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介祺书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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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伯寅仁兄世大人台座： 十月四日奉九月望前后 三手书，承道衷曲，感悚感 悚。此古人所谓饮水冷暖自 知者，非人所能赞助，忠告 之义，则唯期执事之反身而 诚耳。蒙惠明善堂藏纸，敬 谢。即问台安，余详后纸不 备。甲戌十月十三日壬午。 馆世愚弟陈介祺顿首。 以寻氏无字钟切勿寄。 偶言之即思其过重，必磨损 ，当终是无字者矣。邰钟有 字者凡几，无字而制同者凡 几，乞手录一目即复，欲属 族弟子振学摹作一印也。并 求拓赐之。今以敝藏兮甲盘 文为作尊字印一，似未失真 。既得之，便可渐渐摹小。 此间无佳石，乞赐寄，然须 如此印式方可，不合则须磨 石矣。可用则令再仿师全父 鼎寅字作一小印。又作尊斋 印一，幕字化一为两，以阑 别之，以求免俗。匆匆未篆 妥刻妥，倘见者皆以为可， 则亦请再寄石。至有欲作此 种印者，则先以油素摹金文 ，注明某器，或寄拓本尤佳 。摹稿先寄，可则如稿付石 ，以后再议缩小。《古玺印 文传》不足入鉴，乃蒙奖掖 厚赐，使寒士欢颜，殊为代 感。拓剔各事，乃近年所阅 历，乞留意，勿蹈其弊而不 察。弟今止二人拓，尚未觅 得妥者，又须延时日矣。此 种非文字刻作小册，为收藏 家拓剔用人之先导可已。盂 鼎释文乞早掷还，李君释收 存。免敦残片、齐陈曼箫皆 佳，所云补底而字仍非伪者 ，则未敢信。廉生所云，亦 似有见。寓卣记是盖，何云 片铜耶？近日作伪至工，须 以作字之原与笔力别之。奇 而无理，工而无力，则其伪 必矣。金文目如编定，乞见 寄。免敦、齐陈曼箫各乞十 余纸。载问台安不具。祺再 拜。十月十三日。 吉金作文字观，则讨论 不严其详，作玩好观，则推 敲必严其扰。察其误而订之 ，则感企矣。 《周礼·小胥》注：“钟磬 者，编悬之二八十六枚而在 一處，谓之堵。”案此则编 钟编磬皆当八。余昔于齐地 得无字编钟八，今匹宦主人 得晋出大铺钟二，又无字编 钟七，闻一伪字他售，当亦 八也。邰钟是编钟，亦当有 八。其无字者，乃铭不能容 ，故无之，当并重，去之则 音不备。曼龚父簋多一字、 改四字者似可疑，须审是簋 否？花文制作与刘、吴异否 ？真器记似光滑。刘藏至苏 ，乃器盖全。吴所得载卿吉 金不少。 释吉金文字，以理定之 ，可期清真雅正之归，以字 测之，易有支离芜杂之弊。 自达巷党人以来，人心终不 能去思以博学成名之害，所 以学术不明，终与古异。然 文献不足，虽圣人亦不能征 ，而博我以文，亦圣人所以 设教。今日言理，不外四子 程朱之书，《易》《诗》《 书》之文，言博则唯三礼。 惜乎三礼之书，非天子不能 修，非大儒不能解。今日之 能读三礼者，亦不多觏，鸟 能即吉金定古人制作之一二 哉？ 古人作字，其方圆平直 之法，必先得于心手，合乎 规矩，唯变所适，无非法者 ，是以或左或右，或伸或缩 ，无不笔笔卓立，各不相乱 ，字字相错，各不相妨，行 行不排比而莫不自如，全神 相应。又作范须反书，铸出 乃正，是非规矩之至神，其 孰能与于此？惜乎圣人所传 学书之法，今不能知矣。古 人之法，真是力大于身，而 不丝毫乱用，眼高于顶、明 于日，而不丝毫乱下，乃作 得此等字，所以遒敛之至而 出精神，疏散之极而更浑沦 ，字中字外，极有空处，而 转能笔笔、字字、行行、篇 篇十分完全，以造大成而无 小疵，非圣人之心，孰能作 之？始哉无大无小，止是一 心之理推之而已。《尚书》 至今日，无从得确据以定之 。其理之至者，固可以孔孟 程朱之说定之，其文之古者 ，则唯吉金古文可以定之。 吉金之文，亦唯《尚书》可 以通之。福山王廉生农部懿 荣书来，谓《大诰》“宁王” “宁武”皆古“文”字作叉作束 之讹。余谓“文人”见《诗》 ，“前文人”见兮中钟、西宫 敦，尤不可移，则《大诰》 之为真古文，亦定矣。武庚 之罪，自当告武王庙，三叔 之罪，自当告文王庙，则文 王、文人之说甚为有见。 P3-5