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马路上我要说故事(萌芽小说族)](https://file.mhuoba.com/shop/3/100021/picture/book/20190924/09/20190924091634894.jpg)
出版社: 浙江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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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7533917456
苏德,“80后”代表女作家,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14岁起发表小说、散文共计80余万字。2001年,因**作《我是蓝色》发表于《萌芽》杂志而引起关注,代表作有短篇小说《威马逊之夜》、《阿难》、长篇小说《钢轨上的爱情》等。 现为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签约作家,专职写作。
胡拉是侧身走路的。 胡拉每天走这条次马路,他的眼睛里含着一点泪水还有浑浊的污垢。马 路上的机动车很乖张地行进自己的道路,胡拉看见排气筒冒着黄烟的新型小 汽车,它像一只甲壳虫一样呼地从胡拉身边跑过。胡拉看见弯腰系紧鞋带的 大妈,她努着发福的身体哈出一口热空气,然后费力地找到平衡点。胡拉看 见逆向行驶的摩托车,还有它驮着的年轻人,他把脖子缩进领口,若无其事 地和迎面而来的车辆挥手。 一胡拉和丹丹 我是胡拉,嗯,我是胡拉。 我揉揉自己的眼睛,擤一擤快要流出来的鼻涕,我的鼻尖上还有一些雀 斑,丹丹说她*不喜欢有雀斑的男孩子,还是个侧身走路的有雀斑的男孩子 。 丹丹喜欢穿着血红花瓣的棉裤,扎两条长辫子,我喜欢她戴一副崭新的 驼色绒毛手套。她走路的姿势很好看,她笑起来的脸蛋很香,她会唱一小段 的黄梅戏,那戏词很奇特。十四岁的刚刚发育的丹丹。 我不是丹丹,真的不是。 胡拉走路的姿势很奇怪,他只能侧身走路,他说这样子才有安全感,路 的前后他都能够清楚地看到。可是他还是有身后看不到的地方,这,他似乎 从没发现。 胡拉喜欢叫我丹丹,可我不叫丹丹。他说他喜欢看我穿血红花瓣的棉裤 ,扎两条长辫子,可我从来没有血红花瓣的棉裤,也不扎两条辫子。胡拉送 给我一只驼色绒毛手套,可第二天他就非得要我戴着一双驼色绒毛手套和他 约会。胡拉总是称赞他鼻尖上的雀斑,可他的鼻尖是光溜干净的,我说我* 不喜欢有雀斑的男孩子,他就闷着头不说话。十六岁的总是神情恍惚的胡拉 。 胡拉从哪里来,这里没人知道,大家只知道他总是侧身走在这条次马路 上,左右顾盼,他不跟别人说话,只和丹丹,一个不承认自己叫做丹丹的姑 娘说话。他们看上去很要好,丹丹总是只戴一只驼色绒毛手套,胡拉就拉着 她另一只冻得僵红的小手走路,这样是很好笑的,因为胡拉是侧身走路的。 丹丹是一个女学生,她念到几年级了,这里没人知道,大家只知道每天 清晨她会背着书包,唱着黄梅戏,晃着她的辫子。快到黄昏的时候,她又会 以同样装束唱着黄梅戏、晃着辫子出现在这条次马路上,只是这个时候她会 多戴一只驼色绒毛手套,期待着在这条马路上遇见胡拉。 丹丹会跟每个路人打招呼,她能够确切地叫出每个人的名字,然后甜甜 地一笑。如果你在早晨遇见她说:丹丹,念书去? 她会靥靥一笑,点点头,然后继续唱着那段谁都未曾听过的黄梅调子, 从你身边走过。 谁都没有想过要问一下别的,人们只是跟丹丹打个照面就擦身而过。 胡拉*初来到这条次马路上时,路人还是好奇地放慢脚步看着这个男孩 子,他精瘦的身体,脸和墙壁一样白。他侧身小心地走路,观察着这条次马 路,他喜欢看每辆路过的车子,还有路人,他总能够形象地记住每辆车的特 征,还有每个路人的表情,这我知道,他还会把一些希奇的东西告诉丹丹, 这我也知道。 开始的时候是没有丹丹的,只有胡拉。 他侧身走在这条次马路上,冬天的时候他会用很大的声音擤鼻涕,他的 脸蛋冻得很红,可脸上血液流通的地方还是显出墙壁的白色。有的冬天里, 他的脸蛋会裂开一些口子,那应该是很痛的,可他似乎从来不会觉得他冻僵 的血液凝在口子里是很遭罪的事情,他还是一个人侧身走在这条次马路上。 中午的时候从北走向南,黄昏的时候再从南走向北。 好几次冬天的时候,黄昏见不到从南而来的胡拉,大家就猜测这孩子应 该一直向南走下去了,那边的冬天会给他血液重新流动的温度。可是没过几 天,胡拉就又在黄昏的时候出现在从南向北的次马路上,他的脸上还是有冻 裂的口子,他偶尔大声地擤着鼻涕。他不跟别人打招呼,初来的时候也不跟 谁介绍自己,如果不是有丹丹,谁都不会知道这个冬天脸上会冻裂口子的男 孩子叫胡拉。 丹丹似乎是突然在**诞生然后发育到少女的,突然有** 大家发现肴晨的时候会有一个背着书包唱黄梅调子的姑娘晃着她的辫子从身 边走过,于是大家的生活里有了丹丹。有同样喜欢黄梅戏的大妈放慢脚步留 心地听着这个姑娘的吟唱,可是如果丹丹发现有人注意到她的歌声时,她一 定会自觉地停止下来,抿紧嘴唇,不让一个音符奔逃出来。除了胡拉。 有人听见丹丹轻轻地唱着黄梅调子跟在胡拉的身后,来问: 胡拉,我唱得好听么? 胡拉就点点头,擤一下鼻涕,说: 好听。 丹丹就紧跟着唱下去,她的歌词好像是这样的: 当风筝飞过城市 你举着那枝花在等谁 那天夕阳落下的模样 你始终没对我说 你挥一挥手 正是黎明之前的寂静 我终于没能看清你那一瞬间的表情 你挥一挥手 正好太阳刺进我的眼睛 我终于没能听清你说的是不是再见 没有喜欢黄梅戏的大妈能够说出这首曲调的名字,我小心翼翼地把这些 写在一张废纸上,到处寻找能够说出它名字的人。我也在这条次马路上来来 回回走了很多次,忘记是第几个冬天来的时候,骈老汉出现了。P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