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画大师赵望云传/近现代名家传记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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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彩色童年 束鹿县地处冀中冀南的交界处，是河北平原最平缓的 地带。几条纵横境内的中原古道，是联结德州、沧州和石 家庄、北平的咽喉之路。这里土质肥沃，地平如镜，每到 春暖花开的季节，千里旷野上便一片碧绿；树木葱茏，麦 苗青青，野花飘香，桃李吐红。 束鹿县原叫陆成县，束鹿县志中，就有描写春景的诗 句：“陆城三月胜初春，十里朝光杏圃新。”据古籍记载 ，大禹治水时，经过疏导，把泛滥神州的洪水引入大海， 分出了陆地和海洋，这里便出现了大陆。因“陆”与“鹿 ”同音，久而久之，便演化成“鹿城”县了。唐朝时，发 生了“安史之乱”，安禄山的统治地区是冀中冀西一带， 束鹿也在其中。等到平定“安史之乱”后，皇帝下令，将 安禄山作乱统治过的地方，凡带有安禄山及其同音三字者 ，均改名。这样，鹿城县就改名束鹿县了，即捆住安禄山 的意思。 这里风光秀丽，人杰地灵，自古民风淳朴。勤劳善良 的庄户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靠着简陋的生产工具 ，在这块土地上一代代地生息繁衍。然而，到了清同治十 一年，横贯境内的滹沱河北移至深泽县后，从此河走水断 ，一遇早年，便寸草不收，赤地千里。有雨可吃粮，无雨 去逃荒。盼天祈雨，成了这一方百姓的宿命。 20世纪第十个年头上，这里又逢大旱。千里平原，赤 日炎炎，一块块的土地龟裂了，夏播后的玉米、谷子、高 粱曲卷着叶子，拧绳打蔫儿。千亩百亩的良田在渴盼着雨 水，仅有的几眼水井，除了供人们饮用，就只能维持几亩 菜园了，哪能轮到大片的庄稼!乡民们盼雨盼红了眼，束鹿 城西周家庄的村民们敲锣打鼓，排着长队，抬着纸扎的龙 王爷，来到村南的白龙庙，祈祷上苍，早降甘霖，救护这 一方生灵。如得好雨，八月十五唱戏酬天。也许是人们的 虔诚感动了上苍，不久就真的下了两场及时雨，万顷庄稼 又拔节展绿，中秋挂锄的时候，乡民们便如约还愿了。 这天下午，周家庄村南的白龙庙前，戏台高矗，幕布 高挂，喧天的锣鼓把十里八乡的村民们吸引来看戏。台前 人头攒动，四周卖小吃的、瓜子糖块的小摊贩叫卖声不绝 。这偌大的戏场是刚割了谷子的空地，四周是散发着清香 的红高粱、老玉米，数月前的青纱帐已变成了黄纱帐。锣 鼓一响，管弦齐鸣，真是人游禾田里，锣响秋风中，村戏 野趣，比城里的戏院又别有一番风味。 咚咚锵，咚咚锵……紧锣密鼓过后，定州秧歌剧团唱 起了人们熟悉的《小借年》，许多人对这出戏的曲调、台 词都能背下来，可一个个仍看得如醉如痴，只听王汉西的 未婚妻爱妇唱道： 这是两只肥羊腿， 还有两只风干鸡， 五斤重的一块肥猪肉． 半斤重的两条大鲤鱼． 正唱到兴头上，忽然幕布一撩，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太 太踮着双小脚走出来，手里拿着个月饼，一溜碎步走向台 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