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飘过雩都河

枫叶飘过雩都河
作者: 刘平
出版社: 百花洲文艺
原售价: 50.00
折扣价: 32.50
折扣购买: 枫叶飘过雩都河
ISBN: 9787550045798

作者简介

刘平,1958年8月生,早年参军,大专学历,记者职称。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

内容简介

九 谢茂意外当了县教育局副局长,是福是祸不知道。 开始几天,谢英陪哥哥一起走路到教育局上班,因为她觉得那儿太冷静了,怕哥熬不住。后来,她也走乏了,就让哥一个人去了。每日饭后,她常沿着贡江河岸漫无目标地闲逛。这些日子她沉闷异常,内心一直为一件事情斗争着,这就是如何看待到了家门口并分了自家田地的红军。共产党里有一些人她是认识的,她曾与他们有过同样的“救国救民于水火之中”的远大理想。可是大浪淘沙,至今她躲进了山野荒林中,对天下纷争早已麻木了。这一辈子就这么销声匿迹当老村姑了吧?她心底里多有不甘。每个夜晩躺在床上,她的思想总处于纠结的旋涡中而不能自拔。因为当下的她既无能力帮红军,也无动力为政府做事情。当年把孙中山先生“天下为公”作为奋斗的理想,那份热情似乎离她已十分遥远了。 一天,她一个人进了一家酒肆,打了斤水酒,要了一碟花生米,自斟自饮起来。忽然,有个戴斗笠的人坐到了她的对面,也要了碗水酒。 “啊?老侄是你!” “大姑,怎么一个人在喝闷酒?”来人就是南岸鲤门湾的赤卫队队长谢八月。 “不瞒您说,我这几天都在城里。”谢八月压低声音道。 谢英好奇:“是游过来的?” 谢八月揺头。他喝了口酒,说:“现在天气这么冷,游不了。是从上游用小渔船偷渡。我正要找您和茂叔。” “什么事?” 谢八月端起碗,一口喝光了酒,小声道:“大姑,早点回家去吧,金华失踪了!我们找了很久了,也没他的下落。”说完他起身,离桌而去。 “金华失踪了?”这低低的一句话像炸雷般吓了谢英一跳,她想再问时,八月已出了店门。 谢英决定立即回对岸鲤门村去。她返回幺妹家中,幺妹出街去了,便收拾了一个包裹,留下一张字条压在桌上就走了。 她不想与哥和妹道别是有原因的。因为大哥知道后一定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必要辞掉才任几天的教育局官职,她实在于心不忍。因为二哥多少年来勤勉克己,十分看重仕途晋升施展抱负!如果回到清政府时期,他就是那种为博取功名,古稀之年也要考进士入翰林的人。 县城附近河岸的渡口,谢英多少熟知一些。她出了西门,朝下游方向约十五里地的孟口渡口奔去。她平时的穿着像个城里太太,比较讲究,但这次打扮成了一名村妇,上身一件对襟蓝布旧裳,肩上还打了补丁。下身是条皱巴巴的大胯裆直筒黑色长裤,脚穿一双黄麻布鞋。她的头上,用一条丝巾打个结,把长发织成大辫子盘扎在后脑勺,看上去像位乡下媒婆。她是在离开幺妹家时,临时想到要改改装束的。她把佣人晾在屋檐下的一身衣服拿来穿了,还把自己的一身衣裤挂上衣架。 她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一路上,不时有小队的国军和保安巡逻队员挨肩而过。来往民众很少,路人都行色匆匆,一种临战的气氛弥漫在广大的城乡接合部。 大约走了两个多时辰,她来到了下游的渡口。还好,这里没有停渡,水边的大樟树下或站或蹲的有五个人在候船。向对岸望去,有艘船泊在岸边。她走近大樟树,在一光溜的巨大鹅卵石上落座。看看身旁的人,都是进城卖了蔬菜或卖完家禽回村的农人。 此时,已到正午时分。她从包里拿了块饼干吃。 “表嫂,喝口水吧!” 一位约五十岁的农妇递给谢英一把黝黑的锡壶,说道。 谢英略一迟疑,还是接过壶对着壶嘴喝了一口。 “谢谢您!”谢英道。她拿出几块饼干给农妇,但农妇没要。 农妇把锡壶放回菜篓,说:“我们每次进城卖菜,饿了就喝几口水充饥,习惯了。看你面生,是去走亲戚?” 谢英回答:“是。” “是谁家?对岸村里的人,我都认识。”农妇问。 “噢……不是对面村的。在你村的上游……” 农妇一听,一脸笑颜道:“你说的是河田村?我娘家就是河田的。你去谁家呀?” “我……”谢英语塞。须臾,她回答:“上游的上游那个村。” “唉哟,鲤门村吧?”农妇声音放低了八度。 谢英看农妇不像什么坏人,就点了点头。 农妇凑前来,小声嘀咕:“鲤门被红军占了,不知到底怎样,你晓得不?” 谢英不想总跟她泡下去,道:“我娘家在鲤门。今早有人托信来说娘亲病重,要回去看。这不,上游渡口封渡了,没法子只得打这里过河。” “是这样……”农妇表示同情,又对谢英说道:“你可能不晓得,这个渡口也限了时的,一天只撑两个来回。早晨一次,送卖菜的过来,就返回对岸了。要等到日头落山后来接人。” “啊呀……”谢英没想到是这样。她焦急地问:“我们在这里要等到天黑?” “没办法。不过,那撑船的也不守时,他家有人进城了,他会早些来接人。如不在这里守着,万一船先走了就别回家了。” 听她这么一说,谢英只有叹气的份了。 渡口等船几个小时,还好有位热心的农妇与谢英东聊西扯,总算熬到傍晚。 乘船到了对岸后,天已全黑了,谢英已感到非常疲倦。那农妇看出她的疲乏,就热心地邀她回家住一宿,她答应了。 农妇家是栋黑瓦土坯房,前面一个竹篱菜园。谢英随农妇进了屋,一个男子从里屋掌灯出来。 “财生,来客人了。”农妇对男子说。 男子把灯放在桌上,“嘿嘿”地笑了一声,近前打量谢英一眼。 谢英看对方直勾勾地瞪着自己看,心里一阵发慌。 “这是我小叔子。”农妇介绍道。她让谢英跟自己一块到厨房做饭去。 农妇切菜做饭,谢英帮忙烧火添柴,俩人仿如姐妹一般。原来,这一家有四口人,农妇的丈夫是烧瓦窑的,经常带着儿子在外乡烧窑看火。小叔子是个间歇性癫痫病人,年已四十还未婚。 晩饭后,农妇热情地招待谢英洗了身脚,安排她在儿子房里睡。 隆冬农村的夜,寒冷而寂寥漫长。谢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人生如戏,跌宕坎坷,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说不见了就没了踪影,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一定要找到他,就是被豺狼吃了也要见到一丝半缕的遗物。 夜深,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睡梦中,忽然感到有只似熊非熊的怪畜向自己扑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大叫一声猛然醒了。 “啊——”她吓呆了!借助窗洞投进的一点星光,她仿佛见到有一个人影从自己床上滚落地下,眨眼间蹿出门去…… 隔壁房间住的女主人听闻叫声,点盏灯走进谢英房间,问:“怎么啦?做噩梦了?” 谢英未答,急忙下床,穿起睡前脱下的衣服。看上去,一身还在哆嗦。 “你睡觉没闩门吗?” 谢英揺头,声音颤抖地说:“我要走了!” 女主人急忙拦在门口,道:“这深更半夜你能去哪里?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啦?” 谢英整理好了衣服,张大嘴“嘘”地长吐了一口气,说:“我明明记得闩了门。可是,却像……有人上了我的床……” “真有?”女主人急切问。 “我一喊,一个影子闪出门去了……”谢英不相信是自己的幻觉。 女主人安慰谢英:“你等等。”她把油灯拧亮,转身大吼一声:“财生——你滚过来!” 此时,那个叫财生的男子耷着头,磨磨蹭蹭走过来。 “是你吗?老实交代。不然我打断你的腿!”女主人厉声喝道。她从门角抓起了一把锄头。 财生不吭声。 “怎不说话?你这短命鬼,我和你哥前辈子欠你的!这些年白白养着你,你还饭饱思淫欲?还想搞女人?我明天把你哥叫回来,赶你出门。别想再踏进我的家门!” 财生一听要赶他出门,呜呜地哭了。看得出,他还挺怕嫂子的。 见这个样子,女主人及谢英都明白了,是财生进了谢英的房。 “我走了。”谢英拿起一个包袱向门外走,女主人拉也拉不住。 到了大门口,外面一片漆黑,女主人拦在谢英面前,央求道:“妹子,还是天亮再走,我陪你等到天亮?” 谢英道:“大姐,感谢你留我。这事与你无关。我还是走吧。”说完,毅然转身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虎落平原遭犬欺!”此时,谢英的心情可谓糟透了,脑中回荡着这句话。这位曾经的民国侠女,竟然差点被一个僻野癫佬奸污了,让人嗟叹。 茫然地走了一段夜路后,谢英感到寒冷难熬,想找个地方躲躲凛冽彻骨的夜风。还好,走到一岔路口的坡岗上有一座破庙,她钻了进去。北方夜空的北斗星光直射庙堂,她依稀看见门角有一些散乱稻草,便半躺了下来。一个女人到了这一步,说心里不会怕是假的,不过她与一般女人不同,经历过战争生死的磨砺,虽然面对呼啸北风下荒岗孤魂般的迹遇也有几分发怵,但硬着头皮不去想它,还是能够坚持下去。 风,不时把庙门吹得“吱呀”叫。除此之外,深夜的旷野就只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了。万籁无声的大地,透着一种空灵幽幽的诡谲,让人的神经自然而然地分外紧绷。谢英此时就是这种状态,远处一截枯树枝被风吹断掉落地上的声响,她都听得格外清晰。 她蜷缩身体躲在荒庙角落不知挨了几个时辰,人已有些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临近天破晓前黑暗那一阵时光,她仿佛听到有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响,像是朝这边走过来了。她睁开眼站了起来,移步朝庙门外看,十几米外有几个人影,向她走过来了。她思索了一下,拿起包袱躲到神龛后面。 “这里有个庙?”稍许,庙门口有人说话。 “正好,我们歇个脚吧,累死了。可能还有个把时辰就天亮了。” 谢英看见一共三个人,进了庙里。他们用电筒照了照,就在刚刚谢英蹲过的稻草窝里坐下了。 “这草窝暖暖的,有人蹲过?” “胡说,三更半夜谁蹲在这里。我看是我们身上太冷了,感到草窝暖。” 有人不放心地用手电筒四处照,道:“没什么鬼,别心虚了。要不就是一窝老鼠待过,见人来了跑了……” “唉,真倒霉。有马不让骑,还要什么昼伏夜行。老子从来也没吃过这种苦。” “唉,到底是怎回事?怎么突然派我们去汀州?” “听说赤匪最近几万人在闽赣边界调动集结,准备打大仗。这不,我们调查科就该死了,分成几个组装扮成老表,去赤化的乡村摸情报。叫我们组去汀州,不是直接去,是从雩都、瑞金到汀州,这三个县归我们组的侦察范围。” 谢英听明白了,这几人应该是国民党特务机关赣州站的侦稽员。 一阵大风吹过,把庙门吹开一扇,一个人骂骂咧咧地上前关门。 “前不久我来过雩都。”一人继续刚才的话题,道:“从雩都县城渡河到对岸的罗田岩,路不远,但罗田岩那边有赤匪驻扎。” “你是找黑秃鹰?” “本来不该说的,你们也不是外人,我就说给你们听。是马站长叫我去的。黑秃鹰已在罗田岩潜伏半年多了。你们知道老马的做派,那里驻扎了赤匪,就会就近派潜伏特务去收情报。我去找黑秃鹰,是去给他送封信,内容我不知道。” “黑秃鹰在罗田岩寺,还好吗?” “苦死了。天天念经吃斋,一点血色都没有。就是那个老鹰鼻,更长更勾了!” 几个人“轰”地一阵大笑。 “你们别笑,黑秃鹰是马站长的心腹干将,此人阴得很。我听说,上个月黑秃鹰奉命押送一批军需去长汀,除了原来找好的几个挑夫,在路上他把相遇的几个青年都抓了,用枪逼着强征入队,近三百里路下来,硬是抓到一个排的壮丁,同那批军需一起送给了前线国军。为此,国军为他请功,还得到了省里熊主席的口头嘉奖。” “抓了一个排的壮丁……”这句话,让谢英心里一沉。这个黑秃鹰就在罗田岩,谢金华的失踪会不会是被他抓了丁?她越想越觉得可疑。 天蒙蒙亮的时候,在庙里歇脚的几名壮汉走了,谢英才从神像后钻出来,一身冷得发抖,连着大口哈气,还猛地咳几声。这个夜晩把她折磨得够了。 她沿着乡道一路走走停停,到鲤门湾已是九点,村民刚吃罢早饭。她原以为进村会有人盘查,并没人注意她。看来是她这身村妇的打扮起了作用。 管家老王见谢英回家来吃了一惊,赶紧给她弄饭端到餐桌上。可能太饿了,她没更多寒暄,一口气吃了两大碗饭。换了平时,半碗饭就够了。 “大姑,东家没同您一起回来?”老王一直以来跟晚辈一样称呼谢英“大姑”。这是当地客家人的习俗,把自己放小一个辈分称呼对方,以示格外地敬重。 《枫叶飘过雩都河》紧扣苏区革命主题主线,讲述了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人通过打土豪等活动,在于都广大贫苦群众中播下了革命火种,于都人民纷纷投向红军,赣南地区党的组织不断发展壮大,党和游击队的威望日益提高,革命的星星之火在于都这片热土上形成燎原之势。作为一部革命题材小说,《枫叶飘过雩都河》政治导向正确,故事情节生动曲折,刻画的人物形象饱满,值得大家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