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着一条小溪流/小溪流35周年典藏书系

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拾柴火比挖野菜还要艰苦，还要困难。 首先是冷，单薄的衣服，怎么也挡不住那从西北 吹来的刺骨的寒风，耳朵和脸，冻得像被猫挠似的疼 痛，手和脚都冻麻了。可是，风雪挎着个几乎有她身 体那么高的大篓子，用她那双冻得发紫的小手，不停 地用笊耙搂柴火。她还常常爬到很陡的山崖上去折枯 树枝。有一次，她因为手被冻麻了，抓不牢树枝，从 山崖上滚了下来，幸亏山崖上的一堆蜡圣丛把她的身 子挡住了，她才没有**到深谷里去。我因此狠狠地 训了她一顿，可是，她只是咧着嘴笑一笑，还是照常 爬山崖。唉，这个小家伙，就是那么倔强，她要做什 么，你怎么劝说也不行，软的、硬的都不听，真拿她 没有办法。只有病，才能强迫她休息。 唉，说起那病，可真叫人心碎哪。 她向来是很少生病的，尽管吃不饱，穿不暖，可 她像山野间的野菊似的，总是迎着寒风倔强地生长， 并且把它那不引人注目的鲜花，盛开在万物凋零的山 野上，把它那沁人肺腑的清香，弥漫在众芳寥落的西 风里。她的特别白嫩的脸上，总是泛着胶东半岛的女 孩所特有的红润，像一只熟透的苹果。那模样，就别 提有多可爱了，真像一朵粉红的山**。 可是，她终于还是病了。这个很少生病的人，这 一病，竟然病得那么严重，以致在短短的****的 时间里，就永远地离开了人间。这个可怜的孩子。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是一个怎样撕心裂肺的*子 啊！那天早晨，我俩还一起到南坡上去拾柴火。从家 里向山上走去的时候，她还是有说有笑的，一点儿都 不像有病的样子。那**，是一个寒冷的阴天，乌黑 色的阴云，低低地罩在山野的上空，像要下雪的样子 。尖溜溜的西北风，不停地刮着，实在是够冷的了。 风雪还像往常一样，一刻也不停地下狠劲地拾柴火。 她有一个习惯：干起活来，总是紧紧地闭着小嘴，一 声不响地埋着头干。只有在休息的时候，她才说笑。 那**，她也照常如此。但是在我们快要拾满一篓子 柴火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她的脸色显得比平时苍白， 连那紧闭着的嘴唇也显得煞白了。我心想：这一定是 因为天冷。我问她： “你冷吗？” 她摇摇头，继续不声不响地用笊耙搂柴火。 我又说：“你要是冷，咱们就回家吧。” 她不耐烦地说：“说不冷就不冷嘛，快搂吧。篓 子还没满呢。” 我很不高兴，心想：我是可怜你，你倒斥责起我 来了。我再也不理她了，只管低着头搂柴火。她也一 声不响地搂、搂。又搂了一会儿，我忽然听到一阵呻 吟声，回头一看，只见风雪把笊耙丢在一边，两只手 捂着肚子，蹲在一棵老杨树下。她的脸色*加苍白了 ，额角上有豆大的汗珠冒出来。我吓了一大跳，赶紧 奔到她的面前，问道： “你怎么啦，风雪？” “我肚子疼。”她吃力地说，“不要紧，一会儿 就会好的。你快去搂吧，天快暗啦。搂满了，咱们就 回家。” 我生气地说：“还搂什么！都是你不听我的话， 要是早点歇息下来，你也不至于疼成这个样子。我说 呀，你是冻着了，肚子着了凉就要疼的。来，我给你 生把火，烤一烤就好了。” 这一回，她没有反对。 P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