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绝的年代(纳粹德国与犹太人1939-1945)(精)
作者简介
索尔·弗里德兰德尔,出生于布拉格,1939年逃往法国,1948年移居以色列。他现在在洛杉矶的加利福尼亚大学讲授历史。 1997年,索尔·弗里德兰德尔的《迫害的年代:纳粹德国和犹太人,1933-1939》出版发行,这是他的两卷历史著作《纳粹德国和犹太人》的第一卷。他在前言中说,他的意图是“从历史角度真实记录大屠杀,把凶手实施的政策、周围社会的态度和受害者的世界放在一个完整的框架里”。弗里德兰德的第二卷《灭绝的年代:纳粹德国和犹太人,1939-1945》也是一样。这本书如今已经成为记述纳粹德国大规模谋杀欧洲犹太人的权威历史著作。 2007年,《灭绝的年代:纳粹德国和犹太人,1939-1945》获得德国莱比锡书籍博览会奖。同年,他凭借该书和对纳粹历史的研究获得德国书市和平奖。 2008年4月7日,索尔·弗里德兰德尔凭借《灭绝的年代:纳粹德国和犹太人,1939-1945》获得普利策一般非虚构类文学奖。
内容简介
第一章(1939年9月至1 940年5月) “9月1日星期五早晨,那个卖肉的小伙子过来告 诉我们:广播里的一则声明说我们已经占领了但泽和 走廊地带,同波兰的战争正在展开,英国和法国仍然 保持中立。”维克多.克伦佩勒在9月3日的日记中这 样写道,“我跟伊娃说,对于我们来讲,注射吗啡或 者类似的东西是最好的归宿,我们的生活已经结束。 ” 克伦佩勒是犹太人出身,年轻时皈依了基督新教 ,后来又娶了一位信仰新教的“雅利安人”。1935年 ,在德累斯顿工学院教授拉丁语言文学的他被校方开 除,但仍然生活在该市,并且用心地记录着他的亲身 遭遇以及周边发生的事情。在那两天,英国人和法国 人对德国人攻击行动的回应依然晦暗不明。“安玛丽 带来了两瓶发泡酒庆祝伊娃的生日,”克伦佩勒在9 月4日记录道,“我们喝了一瓶,并决定留下另一瓶 到英国人宣战的那天再喝。因此今天轮到喝第二瓶了 。” 在华沙,一所希伯来语学校的校长哈伊姆·卡普 兰坚信此时的英国人和法国人决不会像在1938年背叛 捷克斯洛伐克那样背叛他们的盟友。在战争的头一天 ,卡普兰就已经感觉到了这次新冲突所具有的世界末 日般的本质:“我们正在目睹一个世界历史新纪元的 开端。这场战争将给人类文明带来真正的破坏。然而 ,正是这个文明孕育了毁灭和破坏。”卡普兰确信, 纳粹主义终将被击败,但是战争将使所有人都蒙受巨 大的损失。 这位希伯来语学校的校长还意识到战争的爆发对 犹太人所造成的特殊威胁。同样是在9月1日,他补充 道:“对于犹太人而言,他们面临着数倍于此的危险 。只要是希特勒踏足的地方,那里的犹太人就肯定没 有了希望。”卡普兰引用了希特勒在1939年1月30日 发表的臭名昭著的演说,纳粹领袖在那篇演说中威胁 道,如果发生世界大战,犹太人将会被消灭。因此, 犹太人比大多数人都更加热衷于参与公共防务的建设 :“每当有号召每一位城市居民建隐蔽所以防御空袭 的命令发布,都会有为数众多的犹太人响应。我也是 其中之一。" 9月8日,纳粹国防军占领了波兰第二大城市罗兹 :“突然传来了可怕的消息:罗兹失陷了!”年仅15 岁的犹太青年大卫·希拉科维亚克这样记录道,‘‘ 所有的交谈都停止了;街道行人渐稀;人们的脸上和 心中都为阴霾、冷酷和敌意所笼罩。从市中心回来的 戈拉宾斯基先生告诉我们当地德国人是如何欢迎他们 的同胞的。德军总参谋部将要进驻的大饭店里装饰满 了各种花环;(德国裔的)市民——小伙子和姑娘们欢 呼着‘希特勒万岁!’跳上了行进中的战车。街道上 响彻着大声的德语交谈声。以前被隐藏的与(德意志) 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有关的一切现在都露出了庐山真 面目。” 还是在华沙,波兰外贸票据交换所的一名雇员同 时也是当地犹太社团的一名活跃成员亚当‘策尔尼亚 科夫正在组织成立一个与波兰政府合作的犹太市民委 员会。“首都华沙犹太市民委员会,”他在9月13日 写道,“受到了法律认可并在社区大楼中宣告成立。 ”他在9月23日进一步写道:“斯塔钦斯基市长任命 我担任华沙犹太市民委员会的主席。在一个被围困的 城市里,这是一个历史性的角色。我将勉力为之。” 四天之后,波兰投降了。 在本书中我们将听到许多犹太编年史记录者的声 音。这些声音千差万别,使我们得以一窥处于毁灭边 缘的欧洲犹太人世界的异常多样性。在经历了一段宗 教传统不可逆转的衰落和文化一族裔犹太性的不确定 性不断增长期之后,已经找不到对遍布整个欧洲大陆 的形形色色自认为(或被认为)是犹太人派别、社团、 群体以及九百多万个体都适用的明显的共同特征了。 这种多样性是在各自不同的国家历史、大规模的移民 运动和以城市为中心的生活的影响之下造成的。在面 对周围的敌视和偏见时,或者在面对自由的环境所提 供的机会时,无数个体所采取的不同策略促进了持续 的经济变动和社会变动。这些持续的变化造成了大流 散的犹太人社团内部前所未有的巨大分裂,尤其是在 从19世纪末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夜的几十年间。 举例说来,如何定位罗兹的那位年轻的日记作者 希拉科维亚克呢?通过阅读他在战争爆发前不久开始 撰写的日记,我们发现了一个深受犹太传统浸润的工 匠家庭。大卫本人非常熟悉这一传统,与此同时他又 对共产主义怀有强烈的信仰。(他在稍后写道:“最 重要的事情是学校的功课和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 。”)有着希拉科维亚克这种分裂世界观的不乏其人 ,相互矛盾的主张在战争前夜犹太社会的各种小团体 中彼此共存:形形色色大同小异的自由主义者、社会 民主党人、亲纳粹派、托派、斯大林主义者、各派别 的犹太复国主义者,守教的犹太人围绕无边无际的宗 教教条或者“宗族”争执争吵不已。直到1938年年底 ,特别是在墨索里尼统治下的意大利,犹太人中竟然 还有数千名法西斯党徒。。不过,对于西欧的许多犹 太人来说,主要的关切是在保持“犹太身份”的一些 要素的同时,与周围的社会实现社会生活同化和文化 的趋同,不管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所有这些趋势和运动都因国家或地区间的特征以 及自相残杀的内部生存斗争加倍增长。当然,有时候 还要把臭名昭著的个体怪癖也计算在内。老迈且病人 膏肓的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在德奥合并(德国对奥地 利的吞并)之后从维也纳避难到了伦敦。就在“二战 ”爆发前不久,他终于亲眼看到了他的最后一部著作 《摩西和一神教》的出版。就在所有人都感受到不同 寻常危险的前夜,这位经常强调自身犹太性的精神分 析学的奠基人却正在否认他的民族所珍视的一条信仰 :在他看来摩西不是一个犹太人。 尽管面临着更为巨大的威胁,许多国家的犹太人 还是做出了强烈的反应:“我在本地报刊中读到了你 关于摩西不是犹太人的说法,”一位来自波士顿的匿 名作家咆哮道,“很遗憾你将不能不自取其辱地进入 你的坟墓。你这个老蠢货……德国强盗没把你送进集 中营真是太令人遗憾了,那里才是你的归宿。”P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