一茹的瑜伽是有功底的,她的动作有力又优美,舒展而自然。很快,偌大的医院病区都注意到那棵大树下那个打扮清凉的美女。不管是病人还是医生,每天都享*一般看着她在那里跳跃、摆动,都觉得那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也都希望那种画面能继续下去。 某个夏夜,风轻轻吹着,这不是自然风,是温柔的人工风。吴一茹坐在大树下,区域的灯渐渐熄灭,医院的病人和医生都去睡了,吴一茹在闭目打坐,此时,还晨悄悄走了过来,他走到吴一茹面前,静**下。 “吴小姐--”还晨语调平和地叫了一声。 “什么事儿?”吴一茹闭着眼睛问。 “我想告诉您,他来了--”还晨不紧不慢地说。 吴一茹听了,心咚地一跳,她慢慢睁开眼睛问:“真的?” “真的!”还晨很肯定地回答。 吴一茹于瞬间就跳了起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对还晨说:“走吧!我们去找他。” 还晨也马上跳起来,他认真地说:“好的,遵命,我带您去。” 他们两人走进了医疗大楼,楼里很安静,只有个别值班的护士,他们进了电梯,又下了电梯,走向住院区。他们路过无数相同的房间,看到无数相同的房门,他们越走越远。楼道似乎像江河一般漫长,他们上上下下不同的楼层,楼层像丘陵一般起伏跌宕,*终,他们在一扇没有任何特殊标记的门前停住了。此时,吴一茹的心怦怦怦狂跳起来,她举起了手,想敲响白色的房门,却又犹豫了,她扭头看着还晨。 “吴小姐,敲吧,他就在里面。”还晨平静地鼓励道。 吴一茹听了还晨的话眼睛有点湿润了,她知道这一步就是千里之外,她不知道未来她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但是她没有退路,她感激地看着还晨,觉得他真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还晨,谢谢你,谢谢你陪了我这么长时间。”吴一茹真诚地说。 “吴小姐,不客气,这是我的职责。”还晨也微笑起来。 吴一茹终于敲响了门,可是无人回应。 她推门走进去,屋子里黑漆漆的。半天,灯才打开,一个男人醒了,他下了*,然后迷迷瞪瞪走到她面前。他高大,英俊,身材健壮,面色有点苍白,他在揉眼睛。吴一茹盯着他仔细看着,努力回忆着那个疯狂的夜晚;可惜,那一晚,她确实喝得太多,记忆实在有点模糊。 “是你吗?”吴一茹问。 “你是谁?”男人不解地反问。 “我是那天晚上和你跳舞的那个自然人。”吴一茹颤抖着说。 男人一愣,他迅速揉揉眼睛,定睛一看,立刻叫了起来:“是你!你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女孩!” “对!是我。”吴一茹继续颤抖着说。 “太好了,我一直在找你,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男人说着扑过来,一把紧紧抱住了吴一茹。 在他宽大的温暖的怀抱中,吴一茹瞬间融化了,她虽然记不清他的面容,但是这个怀抱是她熟悉的,他们一起犯规,在犯规之后继续共舞,他与她的舞蹈拥有共同的自然人的味道,*接近真实的人的内心,*呈现了人的真实的自我。他们舞蹈时无关外界,身体和心灵合而为一,与此同时,她还可以成为一个全然独立的个体,充满执着,任意反叛。这种优美的悖论使她觉得,那一晚她在他的怀中似乎度过了整整充满曲折与矛盾的一生。 “你叫什么名字?”吴一茹这时问。 “我叫阿宽。”男人说。 吴一茹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住哭了,她呜呜地大声哭起来,眼泪喷薄而出,她觉得自己太委屈了,她几乎被这个世界压抑了一辈子。 赵晓川再次来到洁净区。 吴一茹还在医院的那棵大树下做瑜伽,医院的人们还是慢条斯理地欣赏着。 一切没什么变化,一切还是那么的一尘不染,似乎这个世界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永远是那样优美洁净。赵晓川带着那副惯常的玩世不恭的笑容,走过*地,走到吴一茹面前。 “晓川哥,你又来了。”吴一茹笑着说。 “我听到了一个好消息。”赵晓川笑嘻嘻地说。 “是的,谢谢你提前通知我。”吴一茹由衷地说。 “他情况怎么样?”赵晓川问。 “他身体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被化学阉割了。”吴一茹平静地说。 “什么?”赵晓川听了一愣。 “他们给他吃了药,让他长时间内不能**,因为他上回是主动犯规的一方,这是应有的惩戒。”吴一茹说。 赵晓川马上就明白了理解了,这个世界就这样,表面上堂堂正正,实际上冷漠残忍,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吴一茹此时看看四周,然后她对赵晓川悄悄地说:“我们商量好了,打算找机会一起离开洁净区。” “哦?你们不打算继续治病了?我听说在洁净区待太久的人适应能力都很差,外部环境对你们是很不利的。”赵晓川皱起眉说。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先离开再说。”吴一茹说,她看看赵晓川关切的神情就接着解释,“晓川哥,你知道我原来到这个区域是为了什么吗?我就是为了追逐自己的梦想,我想跳舞。可是,到了这里我才发现,原来梦想也是分阶级的,不同阶级有不同的梦想。在这个所谓的洁净的世界里,自然人是二等公民,我们不配拥有舞蹈的梦想,这不公平!” “我理解你这种不公平的感*。”赵晓川点点头。 “直到有**,我忽然发现,我不用被指导被规范,只要跳出自己就可以了,我自己的舞蹈同样伟大,而且*加真实。所以,我决定离开这个洁净区,离开这种压制,去获得真实。我要跳自己的舞蹈而不是别人**的舞蹈,我想,即使*不起眼的蝴蝶也有舞动的资格,也有美丽的资格吧!”吴一茹滔滔不*地说,她的脸显出一种莫名的兴奋。 “很棒,你真的勇敢。”赵晓川由衷地赞叹道,“可是,你们究竟打算去哪儿呢?”赵晓川又问。 “哪里能容忍我们,我们就去哪里,直到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吴一茹斩钉截铁地说。 “那在别的地方,你们打算依靠什么生活?”赵晓川又问。 “我们可以组成一个纯人舞蹈团去挣钱,我们要跳自己的舞--那种特别自由的、我们自己发明的舞蹈。”吴一茹信心满满地说。 赵晓川听了不禁再次点头,他看着吴一茹那清秀的带有棱角的脸百感交集,她的勇气令他钦佩。这种勇气既来自于爱情,也来自于人类对于选择和自由的渴望。 “我觉得你的想法不错,目前看,除了洁净区,其他区域很少有职业舞蹈演员,你们去了也许会有优势,能有一定的市场,不过你们要小心,尤其是注意身体。”赵晓川嘱咐说。 “放心,晓川哥,我明白,谢谢你的关怀和帮助,现在该轮到我为你做点什么了。”吴一茹感激地说。 ★科幻小说第壹品牌 “科幻志”是**科幻小说第壹品牌,旗下有刘慈欣、郝景芳、王晋康、何夕、长铗、刘洋、游者、灰狐等众多**知名科幻作家。 ★鲁迅文学奖 + 科幻 晓航是鲁迅文学家得主,而且是目前惟壹以科幻小说获得鲁奖的作家。《双生梦》是他的科幻小说集,收录了获奖篇目《师兄的透镜》,堪比阿道司?赫胥黎《美丽新世界》的科幻寓言。 ★**评论家、第六届鲁迅文学家获得者孟繁华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